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峥手指一挑,一连串的琴音自指尖流泻而出,季芸笙听着,莫名觉得头有些昏胀。
“本宫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他掀开轿帘,看着季芸笙勾起唇角,“季小姐初识本宫,怕是不清楚本宫行事作为,恰巧今日闲空,倒可让季小姐见识一番。”
放下轿帘,玉峥动了动手指,慵懒道:“吴达,回府。”
吴达得令,让人押着小寓和车夫跟上玉峥的轿辇。其余黑衣人纷纷藏匿退散,根本不去管季芸笙。
虽无人在意季芸笙的去向,可小寓和车夫还在玉峥手中,季芸笙除了跟着玉峥,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车夫被押走,季芸笙只能赶着马车跟上玉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玉峥和季芸笙都抵达东宫。
季芸笙看着恢弘大气的“东宫”二字,不由想起府内的天坑和那些蛇虫毒物,一时之间,脊背生凉,心悸犹存。
轿辇直接入府,停在季芸笙不远踏足之处。
玉峥走下轿辇,一身白衣似仙,面容也多了几分朦胧感。季芸笙看着他的身影,暗暗撇唇,明明缥缈似仙、不似红尘中人,却养着一堆毒物……真是个怪人。
这时,吴达押着小寓他们上来,两人直接跪在玉峥面前,抖得跟只鹌鹑一样。
旁边还有几个东宫的侍从在捣鼓些什么,季芸笙没太注意,一心扑在怎么救小寓他们上。
“想活命吗?”
玉峥倚在软榻上,一双眸子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看着小寓他们就跟看着个死人差不多。
小寓偷瞟了眼季芸笙,颤着声音回答,“想。”
车夫却是跪着往玉峥那儿靠近,急道:“想!求太子饶命!饶小的一命!”说着还磕了几个响头。
他们进府时自然看到了“东宫”二字,也知道他们冲撞的是当朝的太子!
有侍从将车夫摁住,免得真的爬到玉峥脚边冲撞了玉峥。
“本宫向来不把人逼到绝处,看着季小姐的面子上,可以给你们三个选择,一柱香后,再来回答本宫。”
说完就不再去看他们,而是偏过头看着季芸笙,季芸笙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不好奇是什么选择吗?”他问。
吴达带着小寓他们到旁边去,给他们说选择,然后让他们自己选。
“无非就是死的方式不同罢了。”季芸笙迎上玉峥的目光,不甘弱。
他伸出手,示意季芸笙靠他近点,想到玉峥此人总是喜怒不定的,季芸笙只得顺着他,靠过去站在他身旁。
“殿下……臣女要如何做,你才会放了他们?”
玉峥取出无名抱着,拨了下琴弦,漫不经心道:“本宫只想请你看一场戏。”
“一场垂死挣扎的戏。”
季芸笙心里一紧,玉峥这是不可能放人了……还在焦灼着,小寓那边突然闹了起来。
还没看清那边的情况,那个车夫直接冲了过来,想抱住玉峥的脚求情,却被东宫侍从紧紧拉住,“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没多说一个字,只不断重复着“饶命”。
小寓也面色苍白地站着,身子摇摇欲坠,仿若随时都能到下去。
季芸笙忙走过去,扯了扯小寓,“吴达说了什么?”
小寓看向季芸笙,猛然回过神,而后使出了吃奶的劲,紧紧抓住季芸笙的胳膊不放,“小姐!奴婢不想死!”
“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前有车夫疯狂求情,后有小寓死命哭嚎,弄得季芸笙困惑不说,脑壳还昏胀起来,又加上胳膊被小寓掐着,这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一个重复“饶命”,一个重复“不想死”,没有说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季芸笙弄得烦躁起来,气急败坏地又吼了一句,“他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小寓一愣,看着季芸笙说不出话,只是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怕是被吴达吓得不轻。
“季小姐就不要为难他们了。”玉峥浅淡的嗓音传来,漫不经心又似无常索命般令人惊慌。
吴达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上前一步为季芸笙解惑,“一、女子受幽闭刑后终生沦为军妓,男子自宫后终生沦为小倌。”
“???”季芸笙瞪大眼睛,看着玉峥就是一脸懵,玉峥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竟然、竟然会这样折磨人?还不分男女,都逃不掉!
“二、跳下天坑,成为殿下宠物的食物。”
这个选择,季芸笙还是料到的,就是不知最后一个是什么。玉峥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想来第三个选择也不是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