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身影渐渐清晰……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尾上挑,透着无限风情,薄唇紧抿,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这有情无情的结合,倒真是绝色。
大敞着的衣领更显肤色白皙,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无端让人犯罪。
“妖孽。”她低语一声,以为无人听见,却不知低头再睡时,那抹红色正看着她似笑非笑。
厉谨墨不顾众人目光,径向季芸笙走去,微微弯腰,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大殿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大气不敢出,也被厉谨墨这毫无厘头的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
就连坐在一旁的玖安也是一脸困惑。
四目相对,一双饱含戏谑玩味,一双满是迷离恍惚。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季芸笙反应过来,直接挥手将厉谨墨的手拍开。
“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别国使臣,这便是你们南陵的待客之道?”
她不悦站起身,看着眼前含笑的男子,皱紧了眉头。
南陵大臣面上尴尬,但碍于厉谨墨身份,只能涨红了脸色,不敢哼一声。
“我?”厉谨墨看了眼手背上被打出来的红印子,又抬头看她,唇角笑开,如妖花绽放,“可不是南陵人。”
季芸笙皱紧眉头看他,看了半晌,只觉很是熟悉,又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厉谨墨!”她突然叫了一声,殿上鸦雀无声。
她死死盯着他,颇有些咬牙切齿。
“我在呢。”他低笑出声,而后靠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汝汝还记得我,是不是可以说明汝汝心悦我?”
季芸笙偏了偏头,深吸了口气,黑着脸道:“还我玉玦。”
“本公子可不记得拿过姑娘什么玉玦,汝汝可是记错了?”他又靠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嫩的脖颈上,舒舒痒痒的。
大殿之内,两人一退一进,犹如打情骂俏。
季芸笙按了按昏昏沉沉的头脑,直接站去大殿中央,道:“悦康不胜酒量,微有不适,就不打扰皇上贵妃的雅兴了。”
颜沐微微一笑,赵景衍抬了抬手,就有宫女下殿向季芸笙走去。
“郡主不远千里跋涉至此,当是疲惫不堪,今日设宴是朕之疏忽,郡主既身体不适,便好生歇息。”
“多谢皇上。”她转身离开大殿,由宫女搀扶着。
厉谨墨入座,殿内又开始歌舞升平。
颜沐看了看事不关己的玖安,笑问:“盛宴已过,长公主可要出去走走?”
玖安起身,微行一礼,动作优雅得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带了些宫女,在宫内闲逛,其余大臣见盛宴已歇,也纷纷离席。
等得殿内众人走得差不多,厉谨墨才跟着赵景衍去了偏殿,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丝毫不在意某位皇帝冰冷的脸色。
“何时回的镐阳?”
厉谨墨歪着头想了想,“前天吧。”
赵景衍:“……”厉谨墨回镐阳,他这个皇帝竟一丝消息都没有得到。
“你回来做什么?”习惯了面无表情,此时声音起伏,也夹着平日惯有的冷意。
厉谨墨手指绕了一圈青丝把玩,睨了眼某位皇帝,“我自然是来看看你这个皇帝还能做多久。”
“……”
要不是厉谨墨曾救过颜沐,他铁定宰了这个目无皇帝的老狂妄。
“实?”
“假的。”
“……”
厉谨墨懒懒的躺着伸了个懒腰,笑了几声,道:“回来的路上,偶遇东湘郡主,一见倾心,所以和亲一事,我希望你交给我。”
“随你。”赵景衍端坐着,一丝不苟。
又问,“钥匙一事如何了?”
“已经有下落了。”说完人已不在殿内,赵景衍面无异色,似乎已经习惯了某人的无礼。
另一边,季芸笙酒醒了后,坐在镜子前发神。
“长公主可回到驿站了?”此时的她退下一身艳妆,看着镜中已经熟悉了三年的容颜,漫不经心问道。
离涯站在身后,“宫里来人说,天色已晚,贵妃留长公主一夜。”
季芸笙顿了下取发簪的手,满目的朦胧看不清主人心中所想。
她挥了挥手,让离涯退下,“天色的确已晚,你也下去歇息吧,明早长公主回来禀一声就是。”
“那郡主好生休息。”离涯退下,房内只留季芸笙一人。
她躺在床上,虽已灭灯,却迟迟不入梦。
前世今生,阴阳两隔,现在看来,仿若一场梦,可是今夜她突然很想那个人了。
当初,若不是那人替她挡了一剑,他也不会死,当今南陵皇帝也不一定就是赵景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