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换负手来到仓库,看到他的老师还安然绑在那里,笑了笑,说:“老师,别来无恙啊。”
白头翁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一只眼,瞥了一下,又闭上眼了,慢慢地说:“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
“我再不来见老师,老师就要被饿死了。”
白头翁被困不久后就被欧子冶解救了,他们饿了就煮食,所以没有考虑过饥饿的问题,现在一提起,差点露了马脚。
“饿死总比气死好啊,我和那位祭司朋友倒是教了你这么一个好弟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不换仰起头大笑起来了,宽大的仓库回荡着他的笑声,“就那个糟老头子,还没有资格做我的师傅。”
“你把他怎么样了?”白头翁这一生都在忙活着,苗疆的生活只有短短的几十天,但是却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几十天,因为他认识了今生唯一的好友。
“把他变成蛊虫的食物而已,向死而生,那些蛊虫正在替他活着。”
白头翁生平第一次落泪,就连生父故世的时候都没有落泪,也不知道是悼念他的好友还是痛恨这个大逆不道的贼子。
白头翁差点就被气晕了,最后只能指着刘不换的脸大骂:“畜生!你!你不得好死!”
哪知刘不换全然不在意,笑着说:“你们不愧是知心好友,惺惺相惜,临死之前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可是那老头临死之前还能把魔罂粟毁掉,而你临死了,看着那些死亡使者,什么事都做不了。”
白头翁说:“我那好友,虽然擅长用毒,但是这辈子都没有伤害过一个人,他既然毁掉了这魔花,他肯定不会告诉你我这里有。”
“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招,因为他也是一个有好胜心的人,他也想赢过你,想在你之前找到魔罂粟的解法,所以他在日记中写下了这件事,他精明一世,果断地毁掉魔罂粟,但也糊涂一时,忘记了日记中的几下了这个。我用他的血写了一封血书,抱着不大的希望来到这里,本以为你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会麻绳告诉我,可是我等了十五年,打消了你的疑心后才问起,结果你真的就给我了,哈哈哈。”
白头翁说:“造孽啊。”
刘不换继续说:“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得到的不仅是魔罂粟,还发现了这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地方,这个小小的村寨,不仅是天国和西方众国的交通的必经之道,还是人人不敢前来探望的场所,谁对麻风病不是畏而远之,所以我秘密建造了这个仓库.来往的商旅填着这个仓库,你看他们多有钱啊,不出五年,这个仓库已经满满的了。”刘不换得意地看着这个仓库,张开双手感受着成就的气息。
“悄悄告诉你,这个仓库可是我一个人建立的,没有用到组织的一兵一卒喔。”刘不换凑近白头翁说。
白头翁承认自己的脸很丑,但是这个假惺惺地人的脸更丑,白头翁“呸”地一声,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说“和你的组织一起死去吧。”
刘不换没有生气,斯文地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脸,说:“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很不幸,徒儿不孝,不能为老师完成你这个遗言了。”
白头翁低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刘不换的腰间悬挂着一块银色的令牌,摇了摇头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黑风”,白头翁失色说:“你是黑风楼的!你是黑风楼的!”
江湖人听到黑风楼都是闻风丧胆的,因为他们道行高深,法术诡异,擅长暗杀,人人都说这是一个邪恶的组织。尽管人人讨厌,这个组织有它存在的意义,而且有日益壮大的趋势,因为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他能帮你杀任何一个人,包括皇宫里的皇上。
刘不换说:“老师不愧是老师,一眼就看出我是黑风楼的了,可是现在的黑风楼不是你所认识的黑风楼了。”
“改头换面而已,还能将煤球洗白不成?”
“我们现在可不是那个为了点小财卖命的组织了,楼主说,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获得天下!也就是你们说的谋反。”
白头翁说:“就凭你一个银牌令得小角色,连金牌都争取到,有什么能翻出什么波浪?”
“老师你跟我说过:人活在世上,不能有野心。但是我今天告诉你,野心才是使人前进的动力,你说我把我这个仓库上报给组织,我会获得怎样的功劳呢,至少是五行令使,副楼主级别的人。”
“这么说你的组织还没有知道这里咯?”
刘不换说:“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里即将是黑风楼的据点之一。”
“在全国,这样的据点你们有多少?哦,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个白银使,了解不到这个层次的东西。”
反反复复地说着白银令,明显将刘不换气到了,刘不换额头冒着青筋,说:“好了,你知道得太多了,该闭嘴了。”
刘不换从手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说:“老师曾经告诉我,太阳穴是人的大穴,重一点的损伤就能致命,我一直没有得到验证,今天老师你就再教我一次,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说完,刘不换拿着匕首向白头翁左边的太阳穴刺去。
隐在一旁的欧子冶闪出,举起小湛卢,双脚向身后的柱子一蹬,借力之后来势凶猛,一剑劈开了匕首,刘不换想不到有这一着,只能退而守之,欧子冶趁势进攻,剑影就此铺开了,刘不换应对匆忙,只能节节败退。
刘不换全力进攻,只想逼退刘不换,以免误伤白头翁。
刘不换是黑风楼的一名狠角色,以前过的是刀口上添血的生活,能活到现在不仅靠心计,还有实力,他的实力虽然许久没有展示,但是也没有荒废,不一会儿,欧子冶就在刘不换的冷笑声中落于下风了。
白头翁看着险象环生的战局,为欧子冶深深捏了一把汗,心中还在怪罪欧子冶:为什么刚才那一剑不是刺向刘不换这个逆贼,而是挑走那把匕首,就算一命换一命也值得。
欧子冶心里大喊不妙,他知道自己力不从心了,他的武功本来就很低,他依仗的是剑比匕首长也比匕首尖锐,他的力气也比较大,但是学武,境界才是根本。
刘不换也暗暗惊奇:这小子身子柔弱,招式粗疏,但是力气怎么这么大?他不知道的是欧子冶是锻造出身的,又来了。
欧子冶把剑当刀劈下去,空气都呼呼作响了,刘不换躲避不得,只能用小匕首招架,他挡下了欧子冶这蛮力的一击,手震痛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熟,他还占据着上风,刘不换扭身一踢,正中欧子冶的胸部,欧子冶整个人废了出去。
刘不换飞身掠过,欧子冶刚落地就迎上匕首了,这时场面完全一边倒了,欧子冶根本招架不住那把匕首,只感觉到匕首一道道地划在身上,他已经伤痕累累,变成一个血人了,但是他还在挥舞着小湛卢,只是小湛卢根本碰不到刘不换的衣角。
刘不换的匕首还在划着,一个个动作行云流水,他说:“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想当英雄吗?我来告诉你出风头的下场!”
“让你死太简单了,一刀下去就行了,但是我告诉你,有时候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活着会让你痛苦千倍万倍,我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这是我们黑风楼的艺术,杀手的艺术,这种方法叫做处处生花,会让你每寸皮都留下刀痕。”
欧子冶一口血喷出来,正喷在刘不换的脸上,刘不换伸着舌头舔了舔,咬牙说:“去死吧。”
今天他的脸被人吐了唾沫,又被人喷了血,心里能好受吗?现在他只想一刀把欧子冶杀死。
“住手!”就在刘不换就要一匕首插下去的时候,一道声音传过来。
刘不换心一惊:怎么还有第四个人?欧子冶在这里他已经很意外了,再有第四个人他就怀疑这里的秘密有多少人知道了。
刘不换没有一匕首要了欧子冶的命,而是马上退到空旷的地方,警惕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作为黑风楼的杀手,他当然知道一个杀手的第一任务是活命,不能功成而退的刺杀都是失败,所以他没有结束了欧子冶的生命,他怕结束欧子冶生命的同时,他的生命也结束了。
果然,黑暗中一个亮点飞快地过来,就要打在他的身上,暗器吗?怎么还冒着烟?刘不换不敢乱接,只能向地上一滚,躲开了。
“啪”,一朵烟花在这片略有黑暗的空间盛开,红色地焰火,那么明亮,那么灿烂。
趴到外地的刘不换看到这场景,差点喷出一口血,只能恶狠狠地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
黑暗中走来的人终于被看清了,不是楚昭华又是谁?
楚昭华笑着说:“村长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是你?你怎么出来的?”
“我当然是凭本事出来的。”
刘不换说:“看来是我太仁慈了,也好,你在这里,黄泉路上有个伴,一起去死吧!”
楚昭华霸气突然外露,拿出小胜耶,说:“该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