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柔见他答应下来,心中自是有些喜悦,当下便点头表态:“奴婢明白,此事急不来。但公子的恩德,奴婢定然没齿难忘。”
楚元祤见她微微一笑,蔷薇色的樱唇中贝齿洁白如玉,而那凝视着他的两眸更是漆黑清澈,犹如两丸水晶一般水光滟滟。他不敢再看,移开眼之后轻咳一声,道:“既如此,在下这便告辞了。”
嫣柔躬身行了个礼,侧身让他先走。楚元祤心中微波起澜,正想快步回去,忽然听得身后那一声娇声唤道:“楚公子!”
他猛然回头,只见她从身后追上来,将手中那个浅浅淡绿的香囊双手递到他眼前。“有劳公子为奴婢奔波了,奴婢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这个香囊是我这几日绣好的,做工粗陋,里面装着的莲子心,也是奴婢借花献佛。公子既要长途跋涉,一路上用来沏点茶喝,也是不错的。”
他讶然的看着她掌心捧着的那只香囊,那伸出袖子外的皓腕此时仍在微微发颤,她必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才能做出此等举动。他心中一热,继而又是一慌,连忙接过放入袖袋之中。
“多谢姑娘美意,在下告辞!”
“公子珍重!”
他转身,大步决然而去。她立在水榭长廊之中,一阵微风吹过,簌簌花瓣从枝头坠下,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中,花雨晕湿了放在一旁的莲子心。她端起簸箕,伸手去擦拭面上落下的些许雨水,忽然触到袖中的一卷柔软,心中才想起,适才竟然忘记将他的素巾还给他了。
第十二章:华容幻影
“殿下,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断不会出错。如今齐国的西太后慕容佩贞,昔年在秦宫时,就叫慕容婉儿。只是她归国之后,在堂妹庄贵妃的相助下,将过往的经历扫除的非常干净。齐帝去世前,也只对外宣称慕容佩贞是自己在君山行宫时宠幸过的女子,生子之后一直留在行宫中,故而世人都甚少知道其在秦宫的经历。而齐帝萧锦彦,今年也刚好二十有四。”
楚元祤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仍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要努力遏制住心底的冲动,却不自禁站起来,茫然失措的往往夜色茫茫的窗外看去。
“这么说,她……”。
“殿下所料不错,那柔姑娘,便是昔日的北秦华容公主,傅成君,闺中小字嫣柔。”陈云中窥着主子的脸色,到底还是替他将心中犹豫未果的话说了出来。
“华容公主,傅成君……孤记得,昔年游历四方至秦国的神医渺纱,在进宫为蔡皇后诊病时见到了尚未成年的华容公主,当时便道:此女风姿,冠绝天下。他日,必将倾国倾城,睥睨乱世。”
“殿下记得不错,后来,秦国蔡皇后才会发下严旨,命宫中决不可为公主画像,以免招祸。而今看来,她脸上的那层瘢痕,只是为了遮蔽容颜而已。只是,关于她与齐帝萧锦彦之间的关系,当中则应该另有内情。属下打探到,当日洛都被齐昭两国联手攻破时,齐帝萧锦彦曾御驾亲征挥师北上。但彼时秦宫之中已被乱军放火焚烧,华容公主所住的凌云宫也未能幸免。齐帝因此而降罪,诛杀了几名私入宫中涉嫌纵火的将领。但据说,因为在凌云宫中找到华容公主随身所带的玉佩等物,所以齐帝亦只能认定,华容公主葬身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