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羡带着陆伶去学校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在街道口看见老夫妻家围着不少人。上去一问才知道,昨天夜里男主人将老婆杀死,然后自杀了。
老夫妻家里的独苗死了,大家都在猜测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现在好了,不用猜了,两口子陪着儿子一起走了。
李羡想起小年夜那天,在菜市场遇见老两口,当时他们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年货,就等着儿子过年回来共度佳节。不曾想一转眼,一家死绝。朝着老夫妻的家里望了一眼,他便带着陆伶离开了。
哀莫大于心死,老夫妻是这场灾难第一起殉葬者,但李羡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最后一起。
陆伶的学校在东区,这里是除了西区之外教学质量最好的地方。陆仃当初服役之后,本打算一步就位让小丫头去西区就读,但高昂的学费把他吓了回来。
后来退而求其次,陆仃便安排陆伶来东区一所中学就读。学校前两天其实就已经复课,但陆伶担忧哥哥,向老师请了假。
如今整个堡垒都被悲伤笼罩,哪怕往日里喧闹的学校,此时也格外安静。
学校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六个班。李羡进了门没有直奔教师办公室,而是走进了楼梯旁的一间教室。
教室大门敞开,李羡就这么直挺挺的走进去,留着陆伶一脸茫然,羡哥哥这是做什么?
和她一样茫然的还有教室内的师生,讲台上老师看着进门的不速之客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李羡没有理睬他,对着教室里的同学严肃的说道:“好好学习,不准开小差!”
说罢李羡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只留下教室内师生们一脸懵逼,这人谁啊?
陆伶对于李羡的行为也很不理解,正准备询问,就看见李羡又走进了第二间教室。
一楼六间教室李羡都逛了个遍,看着收获满满的时间,他喜不自禁。
“羡哥哥,你在做什么?”上楼时,陆伶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羡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就要走了,临走之前给你的同学一点临别赠言。”
“……”陆伶整个人都懵了,“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啊。”
李羡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也不认识。”
陆伶:“……”
逛完所有教室,李羡心满意足的对着陆伶说道:“好了,你们老师在哪,我们现在去找他吧。”
陆伶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室,说道:“那个门口站着的就是我们班主任。”
李羡一听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此时正站在教室门口,满是不解的看着他……
从学校离开的时候正好是课间休息,李羡最后看了一眼趴在窗户边上好奇的同学,眼中满是不舍。
哎……学校真是个好地方,怎么自己就没早点想到呢?
出了校门,李羡又去了一趟图书馆,马上就要走了,他要尽可能把图书馆里所有的战技都带走,为此他还特意在校门口买了十几本作业本,准备偷偷带进去抄录之用。
可当他到了图书馆却发现,图书馆居然特么的关门了!
看着门口的公告,说图书馆因为停电,所以闭馆。李羡当时就不好了,停个电而已,居然就闭馆了,你让像我这样爱好学习的好同学太失望了!
看着手上十几本作业本,李羡本就郁闷的心情愈发难受,又浪费了好多钱,心痛~
接下来几天,如同柳姐所说一样,保险公司开始了大规模外勤服役扩招,但凡年龄满十五岁一律招募服役。
除了招募新兵,公司甚至还复招了一批已经退役的超龄兵员,看得出这次事件令保险公司人手吃紧的很。
虽然当兵已成定局,但兵与兵之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李羡可不想去做工兵,因为事儿太多,不自由。原本还想着通过李哥活动一番避免当工兵,可是询问过后才知道,工兵可是紧俏兵种,他想当都当不上。
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工兵是建设兵种,并不会上第一线,危险性相对小很多。平日里很多人都抢着当工兵,值此多事之秋,工兵更是成了香饽饽,不花大价钱是当不了的。
星期一的早上,李羡在陆伶和柳姐的陪同下,到了公司外勤征兵处。路上的时候,柳姐给了他几千块钱当做备用,李羡没有拒绝全数接受,反正以后有了钱还了便是,这个时候就不做小家子气了。
不过他也没全部带走,而是将其中大部分留给了陆伶,这军营里一般也没啥花钱的地方,留点钱当做备用足矣。
李羡的户籍在堡垒北区,所以他要前去报道的征兵处就设在北区分公司。当一行人来到分公司门前的时候,此时已是人山人海,送行人中哭泣者比比皆是。
环境影响人,此情此景陆伶心里也变得难受起来,李羡笑着安慰道:“别担心,等一休假我就回来看你。”
柳姐在旁也安慰道:“小伶,我已经让你李哥和外勤的人打好招呼了,没事儿的,放心吧。”
陆伶抹了一把眼睛,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嗯,我不担心,羡哥哥也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如果有事我就去找柳姐。”
柳姐一把将陆伶搂过来,笑着说道:“没错,小伶就是自家妹子,有我在你放心。”
“姐,谢谢了!”李羡郑重的感谢道。
柳姐笑道:“都叫姐了,还谢什么。赶紧去吧,我还要送小伶上学呢。”
李羡点点头,抱了抱柳姐,又抱了抱陆伶,抱着陆伶的时候他在陆伶耳边悄声说道:“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你哥的事情我已经托柳姐帮忙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回信,不要担心。”
说罢,李羡转身走进分公司大门,迈着台阶就要上楼的时候,他忽得停了下来,站在台阶上侧身回望,台阶下柳姐搂着陆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最后看了两人一眼,露出灿烂的笑容,摆一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