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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渊源

“大人,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是跟随自己的心,便就不算做错了。”余蒙蒙看着大理寺卿略带着的模样,心中虽然害怕他会失控掐死自己,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安慰道。大理寺卿的目光渐渐地恢复了之前的神采,但眸子深处的忧郁,却仍旧挥之不散。自己方才的失态,让他的脸上有了尴尬的神色,大理寺卿看着余蒙蒙,道:“本官方才的那副模样,许是吓到你了,还望你不要介意。”

作为一个堂堂的正三品大官儿,能这么谦虚地放下架子和面子对自己的下属道歉,余蒙蒙认为这个人的人品和官品都算得上俱佳了。道士的事情本来就是他咎由自取,可是现在却让大理寺卿如此为难,可见,大理寺卿从本质上来说,是个善良的人。虽然他最后还是决定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做事情,但是从他的心里来说,他是在场的人中,除了自己,就是最不希望道士死了的人了。

比起目的来说,余蒙蒙觉得,大理寺卿的可能更为单纯些。

想了想,余蒙蒙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拱手,说道:“大人客气了,为大人排忧解难本就是属下的职责。”

大理寺卿神色复杂地看着余蒙蒙,继而露出了一抹苦笑来,道:“难为你了。”

“不难为。”余蒙蒙一边笑,一边窥测着大理寺卿的表情,觉得现在的时机成熟,便放出神识去窥测大理寺卿的心思。她留在这里这么久了,最好奇的事情就是他和那道士究竟是什么关系了,为何他对对道士露出那样难为的表情呢?

果然,经过了方才的事情,大理寺卿的心理防线没有那么牢靠,以至于让余蒙蒙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心思看透了。

大理寺卿沉默了片刻,对余蒙蒙道:“你可以离开了。本官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是。”余蒙蒙抱拳,十分善解人意地转身走了出去。在天牢的过道慢慢地走着,在无人处的时候,身形凭空消失。

大理寺卿这时候,从侧旁走出来,看着余蒙蒙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他看到了一个男子凭空消失的样子,在心中却并不惊讶。在方才,那个男子说出道士曾早年间救过一个少年的时候,再观其行事,他便明白,这个男子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现在看到的这副场景,不过是加深了自己的这个肯定。

其实,在他的心中,更是有一种期望。最好,方才的这个男子的是冲着道士来的,那样说不准,道士还有一线生机。

余蒙蒙面色凝重地出了大理寺,飞身上空,回想这方才自己在天牢中看到的东西。虽然时间不过,可是已经足够了解到大理寺卿为什么那么在意道士的生死,迟迟不肯下判决了。

原来,自己方才为了救下道士而紧急之下跪在道士面前,临时编造的谎话竟然误打误撞地说的竟然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在道士年轻的时候,真的在兵荒马乱之际中救了一个少年,给了他足够活下去的食物,并且告诉少年说他的面相不凡,乃是贵人之相,他还掐指算出,少年日后,必定会有官印加身,掌生杀大权。

后来,这个少年凭着道士赠与的粮食活了下来,并顺利地度过了饥荒,被路过的一户富商所收养。富商为其改名换姓,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教养,吃穿用度,从来无有亏待。富商的亲生儿子也是个良善之辈,虽说有些小聪明,却不如少年在读书上面有天分,以至于后来,富商便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培养做了接班人,而花重金请了几个大家先生来培养少年读书。

在少年十八岁的时候,一举登科,成为祈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年少时候遇到的道士,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果然慢慢地应验了。只不过,他无法见到道士,只好在心中默默地感激道士。

富商看中自己收养的这个儿子,他的亲生儿子也将状元郎看做自己的亲哥哥,加上状元郎从小又孝顺又善解人意,于是富商家中上下是一片的和睦。富商很看中状元郎的仕途,便为其花了大把的钱财,为其扫平了仕途上的障碍。

十几年过去了,当初的少年长成了如今的大理寺卿,而富商的儿子也继承其父亲的衣钵,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兄弟俩的感情经历了日月沧桑,也不见得减淡了半分,反而还愈渐的好起来。

及至今日,大理寺卿一如既往地来到大理寺,准备审理新的案件。本来,他根本就无意处理这件事情,但大理寺少卿却告诉他,有个道士,是皇后钦点的,必须要在今日处理干净。

一听是道士,大理寺卿不由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候遇到的那个道士,怀旧地想,不知道自己曾经遇见过的那个道长现在究竟是在哪里,过得如何。想着,他便起了心思,要看看这个道士。大理寺少卿同大理寺卿是上下级的关系,平日里也被大人厚待,一来二去的,自然也清楚,大人早年间曾经遇到过一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道士。如今想来,怕是听到了这个囚犯是个道士,心中起了睹物思人的心思,遂就痛痛快快地带着大理寺卿去见了这道士了。

一见这个道士,大理寺卿就呆怔住了,这道士的轮廓,同自己牢牢记载心上的那个是多么的相似。只不过,十几年前的那个轮廓更为年轻了一些。当下,大理寺卿便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当年遇到的那个道士无疑了。

“他,是如何得罪皇后娘娘的?”大理寺卿当场,蜷缩在官服中的手就颤抖起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皇后下令要大理寺少卿秘密处理的道士,竟然是那个当年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道士!

命运当真是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道士当年曾预测自己未来会是个大官,要掌生杀大权,却不曾预料过,他的生命也会交付到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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