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在当天晚上发生了。
陷入梦境的市长,再一次看到了那位美的不似凡人的酒馆老板,还有一盏奇怪的灯。
不等他说话,老板先开口了:“还记得你博古架上的那柄桃木剑吗?”
当然记得,那是去年到云南出差的时候,他给女儿买的礼物。
女儿爱好汉服,一直想有把锃亮的长剑,他寻思着木头的安全点儿,就从地摊上给淘了回来,可小妮子看不上,这才一直搁在了他的博古架上。
“以100万现金交换,可否?”
一百万?疯了吧?他买的时候都不到100块!这梦做的可真是荒诞不羁。
那老板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轻笑道:“做梦?未必。我跟你交个底儿,那桃木剑是个古物,我有大用处,旁人不一定,但对我来说,100万不亏。”
哦,这么说,他还捡了个漏?不对,这人莫不是有求于他吧?
“不必担心,这大概是你我唯一的交集了,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同意的话就用桃木剑在地上写个赋字,我自然会过来交易。”说罢,一人一灯消失在原地。
市长也醒了过来,瞧我这脑洞,大的都能演个电影儿了!
他对梦中的事不以为然,可想着想着,市长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自己一向爱惜羽毛又谨小慎微,那日在小酒馆怎就轻易喝醉了呢?
那个预示的梦当真是偶然吗?
刚才真的是个梦吗?
那感觉也太真实了吧,桃木剑桃木剑,真是个古董不成?
心思一起就收不住了,再三斟酌之下,他决定试试,试试总不碍事的对吧?
当机立断,市长连夜回了家,告诉夫人他放在博物架上的那柄桃木剑可能是个古董,有一个朋友愿意掏大价钱购买。
夫人一听也上了心,她和丈夫想到了一块儿:“那人不是要托你办事儿吧?”
市长想起老板笃定的眼神,又想起他清澈的眼睛,出尘的气质,已经不由自主的信了几分:“不是,他是个好人,心挺正的。”
夫人还是有些怀疑,身居官场本就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今处在风口浪尖,更不能行差踏错半分。
左思右想之后,她把照片发给了一个懂行的朋友,片刻便收到了回复:“没错,年头不小了,市场价怎么也得五六十万,遇上喜欢的还要更高,上不封顶。”
夫妻俩听了喜极而泣,母亲有救了!
市长用一块黑布裹好木剑立刻出了门,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地上划出赋字,那剑立马发出一道金光,刺得他眯起了眼。
也就几息的功夫,桃木剑消失,原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上面附着一张纸条:“子不语怪力乱神,今日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尽管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神异的一幕还是让市长回不过神来,他环顾四周,急急上前,再看时那纸条已然成灰烬了。
把手提箱抱在怀中,沉甸甸的分量让市长暗自咂舌,一柄轻飘飘的木头剑,居然这么值钱。
他步履匆匆的回到家中,把这笔救命的巨款交给了夫人,想到纸条上的嘱咐,含糊不清的把这事儿应了过去。
不管怎样,岳母的手术费有着落了,他也没干出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儿,万幸万幸!
拍拍胸口,一颗时刻提起的心,这才咽回了肚子里。
远在聊以慰风尘的沈赋,则被风尘盏从意识海中拖出,也来不及问他什么事儿,自己先禁了声。
事有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市长同志也果然是个明白人,不到两个时辰便银货两讫,安排的明明白白。
桃木剑握到手中,沈赋也长出了口气,离九件灵宝集齐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小玫等我,小玫……对,小玫怎么样了?
他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风尘盏,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还没满月的小奶狗,顿时让风尘盏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却也不好跟傻儿子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索性遁了回去装死。
临走前还不忘挥个光团儿,把郁玫送回家中,是黎明前的黑暗,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全系在这女娃身上了。
至于实情,还是先不要让傻儿子知道,自己这当公公的,提前考验考验儿媳妇,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