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王朝五百年
圣盔谷
阿诺德转过身来,大声说道:“够了!不要再争了,传令下去,整军备战,大歧有难,黑山将会驰援。”
“哈,多谢陛下!”联军们欣喜若狂。
可是那些黑山的大臣们,只能暗自叹息。
这场争论,柯林斯将军始终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国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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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皇陵-深夜
白烨驻足在此,挨个轻轻地走过历代皇帝的石碑,不敢打扰此处沉睡的英魂,皇陵里面最大的陵寝,一个是蔷薇大帝白歧的,另一个就是龙渊皇帝白龙潜的。
蔷薇大帝击败了邪神赤魄,开创了至今犹存的歧王朝,而龙渊大帝则扼杀了妖殿,阻止赤魄再次现世,南征北战,开创了歧王朝的最强盛世,两位皇帝,也是白氏家族中唯二出现的天神之血继承人,历代皇族中人以及各朝大臣无不崇敬的这两位英雄的史诗壮举。
白烨在两位皇帝的碑前静默了许久,最后来到白擎的碑前,他摸着石碑,眼眶湿漉漉的。
现在的大歧,就像风雨飘摇的一叶扁舟,稍有不慎,就会颠覆,沉没,白烨感觉自己的压力特别的大,但他又绝不想大歧葬送在他的手中,一定有什么,可以救大歧的,白烨一直坚信着。
“父皇?你找我?”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尘儿,你来了。”
“嗯,父皇你怎么哭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嗯,我没事,来爸爸身边。”
白羽尘走过去,白烨蹲下摸着他的头,和蔼地说道:“尘儿,这几日在长安住的还习惯吧?华儿没有欺负你吧?”
“父皇,我住的很好,羽华和我相处的很好,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不过,以后不要叫父皇了,叫我爸爸可以吗?”
“好啊爸爸。”
白烨感觉很欣慰,但是有一件事,即使白羽尘还小,他也必须面对。
两人坐在一旁的台阶上面,乘着月色。
“尘儿啊,你知道我们大歧的历史吗?”
“我知道一些的,是爱隆王讲给我的。”
“爱隆王吗?那是谁呢?”
“爱隆王是精灵的国王,就像爸爸是大歧的皇帝一样。爱隆王还说过,他曾经和蔷薇皇帝并肩战斗过呢。”
“那他可真的是一个伟大的精灵啊。”
“对啊,尘儿也这么觉得。”
“那尘儿你知道蔷薇皇帝当年的敌人是谁吗?”
“就是那个叫赤魄的邪神,和他的异鬼吧。”
“那个邪神,就像我们白氏的宿敌一样,你知道蔷薇皇帝为什么能打败他吗?”
白烨一步步的将话题引向了白羽尘最害怕但是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因…因为天神血脉吗?”
“是的,天神血脉,好像就是天神给我们的恩赐,放眼整个诺兰大陆,也只有我白氏家族有这样的人物,而邪神鸦天狗,就像是对我们的考验,每当邪恶苏醒,天神之血必将降临大陆。尘儿,我记得克劳德那天说过,他们怀疑你是天神之血,对吗?”
白羽尘突然有些害怕,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一阵心慌,不敢说话。
“尘儿,你既然是我的儿子,那生来就是要做大歧的皇帝,做世界的主人,如果你是天神之血,那一定能改变大歧的现状,开疆拓土,让万国再次臣服于大歧。”
白烨以为这样说,可以激励羽尘,让他立下雄心壮志,却不知,这样子和他在瑞文戴尔长大形成的热爱和平反对战争的理念激烈冲突,他来中州仅仅以为自己能打败赤魄,然后再回去瑞文戴尔,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父皇会让他做皇帝,他害怕,他害怕以后自己会变成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战争皇帝,他只是想用克劳德教他的去抵抗异鬼,从来没想这么多,他突然慌了,他后悔来中州了,如果他真的是天神血脉,即使他打败赤魄,他还要面对的是白烨已经朝中大臣的期望,对东瀛蛮族的报复。
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羽尘究竟有没有天神之血。羽尘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杀死过任何生命,包括异鬼。
“爸…爸,但是我自己还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继承天神之血。”
“尘儿,没关系,跟我来。”
羽尘跟着白烨来到了皇陵的尽头,白烨朝着草里的机关踩了一脚,突然响起了轰隆隆的机关声,大路上的一块地砖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一节一节的台阶,出现了一个通向地下的黑乎乎的密道。
羽尘紧跟着白烨向下走去,接着轰隆隆的声音又想起,刚刚塌陷的地砖又升了起来,他们被封闭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宫之中。
白烨拍了一下墙壁上的机关,然后狭长的走廊两壁上布置好的火把突然接连亮了起来,整个走廊都被照亮了,那走廊的尽头似乎摆着什么东西。
白烨带着羽尘往前走,两壁上挂着历代皇帝的画像,羽尘左摇右晃的边走边看。
到了尽头,那是一个一把金光闪闪的剑,竖直地插在了一个圆形石墩上,纹丝不动。
“尘儿,你知道那把剑的名字吗?”
“不知道。”
“那是天怒剑,蔷薇皇帝和龙渊皇帝的佩剑,此剑斩杀异鬼无数,杀敌也无数,在拥有天神之血的人手中,如神兵利器,无人能敌,而没有天神之血的人,则无法挥舞它。”
当年蔷薇皇帝发现天怒在自己手中运用自如,而儿子根本拿不动这把剑,就将天怒存在此处,直到龙渊大帝将他再次取出,龙渊大帝凭天神之血再加上天怒剑,无人能敌,他神秘失踪以后,天怒剑也不知所踪,直到有一天,当皇陵的看守进来打扫这里时,惊诧的发现,天怒剑就好好的摆在这里,至今无人能动。
“尘儿,去,试一试能不能拔出这把剑。”白烨充满了希望,他自己在私下已经试了无数次,他已经放弃了。
羽尘心里也明白了,能拔出这把剑,就代表他拥有天神之血,拔不出,就没有。
他开始纠结,一旦拔出,那么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要与杀戮征伐为伴了,一旦拔不出,大歧风雨飘摇的命运,白烨的殷殷期望,甚至整个人类的命运,历史将被赤魄改写。
“去啊尘儿,尽力就好。”
白羽尘慢慢的向前走去,突然脑袋一疼,好像有大量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他捂着脑袋闭着眼,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裂一般。
在脑海里,他看到一个男人穿着铠甲,在异鬼潮中拼杀,他拿着剑和一个背生双翼的人杀得头破血流,画面一转,酒席之中,那个男人背上中了数箭,但还是宛如一个杀神,踩着数十人的血淋淋的尸体,画面又一转,那个男人一人冲杀进打着“缙”字旗的军队中,人们的惨叫哀嚎仿佛就在耳边,画面一转男人将另一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刺死,他踢开尸体,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画面又一转,是另一个男人拿着剑,四处征战狼烟四起,士兵们的命在他面前如同草芥;画面一转,碧绿的草原被血染成红色,战马长嘶,男人用剑抵着一个下跪男人的喉咙,身后万人臣服;画面一转,那个男人率军包围了一个村庄,军士们对村民展开了无差别屠杀,只因他们是半精灵;画面一转在密林深处的古堡内,阴森空旷的大厅男人刺死了一个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