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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书房内琴音扬

夏朵尔望着放牧者·德尔古拉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仿佛变成了雕塑,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朝诗人与黑翼招招手,领着两人返回水晶城堡。

她手掌在空中轻轻挥动,一扇墙壁升起,他们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中似乎有漂浮的法术,诗人与黑翼感到仿佛被某种力量温柔的托举着,慢慢升上空中,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浮力消失,脚下突然出现实地,他们随着夏朵尔走入了另一个宽敞而典雅的房间。

它被装饰成古典而文雅的模样,两旁是精致的巨大书柜,靠墙角有首饰盒,仿佛星月般闪烁光芒的水晶吊灯,用炎木的木头雕刻成的墙壁,自然而然的生出暖流。四周悬挂着黑色的丝绸帷幕,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发出潮汐般的声音。

诗人想:这也许是她的书房。他朝夏朵尔望了一眼,心中生出疑虑——她似乎放心过头了,任由两位陌生人陪她来到此地,而她则孤独一人,毫无防备。

更何况两人中的一人长得像阿巴顿皇帝,另一人长得像颓丧之徒。

黑翼的眼神中闪出炽热的光芒,不停在史德利歌尔与夏朵尔之间转来转去,喉头咕咕作响,显然被两人的容貌冲昏了头脑,史德利歌尔对他说:”别动歪脑筋,更别说出什么无礼的话,不然我就踢爆你的那玩意儿,你听清楚了吗?“

黑翼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朵尔就用温柔的语气斥责诗人说:”别这么粗鲁,孩子,女孩儿就要有女孩儿的模样。尤其是像你这样美貌出众的孩子。“

诗人朝她点头致歉,又说:”夫人,您为什么不怀疑我们的身份?虽然我们并无恶意,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两人看起来可疑至极。“

”我确实怀疑,但你们是夏夜选来的人,他绝不会害我,绝不会。“

黑翼忍不住说:”这位美丽的夫人,您和这位夏夜先生。。。。是朋友么?“

夏朵尔笑了笑,在一张看似是大片树叶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树叶瞬间改变形状色泽,变成了翠绿色,同时散发出清新的香味儿,让人感觉自己来到了文明的尽头。

她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知己,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最感激的人。”

黑翼紧张起来,在诗人耳边说:”这是个大秘密,巴拉那的皇后在偷情,我怕她会把我们两人干掉灭口,你知道,这是常有的事。“

史德利歌尔不理他,而是皱眉凝视着夏朵尔,苦思冥想之后,用豁出去的语气问:”夫人,夏夜先生他。。。。他就是皇帝陛下吗?“

夏朵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朝诗人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说:”当然不是,聪明的女孩儿,当然不是。“

但她的语气和表情等于承认了一切。

史德利歌尔深深吸了口气,回想起当时的景象,他本该深深惊惧而后怕,但当他想起夏夜优美的琴声,回忆起他温柔的笑容和语气,他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知己,遇到了一位恩师。

他说:”夫人,请允许我为您弹琴吧,夏夜先生专门为您写的曲子。“夏朵尔微微点头,合上了眼睛。

诗人开始让音乐在房间中旋转,并将心中的情绪完全融入在琴声中。他经历过无数冒险,听过无数感人和激动的故事,能够随时想起那些饱含深情、发自肺腑的声音,它们从诗人的心底涌出,将喜悦和悲伤、残忍与善良、感激和憎恨、烦恼与平静一股脑的倾泻出来,将夏夜谱写的悲歌表演的淋漓尽致。

一滴泪水从夏朵尔眼中流下,她开始发出哭泣般的呼吸声,胸口起伏不定,表情沉醉而忧郁。

就连黑翼这毫无艺术修养的家伙也听得目瞪口呆,仿佛被诗人音乐洗脑,变成了一位优雅的绅士,而非滑稽的莽汉。

诗人演奏完毕,才发现房间的景色已经全然改变,此时他们身处在阳台之上,抬眼就能见到漫天星辰,而城堡之下的树木缓缓摇动,声音兮兮瑟瑟,似乎在为诗人的琴声鼓掌。

黑翼低声说:“搞不好我真会爱上你,史德,从此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如果真是那样,我一定会拖你下地狱的。”

诗人想要骂脏话,但看了夏朵尔一眼,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夏朵尔叹气说:“美轮美奂,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是夏夜教会你的吗?我相信你现在演奏的已经比他更好啦。”

诗人说:“如果夏夜先生出现在您眼前,他一定会用最深沉的爱意将曲子演奏的感天动地。我无法与他相比,夫人,远远不能。”

夏朵尔深深叹息,手指轻抚胸口,说:“作为奖赏,你可以提出任何的要求,我当尽力满足。”

黑翼与诗人对望一眼,同时说:“请告诉我们夏夜先生的故事。”

夏朵尔欢畅的笑了起来,她说:“你们真是可爱的一对,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们真的打算听吗?”

诗人对黑翼的突然开窍感到不可思议——夏夜如果真是巴拉那,那他的故事将贯穿整个魔蝠帝国的历史,期间他们可以尽情提问,所有这一切疑团都将在故事中被解开。

两人坐在舒适的树椅上,夏朵尔又拍了拍手,一位身穿洁白长袍的漂亮女孩儿走了上来,在三人面前各放上一杯香茶,夏朵尔致歉说:”由于我不喝酒,只能用这样平淡的茶招待你们,但所有尝过这茶的人都对它赞不绝口,我保证你们也会喜欢上它。“

诗人与黑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她说的半点不假。

夏朵尔用手指拨弄着头发,表情恍惚,陷入了犹豫中,过了一会儿,她说:”夏夜——或者说巴拉那——是一位恶魔领主,但追根溯源,他是一位弃誓者,当他出现的时候,这世界上似乎只有他一个弃誓者。血魔已经消失,墨丘利尚未出现,而那个可怕的食尸鬼还没有来到我们这里。“

可怕的食尸鬼?诗人突然产生了疑问,他恰好知道一位长得像食尸鬼,又恰好是弃誓者的人——他的祖先,格利尔·耐古斯。

夏朵尔毫不停留,继续讲述,她说:”夏夜迷迷糊糊的从古神的空间走了出来,穿过无边黑暗的森林,来到了欧太尔大陆的北方。。。。“

诗人忍不住打断她说:”夫人,请原谅我的冒昧和鲁莽,您说的这位古神的空间。。。。。是哪一位神祗呢?“

夏朵尔毫不介意,回答说:”我的孩子,那个古神似乎叫做马斯奎托斯,巴拉那是他的分身之一。他似乎是古神的某种意识转化而来的存在,他是经过一百多年的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诗人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巴拉那宛若亲人了——因为他根本就是!他们起源于同样的灵魂。他们都是古神不同意志的产物。

夏朵尔似乎察觉到诗人心情的异常,她问:”你怎么啦?孩子,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适似的。“

诗人摇摇头,笑着说:”我只是在想:我当时真该好好拥抱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稀罕的弃誓者,不是吗?“

夏朵尔欣慰的笑着,从椅子上走下,缓缓的,轻轻的,将诗人搂在怀里,说:”谢谢。“

她的身子很冷,但史德利歌尔却觉得很温暖,她有股不可思议的魅力,绝非法术,却在顷刻间让史德利歌尔深深被她感动。

她松开诗人,又继续说:”在他醒来的时候,他非常虚弱,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惊人的潜力,但他渐渐凭借着努力和天赋变得强大起来,很快他吸血的习性和他的强大就让人们想起了消失已久的血魔。恶魔们意识到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弃誓者,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地狱中见过类似的恶魔领主。他孤身一人,行走在这片满是异类的大地上,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我,我们陷入了爱河,不久便像人类那样立下誓言,结为夫妇。

我当时是磁暴山林某位恶魔领主的私生女,是那位恶魔与人类生下的孩子,他脾气暴躁,强大无比,于是我只能与巴拉那私奔,远远逃离了故乡,在某地隐居起来。没多久,我们所在的万仞危崖山脉中那位统治一切的恶魔领主被击败了,完成这一壮举的是两位来自大陆南方的年轻人。传闻说:他们手持神器,一人神勇而冲动,一人冷静而聪慧。巴拉那意识到他们绝不简单,于是和我一起躲藏起来,在暗中观察事情的进展。

你听到过这两位冒险者的故事吗?孩子?他们可赫赫有名,击败的恶魔领主甚至比诸神还要多。他们名叫卡尔与凯西斯,据说是亚山派来遏制恶魔领主气焰的使者。“

诗人当然听说过他们,一位是他流里流气的祖先,另一位是不停踹他屁股前进的老师,他只是点点头,默不作声。

“随着两人不断获得胜利,大陆北方的恶魔领主已经非常稀少,当时仅仅剩下五位。这时,所有来到这个物质位面的恶魔领主中最睿智的一位,也就是如今永夜的皇帝阿巴顿,找到了巴拉那,他提议恶魔领主中的幸存者结成同盟,共同对付这两个四处‘捣乱’的疯子。

他们的同盟一共由五人组成——阿巴顿、巴拉那、阿奴比、艾斯瑞安以及当时最为强大的死灵君王——吟葬者·德兹。”

史德利歌尔从未听说过这个恶魔领主,他好奇的问:“但最后一位恶魔领主现在显然已经不存在了。”

夏朵尔说:“他发了疯,几乎将整个北方毁灭,最后是巴拉那将他杀死的。他并没有回到地狱陷入轮回,谁也不知道他的恶灵去了哪里。”

“他长得什么样子?”

“他其貌不扬,是个异常可怕的活死人,从远处看,就像是个巨大的僵尸一样。”

史德利歌尔模模糊糊的产生了某个印象,似乎某位瘟疫法师曾经提到过这样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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