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暇思索的答道。
木屋里忽然没了声音,半晌传来阴冷的笑,“原来是有情人,老婆子我此生最恨的便是有情人,我不救了!你们滚吧!”
我焦急解释,“妖皇误会了,我与他只是,只是朋友,救他是为了还恩。”
“用这话骗我老婆子的人多了,除非你能经受得住这七情锁的考验。”
说完从门里忽然伸出一条虚幻的锁链从我身体中穿过将我缚住,虽然没有任何感觉,可看着它还是让我忍不住想到了被匕首穿心而过的时候,我握住拳,克制自己反击的冲动。
虚幻的锁链开始变红又逐渐变黄,在闪过六种颜色后又变成青色,只是这青色还未贯穿整条锁链便消失不见。
“半心?”锁链被收回,“你把血滴在窗前第三朵花上就走吧,两日后再来。”
我松开颤抖的拳,割破手指放进花蕊中,纯白的花朵吸走了我的血瞬间变成红色同时一阵眩晕袭上脑海,冥冥中感觉什么东西也被抽走。
我稳住身子,又看了一眼沈亦,转身走了出去。
花海中,木屋的门打开,一个身穿紫衣的妙龄少女拿着一株花走到马车前,对着车上人的天灵默默念了一段咒语,花朵化为飞灰消失。
“我已经帮你验证过了,她的心半死不活,七情缺一不可能爱任何人,放弃吧。”
车上的人睁开眼,血红色的眼眸冷冷扫过,“交出来。”
“什么?”
“她的寿命。”
少女咯咯一笑,“神君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吃了吗,放心吧,看在她来自瑶池的份上我只要了她200年,对她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或是神君觉得我收少了?那两日后我再向她要。”
“你没受我的控制?”
“你虽是妖灵,又是神君,但比起他来还是差了一些。”
沈亦欲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愤怒的神君活动在我的结界里呢,万一将这里毁了我可是很心疼的。出了这座山,药效就消失了,这一路上,希望神君能想明白钱货两讫的道理,大家再无相见。令儿,送客。”
马车缓缓驶出庙门,结界里又恢复安静。
花海中,紫衣少女伴着灵蝶翩翩起舞。
“姐姐,小蝶又能再等你两百年了。”
——————————
我回到城中的时候,刚巧碰上玄泽他们“举家搬迁。”
“你们要走?”
“这里受灾面积很小,只有一些从别处落难来的流民,我们已经将他们安顿好了。你怎么样?城隍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你的伤好了?”
玄泽冷笑,“还要多谢沈亦神君留手。”
我已经让城隍告知他我的去向,我知道他是故意不提起他。
我歉疚的看着他。
“算了,你已经替我报仇了,上来一起走吧。”
“我还要在这里待两天,你们先走吧。”
他疑惑,“为什么?”
我将沈亦在蝶妖皇那里的事都说了出来,但是省略了我失掉两百年寿命的事,他听完沉下脸不说话。
白渄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这孩子从刚才见到我便一直巴巴的看着我,听到我不走,当即表示了要陪着我不走。
北海龙女见状对玄泽道,“既然这样,那我也留下来陪仙子吧,也算有个照应,你们先走我们随后赶上来。”
红潇抱着个篮子上前,将帘布掀开,里面是一只花色的小奶猫,“仙子走后小猫就一直喵喵叫个不停,可它的父母却一直没来找它,我看它碧绿色的眼睛便给它取名叫碧落,仙子觉得可合适?”
我伸出手抚摸小猫柔顺的身体,它睡梦中舒服的呼噜起来,“碧落,很好听的名字,劳烦龙后照顾了。”
我又问道,“寒湘可曾回来过?”
红潇摇摇头。
难不成是没找到人,怕我责怪回天界去了?
我没再问,玄泽和红潇转身上了马车,青旭看着我似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叹了口气,他是想问沈亦吧,从东海到现在,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好。
我抱着白渄进院,他贴着我的脸显得格外开心,北海龙女在一旁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好坏,“小渄真的很喜欢仙子。”
“许是有缘吧。”
我刚借尸还魂到“小五”身上的时候,白渄还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从他幼年抚养到他成人,看着他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看着他日渐长大娶妻生子,我想他也是一样,把我当成了他真正的娘亲。
四下无人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能认出玄泽和我来,他说看见我们的时候就自然想起来了,但是在凡界的其他事情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同样是记得前世,我们几个之间的渠道却一点不一样,我将疑惑压在心底,好好陪他玩了一整天。
傍晚的时候,他累的在我这里睡着,北海龙女想将他抱走,他在梦里也执拗着不干,我说无妨,今晚就让他睡在这里吧。
北海龙女垂下眼,“母后怀着小渄的时候受了伤,后来又不顾伤势强行生下了小渄以致自己仙逝,可小渄虽活了下来神魂却有缺,百年来一直是小孩子的心智,即便后来父神把他送去凡界,借凡人的魂魄修养也还是没有多大效果。小渄虽没见过母后,但我还依稀记得母后端庄的样子,的确和仙子很像,所以他才会格外粘着仙子吧。”
我像北海龙后不过是玄泽随口胡诌的,为了避免让众人起疑,她竟然也说我像?
“依稀记得?”
“是啊,我是妾室所生,又是女孩子,自小便不受父神喜爱,是小渄出生母后逝去,我才被要求照顾小渄,被真正当做一个公主对待。”
所以这是小渄投生凡界的全部始末?
各中心酸我不好多问,只好道,“龙女重情重义,小渄天真可爱,相信魂魄的事情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她冲我一笑,“那就借仙子吉言了。”
两日后,我要去往妖皇谷,小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肯让我离开半步,我只好带他们一同前往。
到了庙前,那日守门的小妖又现身拦住了我,许是尝到了花蜜的甜头,这次她对我很是客气,“仙子要找的神君两日前便离开了,仙子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