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黑幽幽的门房前面,若切这次并没有害怕了,反而有点期待里面会有什么呢?
“你到底进不进去啊?”
那小手又调皮的钻进掌心里,若切侧头,便见到及肩的糖果立在身旁,对他笑嫣如花。
那年九岁的糖果问他:“若切,外面好玩吗?……外面有人欺负你吗?”
十二岁拿到一中录取通知书的若切回答她:“我怎么会有人欺负?”
“放心,你叫我哥,哥一定罩着你。”糖果还是那样得意洋洋的勾住他的脖子,说道:“若切,我想学我姐姐。”
“你姐姐?”
“嗯,我姐姐,”糖果说:“学她跳级,高中应该就可以和你一起念。”
“你牛牛牛……”
而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当糖果知道他将小学毕业离开南乡时去市里念一中时,心急了,而那时候大她一岁的危不极刚入小学,那一年开始不极就被封上“超级天才”的桂冠,姐妹俩商量着跳级,不极是为了少花钱,糖果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而且“天才”是她家的传统基因吧,糖果这个一直在玩、在打架的女汉子,认真学习起来也相当可怕的!
若切初二那年学会了谈恋爱,那天期末刚结束要整个寒假不能见到若切的一众小女朋友围着他哭的跟台风天似的,那天糖果也打来了电话,用的是他以前的旧手机。
她在电话里头说:“若切,8月31号那天来车站接我。”
“每个周末叫你来百安你不来,上周不是刚说的,明天开始放假,我们家里见。”
“暑假我要跟明泽森去玩,我们8月31号那天再见好了。”
“阿森没和我说呀!”若切瞬间怒了,周围的女生吓的哭声转为抽泣。
若切大声对电话里头的糖果吼道:“玩……为什么去玩不带上我?去哪里玩?要玩到那么晚才有空见我?……31号,1号就开学了,你那天过来百安的话,你……你不上学了?……小学都没读完你要干嘛?是你自己不上的,还是他们不让你上?”
“九年义务在,怎么会不让我上学,我知道你30号回城,那我们就31号见吧。”说罢,挂了电话。
“挂我电话,那是我的手机凭什么挂我电话……”若切烦了,对四周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们怒吼:“哭哭哭,你们又不是曼糖果,哭有什么用?”
这是若切第二次生糖果的气,用时……整个暑假!
30号那天他在车站遇到刚回到镇上的糖果和明泽森……他粗鲁的将前一秒还在对明泽森微笑的糖果拉到跟前来,他怒吼:“曼糖果你哪里野去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若切,我时间不多了,得赶紧回去了……你记得明天的事吧?”
“不记得。”若切想,9月1号虽然是开学头一天,但却是他的生日,往年糖果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跟前,小学不说,去年倒是没来,所以今年她想弥补?
明泽森还站在那,怒气也不小,对着莫名又喜滋滋起来的若切,问一声:“若切,糖果是你妹妹吗?”
“错,正确的关系应该是远房表妹。”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又怎样,她也是我的家人。”
“家人……”
“是的。”
“那我可以喜欢她吗?”
“她还是小学生……说到这里,我倒还没问你,你带糖果去哪了?”
“不用你管,我要等糖果长大。”明泽森说的十分认真。
“长大了怎样?”这是若切第一次吃醋,只是后来才知道的。
“让她做我的女朋友啊。”明泽森一字一字说的很清楚。
可若切直接挥拳上去,他在车站里不顾众人对明泽森怒吼:“她是我的。”
“你的家人,我知道的。”
若切气急败坏转身直接走了,第二天就和小女朋友去约会了一天,完全忘记了车站接糖果的事。
却在一号开学的这一天,一系列的活动里等了一天的糖果,晚饭时,他步入食堂,灯光一暗、又一亮变成了五色彩灯,都是班上的同学和那些小女朋友们一起给他唱生日快乐歌,推蛋糕出来的那个小女生不服帖的短头发让他想起了糖果……
“糖果?”
确实是糖果,她没错过开学礼,她瞒着若切连跳两级,得到一中录取通知书。
但他不知道,不知道糖果不仅仅是因为学业进步要跳级的,他只是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只因小自己三岁的糖果既然要和自己同念高中,还要一起上大学?
想想没有很开心,还有点郁闷吧,特别是从一中开始,糖果身边还围着一个明泽森呢!
那年的郁闷,现在回想是美好的,美好中有遗憾……
眼角滑落一颗泪,被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伸来轻轻的擦去,若切抽泣一声,直接醒来,好像是第一次哭着醒的,不过他连续梦见糖果两晚了!
有点奇怪,很好奇为何如此?
今天是明和明明他们来到的第二天,明泽浠安排大家去小南乡再往南的南乡旅游胜地“南乡溪谷”玩漂流,吃农家乐,住民宿。
这大过年的游客太多,房间就一间,那年也还小吧,六人挤一间也没问题,一张双人床留给三个女生睡,他们三个男的各占床边的三个空地。
若切醒来时,发现自己就靠着床边睡着了,而他一个转头,月光照进来……他看躺在床上,脸却朝着他的危不极,那双好似能洞察一切的双眼正盯着自己……若切吓一大跳,好在没有叫起来。
“你哭了!”危不极拿手背在他白外套上擦了擦。
“我又梦见糖果了。”
“是吗?”明显今晚,危不极不想再聊。
可若切反而心打开了一样,愿意多聊聊,特别是这突然醒来的夜里,最适合聊心事了!
若切说:“梦见你们都跳级了?”
“梦见我了?”
“不是……梦见糖果说,她要学你一样跳级。”
习惯接话道:“然后呢?”
“然后她就真的考入一中来和我一起上课……”
再后来的那一年,是最最混乱的一年,若切不想理清楚它,更准确的说,他害怕去正视那一年,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理清楚!
“这都第二年了,”危不极对若切说:“新年新气象,你别再记着了!”
“我没有记着,我也奇怪,怎么连续两晚都梦见了。”他说,而“会不会是因为不极你在身边的缘故?”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危不极小心的翻个身,后脑勺对着他,继续睡觉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