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和韩维正在一处密道里修养。
韩维在做车长的时候也听说过德莱伊上有数不清的密道存在，但是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未完成的密道被巡查队给找到。
那几条密道和他们此时藏身的密道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这条密道通向除了前面几个车厢的任何一个地方。
韩维虽然好奇李枫是怎么找到这条密道，但她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
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可以知无不言的地步。
沉默的氛围让李枫尴尬的头皮发麻。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李枫终于忍不住这种气氛，主动开口问道。
韩维正在那里把拳套取下来变回鞭子，听到李枫问话，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你准备和我一起行动？”
“嗯哼。”李枫耸肩，“我还有的选么？”
几天后。
杂虫车厢迎来了一道曙光。
有人通知他们巡查队会来杂虫车厢中选人加入。
一语激起千层浪。
二十节杂虫车厢全部沸腾了。
今天，轮到了16号杂虫车厢接受挑选。
几个小头目在此之前就已经联合起来把一部分名额预定了下来。
一大早，肯和其他的小头目们就一起围在车门口。
“肯，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一个小头目看着肯身后的十几号人，不悦的说道，“我们不是说好每个人只能带四个人么？”
肯笑了一声回答道：“哈哈，哪里的话。这些手下都想来见识见识，这不就让他们跟着一起开开眼么。”
那个小头目嘁了一声：“这样最好。这是难得的出头机会，要是因为你坏了规矩……”
“我懂我懂！”肯不等那人说完就顺势接下话茬，“哈哈哈，大家一起发财。”
也就在几人聊天之时，门外响起了开锁声。
刚刚还哄闹的杂虫车厢瞬间安静下来。
“记住我说的话。”肯的身后，一个穿着破旧披头散发的人凑到他耳边，“你如果不想死的话。”
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讪笑着点点头。
门开。
一个人造人带领着巡查队走了进来。
他们都在打量着面前的杂虫，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个人关上了车厢门。
也就在车厢门关上的一瞬间。
“动手。”肯身后的那个人开口。
肯也立即冲向了一脸错愕的人造人。
“乱舞！”那人手上又出现一根雪白的法杖，法杖随手一挥一阵强风在车厢中肆虐起来。
来不及反应的杂虫被吹的东倒西歪，有几个身子薄弱的杂虫被吹到了天上。
而几个靠得近的小头目和巡查队也不得不眯起眼睛稳定身形。
肯冲到了人造人身前，将那个神秘人给他的东西按在了人造人的身上。
“约翰，引爆！”肯说出了这一句自己练习了一整天的咒语。
随着咒语出口，肯只感觉手心中的物体越来越烫。
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轰！
车厢中发出了爆炸的巨响。
风也停了下来。
消停下来的杂虫们同一时间看向刚刚发出爆炸声的位置。
一些还在冒着火花的机械零件和几块还燃着火星的肉块正交叠在一块。
“希望约翰可以原谅你。”神秘人随口说着，走向了车门。
此时杂虫们才发现原本几十人的巡查队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可是只有一开始和肯说话的小头目才真正的发现肯和那个最前面的人造人都消失了。
在联想到地上的肉块和零件，还有那爆炸声。
他有点惊恐的看向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眼神也没有说什么，径直的走到那个唯一站着的巡查队队员身边。
“怎么样？”神秘人打量着这个队员。
队员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你在质疑我的行动力？”
神秘人耸耸肩，转身看向那一群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杂虫，脏乱头发下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咳咳。”神秘人咳嗽了几声，把所有杂虫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各位杂虫们，你们好。”
“你是什么东西！”那个呛了肯的小头目又站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神秘人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可惜他看不到这个表情。
砰。
子弹穿透了他的脑袋。
神秘人身后的巡查队队员放下枪。
“还有人有问题么？”神秘人十分好奇的提醒着那些呆愣的杂虫，“没有的话我就继续了。”
杂虫们齐齐摇头。
“你们想要更好的生活么？”
神秘人的第一句话就让还在窃窃私语的杂虫们安静了下来。
“你们想要更好的生活么？”神秘人又问了一遍。
“想……”几个还是小孩模样的杂虫怯生生的回应着。
“很好。”神秘人点点头，调门又提高了一点，“那你们想要属于人的待遇么？”
“想。”更多的杂虫开始回应着神秘人的提问。
“你们还想当一辈子的杂虫么？”神秘人的声调再次提高。
“不想！”所有杂虫们一起回答道。
“你们想像个人一样生活下去么？”
“想！！”
“现在！”神秘人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杂虫们，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机会就摆在你们的面前。”
神秘人指向身后的车门：“就在那扇门后，有你们惧怕的巡查队，有你们从未见过的人造人。你们如果想要得到我刚刚说的那些，就要面对他们，甚至和他们战斗。你们办得到么？”
“办得到！！！”杂虫们知道德莱伊上最近的风向有点不对劲，不然那些上层人根本不会到杂虫车厢找人加入巡查队。
可是加入巡查队也只是享受几天，随后就会被当成炮灰或者平安无事再被送回来。
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而在这个时候消灭了巡查队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神秘人，杂虫们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可能就是那个让上层人戒备的人。
所以杂虫们与其去当炮灰或者做一个黄粱梦，更加倾向于相信这个神秘人对他们的承诺。
“你们真的办得到么？”可是神秘人却用质疑的语气回应了他们。
“当然！”“绝对的！”“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杂虫急冲冲的回应。
神秘人压压手适应大家安静，随后开口说：“说话谁都会说不是么，我需要你们证明你们可以。”
杂虫们愣了。
这要怎么证明？要不你再把那几个巡查队队员叫醒？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神秘人继续说着：“不要急。先回答我，你们为什么想要反抗？”
为什么？
杂虫们纷纷低下头沉思。
“为了活的更好！”“为了自由。”“为了被他们当个人而不是虫子！”几个杂虫思考出结果后争先恐后的回答着。
可是神秘人一直在摇头。
“为了推翻上层人对我们的统治和压迫。”角落里，一个老人颤声说着。
他声音不大，可是刚刚还在回答的杂虫们都安静下来看向这个老人。
“没错。”神秘人认可的点点头，被脏乱头发遮住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自由？生活？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我们反抗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上层人对杂虫的压迫！”
“为什么他们是人我们就是杂虫？为什么他们可以花天酒地我们就只能天天上工吃那种难以下咽的皂块？”神秘人的语调越来越慷慨激昂，“他们不留情面的压迫才是我们要反抗的原因！”
那个老人颤抖着身子，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在德莱伊上活了六十年？还是七十年？他也不记得了。可是他忘不了自己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每一个杂虫都忘不了。
“但是！”神秘人话锋一转，“压迫你们的只有上层人么？他们只不过是下达命令的罪魁祸首而已。真正压迫你们的到底是谁？”
几个小头目的脸色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难看起来。
其余的杂虫们也同一时间盯上这些小头目。
“是的。”神秘人点头，“就是他们，让你们超额工作，压缩你们的食物，挤压你们生存环境的就是他们。”
真正压迫杂虫的从来就不是卡兹他们，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杂虫。
一直压迫杂虫，剥削杂虫的从始至终就是这些为了去中层车厢潇洒几天而拼命表现的小头目。
“所以，现在。”神秘人走到那些倒在地上的巡查队队员身边，捡起他们的武器一股脑的丢在其余杂虫的面前，“拿起武器，杀了他们。”
“混账！”
“你说什么？！”
“找死！”
几个小头目同时跳脚骂娘。他们已经看到了这些杂虫眼睛里的疯狂与坚定。如果那些杂虫捡起武器就真的会杀了他们。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动了？”
“你们最好想清楚！当初是谁给你们吃的！”
还有几个小头目看到真的有杂虫走向那堆武器后厉声呵斥着。
可是没有用。
几个目光凶悍的杂虫快步走到了武器堆，其中一个中年人拿起一把枪对着一个小头目开始射击。
“这是为了我老婆！这是为了我儿子！去死吧杂种！”中年人不停地扣动扳机。
这只是一个号角。
更多的杂虫捡起了武器。
几十把武器不要一会儿就被杂虫们悉数捡起，就连棍棒一类的武器都有人举着砸向一个小头目。
神秘人退到了那个巡查队队员的身边。
“干的不错。”巡查队队员淡淡的表扬了一句。
神秘人嘿嘿一笑：“这只是开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