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不想留在那,又倒车回了去了,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坐在车上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席宇的那一番话,他苦笑着摇摇头,真他妈风水轮流转啊。
下了车,他让裴奕先回家。起初裴奕还不肯,安柯支开他说自己想去找孟煜说说话,裴奕只好自己先回了家。
其实安柯转身去了常去的酒吧,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和孟煜说的出口!
安柯自己一个人坐在卡座上喝着闷酒,有女人跑来勾搭,坐到他旁边笑语吟吟,“帅哥来喝一杯呗!”
安柯现在对女人这种生物一点都不感冒,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那女人自觉没趣,讪讪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安柯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一杯一杯的喝着,周围糟杂的音乐和狂欢的人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过了一会儿,一只手伸了过来夺下他手中的酒杯。
安柯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只见那人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伸出手去夺,“你他妈干什么呢?这是我的!”
那人看了看这一桌子的啤酒瓶,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来了句,“酒不是这样喝的!”
安柯听声音有些耳熟,扭过头来看他,看见王懿辰正用那双好看的眸子盯着他,微微笑了笑,“是你啊?好巧。”
王懿辰笑笑,“正巧和几个朋友在这玩,这是怎么了?”
安柯对着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把酒给他。
王懿辰挡住了他的手,“你别喝了,心情不好?”
安柯抹了一把脸,淡淡一笑,“遇见点事。”
说完他要起身去卫生间,王懿辰不放心跟在他身后,等进了卫生间视线突然一亮,瞧见他脸色极其不好,眼下那圈浓重的黑眼圈在他原本就白的脸上更为明显。
等安柯出来他用手卡住了他的手腕,安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睛问他是什么意思。
王懿辰温声地来了句,“我送你回去!”
安柯摇了摇头,“我还没玩好呢,回家干嘛?”
“安柯!再喝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了,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说着王懿辰把他拉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
安柯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自己都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至极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看着像个鬼似的。
“你家住哪?我开车送你回去。”王懿辰接着问。
安柯摇摇头,“哪能麻烦你!这脸色主要是我连夜赶飞机赶得。”
王懿辰听完也没说什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样子能自己回家?”
“真没事儿!哪能那么娘们唧唧的,我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和你朋友在这接着玩。”安柯说着就往外走,他是真的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这般的狼狈样。
瞧出他的局促,王懿辰沉默地在他身后跟着,看着他出了酒吧门,掏出手机给陈恒打了个电话说了安柯的情况。
陈恒在那边也是一惊,这人不是正在巴黎吗?怎么就突然回国了?怕他出事刚挂了王懿辰的电话就播了安柯的号。
安柯刚出门陈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回头看了看酒吧门,瞧见王懿辰给他摆了摆手。
安柯揉了揉微痛的头,给陈恒说了句,“你来接我吧,我在MOTION这。”
“成!你在那等着别乱跑啊,顶多二十分钟我就到。”
“行。”
“那我去开车,电话先挂了。别乱跑!”
看他挂了电话,王懿辰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根烟。
安柯接了过来,想起身上的打火机过安检时就被扣了,看向王懿辰,“借个火!”
王懿辰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安柯熟练地点了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来。
王懿辰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吸烟弹烟灰。
等一根烟燃尽安柯才对着他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
王懿辰一听这话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就这么生分了?”
“没生分,就是要谢谢你,本来想一醉方休来着,现在一想还不如回去先睡个好觉。”安柯说这话时眼微眯起来态度极其随意,王懿辰看着微微蹙了蹙眉,这一向玩世不恭的安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要想醉直接向调酒师要烈酒,过程也没这么难熬。”
王懿辰转着自己手中的打火机又继续说,“只是醉了之后呢?醒了还是烦,倒不如让自己过得舒坦点,反正这世上又没什么过不去的事。”
安柯听完大笑了起来,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可自己却是在过去了的事上硬生生地栽了跟头!
一看他这模样王懿辰有些头疼,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和安柯圈子的交集只有一个陈恒,不打听别人的私事是王懿辰的一贯作风,可今天倒是忍不住了。
犹豫的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安柯揉了揉头,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女朋友跟着别人跑了。
“有些私事,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讲。”
“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有空再联系。”
王懿辰虽话是这么说,安柯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是一点都没放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陈恒开着车过了来。
下车一看安柯那架势,陈恒吓了一跳,问道,“这是和裴奕那小子闹翻了被赶回来了怎么的?”
安柯疲倦的笑笑,“哪能啊!”
陈恒转过脸来看王懿辰,看他摇了摇头,就没问下去。
和王懿辰道了别,领着安柯上了车。
安柯上车后,眯着眼躺在靠椅上,禁不住陈恒的盘问避重就轻的把大致情况给交代了。开着车的陈恒,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人真不可貌相,看着江陵姗成天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能最后还反将了安柯一军。
见他说完,眯着眼没了下文。陈恒说了句,“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个人收拾收拾席宇?”
安柯摇了摇头。
“你能咽得下这口气?”陈恒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安柯轻轻地来了句,“收拾他又能怎么样?事情闹到了这个分上,我和江陵姗是没可能了。”
这话听得陈恒牙酸,他摇摇头,狠声道,“要是谁和我抢你姐,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她夺回来。”
等说完怎么品都不是味儿,忙开脱,“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这么就算了。”
安柯摇摇头,“我没有你喜欢安静般喜欢江陵姗,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算了吧。”
这一句话让陈恒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安柯安大少能有这么大度的时候。
他还想说什么,被安柯挡了,“我想睡一会儿!等到家了叫我。”
陈恒应了,开车把他送回去。
安柯回去倒床就睡,他是什么也不想想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看看表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躺在床上想江陵姗,想席宇,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琢磨来琢磨去,有些事总想不明白。
他越是剖析这件事越是觉得蹊跷,最后想了想还是给裴奕发了条微信,对席宇了解多少。
裴奕迅速地回了过来,这人和江陵姗一个公司,在娱乐圈里为人比较圆滑老练。
安柯皱着眉头看这条信息看了半天,为人处世老练?也是啊!能在电影快杀青这个节骨眼上适当的传出绯闻,做以炒作增加宣传力度,又在江陵姗和自己定下来之际把人撬走,还真是心思缜密。
安柯有些心烦,坐起来想抽根烟,刚点上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裴奕就接了,“裴奕。”
裴奕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哑,问了句,“你还没起吗?你嗓子怎么回事?感冒了吗?”
安柯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嗓子没事,你刚才说的那个席宇平时和江陵姗接触多吗?”
“当然多啊,本来就是一个公司的。”安柯听完心里开始有谱,这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你在家?”安柯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问道。
“今天要谈点事,不在家。安哥什么事你说。”
“没什么事,你忙。”
下午安柯收拾好准备出门,没想到江陵姗的电话打了进来。安柯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他没先开口看江陵姗有什么话要说。
“安柯,我能和你见个面吗?有些事情我想我们还是说清楚的好。”
安柯一听见她的声音心里烦的紧,也没表现出来,“可以,什么时间。”
“今天吧,一会儿临海阁见可以吗?”
“嗯。”说完安柯径直挂了电话,他现在已经全然接受了这件事,他只是想知道席宇到底是什么时候掺和进来的,他很隔应这件事。
安柯到的时候江陵姗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只有她一个人,见安柯进来她起身来对着他颇为尴尬地笑了笑。
安柯不想和她扯那么多,只得单枪直入,“你想怎么善这个后?”
江陵姗也不想绕弯子了,也是话都摊开了说,“安柯,我现在事业上升期,不能有那么多的□□,更不能有任何能实锤的证据。”
安柯一听这话笑了起来,敢情她是找自己要视频来了,他又撇了撇嘴,“这种事在你们圈子里都是怎么处理的?”
“安柯,明码标价也行,让我给你下跪赔不是也行。你说吧,只要你能解这气。”江陵姗说这话时全然没了当初被追求时的架子,看的安柯是一阵唏嘘。
见他不说话,江陵姗继续说道,“你开个条件吧。”
“你来这席宇知道吗?”安柯歪着嘴角笑一脸痞相,“我突然想起来,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居然还没上过床,还真有点可惜。你不想留证据,我不想留遗憾。怎么样?”
江陵姗听完这话时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安柯,见他脸上依旧带着让人看不出情绪的笑,闭上眼叹了口气。两个人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吗?
“怎么?不愿意?”
“安柯,如果你想的话,我同意。”江陵姗声音没有多大起伏的回复道。
听完这话,安柯敛了笑,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心里却是一点都不好受。
“算了,影像资料我会保证不会流出来。我现在只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江陵姗点了点头。
“你和席宇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我们确立关系之前还是之后?”
“在那之后,他给我说了些张娅的事。我心情不好去酒吧喝酒,然后就那样了。”江陵姗平静的说道,脸上带着苦笑。
安柯相对平静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和他在一起后有想着和我怎么样吗?”
“安柯说真的我喜欢你,可我又不信任你。权衡一下我会选席宇,只是在我们还没有处理好之前,你先知道了这件事。”
说话时江陵姗平静的不像话,她那种像是叙述别人事情一样的状态让安柯有些恍惚,让他忍不住的怀疑这个人是江陵姗吗?
他伸手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你会找个理由把我甩了?”
江陵姗诚实的点点头,现在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安柯这话问出去后感觉挺傻的,可抛都抛出去了,收回来也不可能,索性就等她回答。
江陵姗笑了起来,“你我心知肚明。”
安柯眯起眼来,看着江陵姗的温婉的面容一点点可怖起来,那种失落感压的他胸口喘不过气。
“安柯,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圈子单纯的人活不下去。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这种条件不是谁提我都会答应。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在你面前我可以装小女生,可我不是小女生,我年龄不小了,我想找个让我安心的。我不缺钱,这么多年来只想找个让我自己安心的。你也不用想席宇用手段什么的,他什么段位我都清楚,这一切都是两厢情愿。”
安柯看着她嘴张张合合说了这么多,心情比来的时候还复杂,那种感觉就像你以为的景色全是海市蜃楼的剥离感,让他无所适从。
一根烟抽完,安柯起身,“录像的事不会泄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从饭店出来,安柯站在门口停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把私人侦探给他的录像存档全部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