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躺好!”墨凌渊推开门就见何若离想起身,赶紧阻止了她。
“以前你为我采药摔伤,这次又守护我才昏迷,我怎么会不心急?”何若离头发散乱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了吗?”墨凌渊笑笑,从桌上端起刚拿过来的鸡汤,舀上一碗,轻轻吹了吹,“来张嘴,你身子虚,要多补补身子。”
……
“女儿的名字你想好了吗?”何若离依偎在墨凌渊怀里,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现在她睡得很安静。
“还没……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墨凌渊轻轻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冰凉凉的。
“我……我也不知道。”何若离摇了摇头,“后面再说吧。”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很快数年已过,这天,何息在广场上面练剑,一个黄毛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何叔叔!”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舅舅。”何息把剑一收,抄起小女孩,让她坐在自己肩上。
“吃早饭没有?这么早就溜出来玩了。”何息带着小女孩朝新开的点心铺走去。
西凉城卫星镇的建设已经执行了几年,在人工挖掘下,几条很浅的小河从城外流过,新的没有城墙的村镇就这样建立了起来,何息和墨凌渊他们都一起到城外的这些房屋中定居,以作表率,这么多年下来城外的繁华程度已经不比城内差。
生活在变好,做生意的人也多了起来,像这些大早上就有的点心铺,在以前是很难寻到的,偶尔有几家也在一些城池的中心区域才有。
“老板,来两笼包子和一盒桂花糕。”何息在店门口的柜台上排出十二文钱,抱着自己的小侄女坐下。
才四五岁大的墨团礼,小名团子,因墨凌渊认为何若离的名字中一个离听上去很伤感,想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取名团子。
“你爸爸抛下你不管放任你出来,这是去哪里了?”何息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然后把整盒糕点都推到团子面前。
“我爸爸他等下去北边找我妈妈。”团子眨巴着眼睛,学着何息的样子抓起一个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可惜嘴太小,啊呜一口下去只啃下小小的一个缺口。
“他连早饭都没给你准备?”何息不相信。
“爸爸说来找何叔叔就有早饭吃了。”
“说了要叫舅舅。”何息继续纠正团子的叫法,“还真是随便啊……一大早上就算计我,还要我帮他看孩子。”何息略微在心中抱怨着自己的这个妹夫。最近从西边帝国那边引进了新的织布机,何若离和何杏儿等一些女性都去了北边的水车磨坊旁学习新的织布工艺。看来墨凌渊是思妻心切,连女儿都顾不得了,这才一周没见就忍不住了要去北边的宿舍区见见孩子的母亲。
“不就一周没见嘛……我不也好久没见何杏儿了。”何息看着面前吃的香甜的小侄女,偷偷在心中抱怨着她的老爹,不过看见团子开心的笑容,忽然又心软下来,“诶……带就带吧。”
事实上,何息昨天才从宿舍那边见了何杏儿回来,自然是让现在身为邻居的墨凌渊很是羡慕,才干脆把女儿交到他手里放心去见夫人。
团子六岁的时候,爸爸带着她和妈妈,去了北边很远的一个地方,至少在团子的眼里是这样。
那里有山,有森林,有巨大的岩石块,还有很多的叔叔阿姨在和家那边不一样的房子里面进进出出,有巨大的烟囱从房子里面伸出来,还有很多黑色的烟雾从烟囱顶飘出来,污染了湛蓝的天空。
团子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她不喜欢这里,她觉得那个冒着黑烟的怪物要破坏自己美丽的家。
听爸爸和他们的交谈,有什么第一台,烧煤,仿制等等自己听不懂的词汇,“现在开始学习总比被别人打上门来才开始思考那是什么强!”还有人这么说来着。反正团子知道爸爸是带自己来这里肯定不仅仅是来玩的,只是她还小,不懂这是什么。
不过除了那个冒着黑烟的怪物,团子还是很喜欢这里,不像家旁边那个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这里有冰凉的河水,河里有家那边没有的新奇鱼儿,小螃蟹,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河岸边蹦蹦跳跳,连山坡下那几台巨大的吭哧吭哧转动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巨大机器也看起来很有趣,听爸爸说那个烧的就是煤,想让它们动起来,必须有那大房子里面产生黑烟的古怪家伙才行。
这么想着的话,团子对冒黑烟的怪物不是太讨厌了。如果能有更多那些没见过大家伙出现的话。但是……要是没有那黑黑的烟雾把清澈的天空弄脏,就更好了……幸好它弄脏的只有它头顶的那块天空,团子心想。
“团子今天好乖。”何若离抱着团子,给她讲着各种西凉城那边没有的事物。
“妈妈,以后我们还能来这里吗?”团子怯生生地问。有时候做错了事情妈妈会很严厉,这导致团子相比爸爸会更害怕妈妈一点。
“会啊,以后妈妈带团子去南边看沙子,去更远的地方看海,等团子十岁了,妈妈带你回娘家去看你姥爷。”今天的妈妈没有生气,耐心地给团子讲着。
“姥爷?”团子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语。
“就是妈妈的爸爸呀,那边也有山,还有可爱的小动物,过年还有好看的河灯……”何若离给团子讲着家乡的故事,眼神里充满了怀念。
到西凉州这么久,也只是回家过两次而已,上一次还是团子半岁的时候,抱着团子回家过一次,那时候她还小,没有印象。等团子再大点是时候重新带着团子一起回家看看了。
团子上学了,认识了很多的小伙伴。
但是为什么他们都叫自己团子啊?明明自己有名字叫墨团礼,团子是爸爸妈妈才能叫的,团子有些不高兴。
团子八岁的时候,爸爸骑上了战马,带着很多很多的人,和另外一些没见过的很多很多的人,去了西边,爸爸走的那天,妈妈在流泪。
哭着不让爸爸离开,团子想任性地留下爸爸,却被何若离拉着不让她过去。“你爸爸是军人,是军人总有一天是会上战场打仗的。”何若离告诉团子,但是她歪着头不能理解,只知道很长一段时间会看不到爸爸了。
如果可以一直不用打仗该多好,团子踢着河边的小石子这么想着,同龄的小朋友在嬉笑着追逐打闹,她一个人坐在石头上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