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和杨可非回到大家聚会的房间，诸事已安排停当，白求索又找来一个可以担任司机的当地人。
通宵开车的汉人司机一到地方，连饭也顾不上吃，就睡觉去了。
新来的司机听说目的地之后，秦渊以为他会有犹豫，哪知他立刻就痛快答应了，没有半点迟疑。
无夏也有些诧异，毕竟那里曾发生过两件涉及外籍人士的大事，还都是诡异的神秘失踪。
无夏以为他没有听清就答应，又咬字缓慢而清晰地重复道：“曲荣村啊，曲荣村啊，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吗？”
这位脸上有着浓重高原红的大叔痛快摇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继而又轻松惬意道：“曲荣嘛曲荣嘛，我表弟就是那里嘛。”
无夏和秦渊面面相觑，心中都道：大概他只以为我们是去曲荣村，不知道我们还要去山上的七宝八卦塔。
杨可非这时发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吃完饭就赶紧出发。”
司机大叔说此去曲荣没有大路，全是土路、盘山路，大概要走三四个小时，让大家吃饱喝足，准备好干粮。
也许是因为气候干燥，降雨量少，秦渊反倒觉得这里的土路比起修整过的水泥路还要平整些。
而由于整个阿里地区都在4200米的海拔高度以上，干燥和季节性冻土使得土地沙漠化十分严重。
因此可算是一路烟尘。
十一月，对于藏区来说还不算太冷。白天日照强度极大，因此燥热难当。即便坐在密闭的车里，也要不住喝水。
杨可非道：“你这样可不行。”
说着，便做示范，将瓶中的矿泉水以控物之法虚引出来，悬在半空。
此时车内只有杨可非、秦渊和白求索，所以他们做什么都不用遮遮掩掩。
至于无夏兄妹、岩加俊和郭峰，则坐在前面的车上。藏族司机给他们开车，并在前引路。五座的巡洋舰坐五个人，也算刚好。
不用说，这又是杨可非的安排。大家一如既往的服从。
杨可非一边操作，一边叮嘱道：“注意用力场视野看，不要用眼睛。”
秦渊依言沉淀心神，将注意力投入到力场视野中，只见杨可非操控着悬空的水体。浑圆的水体慢慢转动，仿佛一颗在太阳的引力中永恒自转的星球。
而这颗太阳，就是杨可非自己。
水球一边自转，一边环绕杨可非公转，转啊转的，将丝丝缕缕的水分挥洒下来，落在杨可非身体的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带，滋润全身。
秦渊看得心驰神往，立刻打开水瓶，依葫芦画瓢。
但是，这个瓢显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画。秦渊将水引到半空虚悬，很顺利，让水体旋转成球，也不难。
接下来，控制水球离心里甩出的微小水分……
啪——
整团水球就炸了。
当头浇了秦渊一身。
杨可非扶额叹息：“算了，还是按本来的计划来吧。用不了计算核心真是恼火啊。”
秦渊无辜道：“这个……也要用到计算核心？”
杨可非还没回答，前面的白求索就在后视镜朝后面的秦渊挤眼睛：“女王啊，你找的这家伙好像连最基本的常识都缺乏啊。”
“个体控物，用的是牛顿力学公式，自然不用计算核心了。”
“但是流体微操控，需要用到统计力学，计算公式有各种函数和积分，自然需要计算核心辅助计算了。”
秦渊并不具体知道这两种力学的区别，至少不知道统计力学的计算公式。但是活了快三十年，他也不能说毫无常识。
牛顿力学公式他是知道的。而统计力学，他虽没有实在接触过，却也知道这种力学起源于研究气体的分子运动。
因为气体分子这个基数实在太大，而且混乱，所以需要引入许多统计学理论，将微观粒子与宏观理论连结，从而计算具体数值。
秦渊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简单的控物技巧里面还有这么多玄机，所以总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感觉。
现在听白求索这样一说，心中不由感觉豁然开朗，也不在意被浇了一头水，开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杨可非和白求索反倒一愣，交口问道：“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渊忍住笑意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啊，总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具体又说不出来。”
虽说不出来，但他还是忍不住笑。
杨可非道：“好啦好啦，按计划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单独安排到我这一车吗？”
秦渊道：“是要教学吗？快教我吧，这个世界简直太神奇了。”
杨可非却摇摇头，道：“把我给你的书拿出来。”
秦渊反身到后箱，将就近放在登山包外袋的书取来，坐好翻开。
正要阅读，车身一个颠簸，书好悬没掉地上。
秦渊道：“现在看吗？好像不是很方便啊。”
杨可非道：“别忘了你的能力。”
秦渊眼睛一亮，暗骂自己脑筋不会转弯，立刻发动控物，将书册稳稳悬在半空。
由于控物最常用的是引力波叠加原理，所以书本虽然悬在半空，却能受到来自秦渊的持续的力的推动，所以不会脱离行进车子的惯性系而减速。
但是这样也没有用。
因为车身是颠簸的，秦渊也在不停的动荡中。所以相应的，书册也在不停的动荡中。
若要阅读，仍旧不便。
杨可非见秦渊瞪着大眼咬着牙，一副运功逼毒的模样，不禁又是扶额叹气，无言道：“不要用眼睛……”
秦渊再次暗骂自己不会转弯的脑筋，推动流体力场。
果然，力场视野是完全稳定的。
秦渊从来没有想过力场视野能够用来阅读。他一直以为流体力场靠的是气流接触的“触觉”产生视野。
但此刻看来，显然不是。
因为再灵敏的触觉也不能阅读油墨打印的书。
油墨打印文字书籍可没有凸起的颗粒盲文，再灵敏的触觉摸在书页上，也是平滑的。
然而现在，通过流体力场的视野，他居然犹如肉眼亲见一样，看到了书籍上的文字与图案。
对于流体力场的浅薄认知终于被刷新了。
秦渊一惊之下，注意力从力场视野中退了出来。
秦渊正要问两个问题：一，为什么没有计算核心辅助，他也能使用流体力场。二，流体力场的作用原理是什么。
然而当他扭头看向杨可非时，却发现她挺身正坐，脸色一片凝重，似乎又有不良发现。
秦渊试探问道：“怎么了，可非？”
杨可非道：“你有没有觉得，气温变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