使团沿着官道又走了两日,明日就可出境,索性找了客栈又在南陵境内待一夜。
是夜,虫鸣声起,风声飒飒。
众人都去休息了,季芸笙却坐在栏前,半晌无睡意。
“谁?”栏外声起,季芸笙立马警惕起来。她倚着栏杆,伸出头往下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方才的响声明明是从下面传来的……
身后突然有人伸手抱住她,浅浅的、熟悉的竹叶清香浸入鼻尖,季芸笙心中一颤,竟停下了挣扎。
“厉谨墨?”她轻声叫道。
身后那人没应。
“喂?!”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季芸笙就开始挣扎起来。
“汝汝,别动。”他紧紧抱住她,“让我再抱会。”
季芸笙“??!”虽然他们有婚约在身,但是她这还没出嫁呢?!被人看见这番,自己要怎么解释啊!
再次挣扎无果,季芸笙只得作罢。
“你怎么来了?”
看不见他神情如何,只听得他声音低沉暗哑,有些疲倦,许是最近真的很忙,“汝汝就要走了,为夫舍不得。”
“……”她回去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嫁过来的,如今这般纠缠是闹哪样啊?!
“汝汝。”他轻声叫道,细语呢喃如情话,“你会回来的,对吧。”
季芸笙一脸黑线,两国联姻岂能说改就改,她不嫁过来,难不成老死在东湘?
“这是两国联姻。”她道。
“我知道。”他浅浅笑开,平日里浪荡不羁,这时却添几多惆怅,“可是觊觎汝汝的人太多了。”
不说他家汝汝自身就很优秀,让很多男儿倾心,单说那个东湘太子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那太子掌着东湘大权,等到季芸笙回到东湘,他要是想破坏两国联姻,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这些天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忙?还不是因为去查那个太子去了,这一查下去,才知东湘太子的身份一点都不简单……
“嗬!悦康今晚能看到国师这般自卑,虽死无憾了。”她轻笑出声,能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厉谨墨不满的皱眉,将唇凑到她颈窝,呼出的热气全撒在她颈窝,酥酥痒痒的。
“看到本公子这般自卑,汝汝很高兴?”
季芸笙挣扎起开,奈何某人生了气就是不松开她,只得瞪眼气呼呼道:“你先放开我!”
“你先说。”他毫不退让。
叹了口气,季芸笙才道:“我今晚很开心。”
“嗯?”尾音微微上扬,令人感到沉醉、也让人觉得危险。他自卑,她就这般高兴?还是因为今晚见到了他,她很高兴?
见他还是紧紧箍住自己,季芸笙有些无奈道:“今晚看到你,我很高兴。”
“哈哈”他愉悦笑开,如季芸笙的愿松开了她。季芸笙怕引来别人,忙伸手捂住他的唇,恶狠狠警告道:“你给我小声点!”
他眨了眨眼,低声笑道:“好。”季芸笙见他很是乖巧,这才松开他。
“汝汝难道不让为夫去里屋坐坐吗?”他委屈道:“为夫可是一有空就骑马赶过来见汝汝的,一路没休息呢。”
她仔细地看他,才发现他眉眼间全是疲惫,一路骑马而来,也真是委屈了他。
而后转身推开房门,看着厉谨墨示意他进去,厉谨墨一笑,大步跨进去,直接在床上躺了下去。
进去的季芸笙“?!”
他撑起头,看着她委屈巴巴道:“汝汝,我累……”
“……”季芸笙按下想揍人的手,扬起脸,笑得咬牙切齿道:“国师若是累了,可以去其他房间休息。”
厉谨墨苦丧着脸,更加委屈,“汝汝,我受伤了……”说着还掀起左手衣袖,只见左手小臂上面血迹斑斑的,只用纱布胡乱的包扎了一通。
季芸笙眼皮一跳,“怎么回事?”厉谨墨本身就深不可测,能伤到他的人,武功那得有多深啊?!
她一边诧异,一边又从衣袖里摸出些治伤药物。像她这样经常遇到刺杀的人,身上若不备些救命的药,只怕也活不到如今。
“你们太子弄得……”某人还在装可怜。
季芸笙又是一脸懵,太子一向行踪隐秘,他们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又是怎么起争执的?
那日厉谨墨把紫晶手镯给季芸笙后,就让人去查玉峥的行踪,但是玉峥的行踪又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逼不得已,厉谨墨就亲自出马了,结果他跟踪了玉峥几日,才发现玉峥此人……
玉峥也发现了有人跟踪自己。
然后两人干脆露面,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厉谨墨伤了左手,玉峥也不好受,右肩被刺了一剑,不过于他们来说都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