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谨墨缓缓摇头,“几次与你碰面的黑衣人确实是我,不过身后护着你的那些人并非我所派。”
他口中的那些人应该就是火焰卫,在东湘护着季芸笙的只有两批人,一批是厉谨墨,另一批是李菲儿留下的。
原来早在那时,厉谨墨就已经把她放心上了。季芸笙愣愣地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男子,久违的心安与心疼一齐浮上心头,怪不得她来南陵和亲他就一直缠着自己不放。
“那些人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季芸笙觉得眼睛有些痒,揉了几下才又把注意力放在赵景煜身上,“这个暗道隐蔽,安棺正好,我们还是不要打扰阿景了。”
闻言,厉谨墨收好无忧子,一衔衣袍便美人入怀,棺盖合棺身。
两人朝暗道外走去,走了几步又默契停下,纷纷转头看冰棺最后一眼,一是道别故友,一是道别知己。
——
夜幕未歇,寻安观亮起灯火。紫罂跳进颜沐厢房,只见娘娘端坐镜前,描起了平日的妆。
“娘娘,焦虎已落网。”紫罂道。
前些日子颜沐收到消息,说那个人派了焦虎等人在暗中搜寻煜王殿下的踪影。颜瞳生前与煜王交好,他们不过是想利用煜王逼出颜瞳而已。
然颜沐筹谋数年,又怎会让他如愿?
一边自己暗查那个人的踪影,一边让紫罂装成自己诱焦虎出现。如今焦虎落网,那个人就会坚信颜瞳就在颜沐的身边,而不会怀疑颜瞳早变成了季芸笙。
她要的是让那个人相信,紫罂就是颜瞳。
“可有露出马脚?”颜沐问。
紫罂歪头,露出自己脖颈上的血痕,“悦康郡主认出我不是您。”
颜沐走近紫罂,细细看了下伤口,下一刻毫不犹豫以手化爪在自己的脖颈上抓了一道伤痕。
“娘娘!”颜沐按下紫罂激动的手,淡淡道:“今晚去暗墓的是我,而不是假扮我的你。”她不想这么快让季芸笙参与进这个局。
紫罂抿紧唇,不发一言退下。
估计几盏茶的工夫,整个寻安观都热闹了起来。季芸笙和厉谨墨寻着正堂而去,刚好看到颜沐在审问焦虎,周边站着数名道人。
她好以整暇走过去,像是忘了暗墓里发生的一切问,“娘娘,这人是谁?”
“夜半行刺的贼人。”颜沐笑道。一字一语间毫无锋利之意,只有温和,与暗墓中那人形同两人。
季芸笙往颜沐的脖颈看去,华裳半挡,隐隐窥见染了血的纱布。颜沐察觉到颜瞳的目光,伸手拢了拢衣裳问:“郡主在看什么?本宫脸上有东西?”
季芸笙勾起唇角,意味不明道:“今夜风大,娘娘小心着了凉。”
“多谢郡主关心。”颜沐颔首,又看向厉谨墨道:“天寒,国师还是先带郡主去歇息,免得误了明日的祭祀。”
这是要赶人走?季芸笙噙着笑意不语。厉谨墨倒是识趣,拉着季芸笙回自己的厢房,“汝汝,为夫今晚有些累,我们先回去吧。”
季芸笙跟着他回去,到了厢房就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刚刚在暗墓里的那个人,我总觉得不是颜沐,可她脖子上的伤口确实是我留下的。”
厉谨墨拉她入怀,“今晚颜沐去了寂魂楼打探消息,暗墓里那个确实是个替身。”
季芸笙想起西门蚕的易容术,遂道:“所以那个假的易容成了颜沐,故意引我去的墓?不对!她的目的是引出那个叫焦虎的人。”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又急道:“上次茂云峰那个刺客是她,去鸟愁崖寻宝碰上的的黑衣姑娘也是她!怪不得当时我只觉分外熟悉!”
“不过……颜沐留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要干什么?”细思之下无果,季芸笙挠挠头,分外烦躁。
厉谨墨无奈抓住她的手,轻声道:“等回镐阳,自然会水落石出。”
“那她打探了什么消息?”季芸笙问。
寂魂楼向来神秘,颜沐自是不知其幕后人就是厉谨墨,如今更是季芸笙的楼。
厉谨墨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麒麟令在你手中,怎么不自己去总坛询问。”季芸笙一阵讪笑,之前一直避着厉谨墨这个人,如今倒是忘了还有麒麟令这个东西。
“反正你知道就是我知道,不是吗?”她笑着在他怀里蹭,不小心挑起了火。厉谨墨眯起眼睛,一手箍住她的身子一手捏住按住她的头直接吻下去。
“唔……”季芸笙错不及防,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忙去推他,却被他按得更紧,慢慢加深吻……
“你最近是不是冷落我了。”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却让她心底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