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暗红色的，明明还是白天，远处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云，只有无边无尽的红色迷雾盘旋在远方，遮盖了天穹。似乎有一点微风，但是并不能吹散那些迷雾，感觉就像是一直存在在那片天空上，永远不会散去。
“最开始的时候有这些雾吗？”墨凌渊问。
第一批支援部队已经到达了灯炎族的腹地，沿着面前这条由复数列胡杨保护下来的道路一路走下去，就能抵达炎日城，当然，现在那里已经是人间炼狱。
“没有。”炎烨神情凝重，他一同被从两国的边境区域调回了腹地，毕竟就个人而言，他也是族内实力前列的通灵者。
“情况恶化了吗？”远远望去，不仅仅是天空，地面方向似乎也有一层迷雾，缓缓旋转。最开始从远处发现还以为是沙尘暴，现在抵近后却能从黄沙中看见越来越深的红色。
“那到底是什么？”何息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剑。
“就别让他们跟着进去了，范围好像又扩大了，连这里都能观察到，让他们留在这里准备，我们几个进去看看。”炎烨凑到墨凌渊近前。
“你们就在此待命。”墨凌渊吩咐几个分队长。
“你们也是，”炎烨甩下一句话，“通灵者跟我来。”
“驾！”几个灯炎族的通灵者一马当先，率先向着前方那片暗红色的区域而去。
“我们也走。”墨凌渊立刻跟上，同行的只有何息和带来的几个何墨纵的成员。
前线，灯炎族的炎誓长老看着还在缓缓扩大的雾团，再次下达了后撤的命令：“所有人，再退后一里再做攻击！”
“支援怎么还没来。”看着族人缓缓后退，炎誓心情很不好。虽然两族都具有通灵者，但是离魂一族的显然不适合在这样的战斗中发挥，目前都是全靠灯炎族支撑，连他也从长老会议事所离开，亲自到前线督战，虽然一直在杀，但是对于那些怪物却收效甚微。不仅仅是数量的问题，似乎新出现的怪物，在吞食其他死亡怪物的尸体，获得了一定的抵抗力。
怪物越来越难缠，阵线被一点点蚕食，甚至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色雾气将深处的怪物隐藏了起来，看不清楚。
唯二的两个好消息是，现在那个边界被雾气清晰地显示出来，不用担心再会有人误进，另一个好消息是圣剑的效果依旧没有丝毫衰减，但是仅仅依靠一把的话已经不足以支撑这个局面，甚至连维持平衡不至于被污秽夺走更多的土地都难以做到。
“这已经不能算是瘟疫了吧？”熟悉的声音从炎誓的背后响起。
“炎烨，你小子终于来了。”没有回头，炎誓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
“堂叔，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炎烨挠头，看见炎誓心里还是有点虚，小时候不肯好好学习逃课，被炎誓逮住修理了好多次。就算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担以重任，小时候的记忆还是会留下痕迹。
“不知道，你叔我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场景，想进去一探究竟的人已经和他们在一起了。”伸手遥指了一下炎日城的方向，炎誓回头看着过来的客人，“我的建议是要是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最好是把挡道的障碍全部夷平。那个……你们带了吗？”
墨凌渊和何息以及另外两个何家兄弟闻此下意识扶住了腰间的第二把佩剑，那把没有剑鞘，无锋却利的剑。留在西凉的四把剑竟是全部带了过来。
“你就是我们的新邻居吗？”炎誓含笑看着何息，“不错，不错，少年出英雄，希望我们这次可以合作守住家园。”
西凉州的变化身为长老会的一员他自然有所耳闻，自己邻居正在变得越来越好，灯魂国又怎能落后。
“额……”何息尴尬地看着墨凌渊的方向，自己急着走快了一点不小心走在了最前面，没想到引起了这样的误会，平日里随意惯了，在外人面前也没怎么注意身份的高地，结果才见面就闹出乌龙。
“那你就是我们的邻居头子了。”炎誓反应迅速，伸手给墨凌渊，努力化解掉尴尬。
几次西凉州这边的商队经过灯魂国都是离魂族的那几个老头子在接洽，他当时乐得清闲，现在却闹出这么一个笑话。这颇有历史性的会面要是被好事者写进史书，对他的名声是非常不利的。就算他平日里大大咧咧不在意这些，等回长老会被其他一群老头子以此嘲笑，总是会很来气的。
“压制住了。”何息擦了擦头上的汗，五把圣剑中三把被使用，从多个方向挥动，边缘处的怪物被消灭了不少，红色迷雾的扩张也停滞了下来。压制住怪物移动的代价，是沙地上横七竖八平躺或坐着的百来个人，失去了力气懒洋洋在一旁动也不动。
明明是在沙漠，靠近迷雾，可以明显感觉气温在下降，听炎誓的介绍这也是迷雾出现后才开始的现象。
真的不具有智慧吗？这些怪物。墨凌渊很怀疑这个问题，边缘的怪物确实是没有组织没有思维在无意识地游荡，但是在迷雾出现后中心区域彻底看不见了，完全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再结合温度下降，啃食同类等等以前没出现过的反常现象，内部有古怪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圣剑是对付那些怪物最有效的手段，保留一些下来有备无患。
“暂时有一点喘息时间，接下来是他们的表演了。”经过两天的准备，迷雾外围已经摆放了不少的火炮。
随着一个明亮的信号烟花升上天空，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各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炮弹，飞进了雾里。猛烈的爆炸似乎都把迷雾要吹开一点点。
数月的争夺，外围的怪物在炮火下逐渐减少，迷雾也不再扩张，但也没有消失，只是逐渐收缩到了内部。
在重新夺回的土地上，炎誓捡起一块碎骨，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是一个人的手臂上面的一小段骨头，变成怪物后又被炮弹炸碎，再被圣剑重新涤荡了一遍这里的土地后安静地躺在地上。
炎誓记得，随着战斗的深入，那种只剩下黑色骨头的怪物越来越多，被圣剑扫过后黑色会消失，并不会变成洁白，而是像在荒野中暴晒很久一样泛着黄色。现在他手上的这块骨头就是这样普通的一块很脏的黄色骨头，不知道曾经属于哪个可怜人，现在这骨头恢复了正常尸骨的颜色，但是摸起来很是粗糙。
“这是？”把骨头努力凑在眼前观察，炎誓发现了很多微不可察的细小孔洞。
“那个变异，是和这些有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