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它哺育它的……”
林躺在床上,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火花今夜异常的不是很活跃,早早安静地趴在床上睡了。
“土地吗?我倒要看看,这片土地,有多广袤……”
…………
第二天去了本部,乌布雷已不在那里等他了。林就在草地上感受着凛星。
似乎是因为积雪正在消融,凛星格外地冰冷,于是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上经脉的跳动。
闭上眼,似乎这份熟悉感来自身体的深处。
舞枪,雪起。枪尖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白光,经过扬在空中随枪而舞的雪的反射,格外刺眼。
枪尖点地,不知何时竟泛出幽兰的光。
“没有章法可言吗?”林喃喃自语:“那就不必遵守规矩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玫瑰纹短刀也取了出来。
短刀的玫瑰金色在雪白的世界里显得不那么明显,但却能感受到它的高贵,它的自命不凡。
“你也不想守规矩是吗?林家人的血啊,为世人流了那么多……”
林收起了武器,回到了本部内部,里面人不大多,说来也怪,近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圣殿骑士驻扎在本部。留下的,多是一些文职人员。
来到之前乌布雷带自己来的地方,已经上锁了,是崭新的锁。
轻轻用手抚摸着那锁,林皱起了眉毛:“看来对你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小事啊。”
走的时候,瞥了一眼那门,才快步离开。
…………
“带你去皇家的藏书阁?”
昭阳坐在秋千上,眯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林。
“带你去也不是不能!”
林叹了口气:“你要什么?”
昭阳想了想:“最近也不大想出去,食欲也不是那般好……”
“说直白点。”
“你看吧,年关将近了,父……爸爸肯定是要检验我的功课的。”
“你倒是也有功课?”
昭阳把头偏向一旁:“你瞧不起我!!?”
林摇了摇头:“我从小到大,也没学什么知识。除了识字,喜欢偶尔写几句牢骚话,也没什么能耐。”
昭阳点头:“所以嘛,我要你陪我学。”
“你学的什么?”
“多了去了,诗文,绘画,算术……”
“走。”林望着满脸笑意的昭阳,她竟然寂寞这种地步啊,不过自己比她好到哪去呢?
…………
文翔阁,皇宫的藏书之地,平日这里往来的大多是学士、官员之流,所以管理文翔阁的官员对昭阳的到来到时有些惊愕。
“去,找些诗文来给本公主。”昭阳并不是对官员说的,朝着林指了指诗文的大概方向。
林点了点头,先去随便找了基本比较深奥的诗文(林对深奥的理解就是,觉得很烂但是莫名其妙很出名)。
把书给了昭阳,自己去寻书来看。
《帝国西境编年史》、《帝国西境编年史详解》全册等等,现在不是很熟悉当年的情况,所以只能从最广泛的记载里找。
“维尔洛四世十二年,十五年,十八年,都是道尔顿来帝都述职。这述职是三年一次,为何第二十年是墨菲述职呢,还提前一年。”
林喃喃自语,昭阳听得不是很清晰,撑着头翻着诗文:“什么烂诗……”果然自己不是那种安心学习的料啊,于是把目光转移,到处打量着到处翻阅档案、古籍的官员学士,看着他们争分夺秒、步履匆匆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看久了,也索然无趣。
“维尔洛四世二十年,他接管维格力刚满一年……是和道尔顿有什么矛盾,还是有什么事情非要派墨菲来帝都呢?道尔顿现在应该还留在维格力,断了只手臂……”
思索着,昭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无奈地笑了笑,取下衣服披在了昭阳的身上,虽然知道这文翔阁里有着暖炉,却依然要以防万一。
“真,还是假呢?”
“一年之后,维格力就沦陷了。在那半年之前,维格力刚修缮过城墙,以先前的城墙水平,就足以抵挡兽人十万大军,为何修缮过后,连几万乌蕯罗人都挡不住……”
“为何他会亲自下去拼杀。”
脑子在高速运转着——真,还是假呢,真中有假,假中亦有真。
“反叛者,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匿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黄金戒指,林突然想到了什么。
“黄金戒指是林家人的重要标记,必须看看关于维格力覆灭那一役的卷宗。”
林找了很久,从数百年前与边陲小国的摩擦,到近年来剿平匪患的档案,都搜过了一边,唯独没有维格力那一役的。
“为什么没有……没必要隐藏……”
林摩挲着下巴:“倘若无人提及,这类战争档案是几乎不被翻阅的,所以绝大多数都蒙上了灰尘,甚至无人打理。即便是有人要翻阅,那又如何呢……杨正若未直接参与,遮遮藏藏反倒引人起疑……”
来到管理文翔阁的官员面前。
“先生,文翔阁中的书册,是否可以携带外出呢?”
官员摇了摇头:“即便是帝王亲临,也不可带走一本书册,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
可维尔洛并不是杨正的祖上,林心里这样想着,不再多说什么,回到了摆放战役档案的地方,细细观察起来。
旁边的档案都蒙了灰尘,偏偏中间空缺,按年份排,应当就是维格力之战的那个地方地灰尘却比旁边少了很多。
“这些档案在这里至少存放了二十年,积了这么多灰,按眼前的灰尘数量判断,应该有些时日了,但不会很久。”
一两个月前?
那正是张叔消失得时候,信中还提到了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是他的三个副将之一!
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如果要偷走这份档案,若是帝都里的人,早就动手了,所以这两个人的可能性最大。
“为了掩盖什么吗?”
林将书籍全数放回,轻轻拍了拍昭阳:“醒醒,要回去了……”
昭阳眯着眼睛,看上去脾气不大好。
“啊!你真是讨人嫌……”
意识到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昭阳收住了声:“你这么爱看书,我那些诗文作业就交给你来了……”
林嫌弃地接过衣服:“睡觉还流口水,幸好我没把袖子放你面前。”
昭阳低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好像是有这么一点,湿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