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的滴滴声里醒来,你不在我旁边,我起来想找你却看见你爸妈红着眼睛叫我好好休息,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
我叫到,“木木呢?木木呢?你们丧什么呀?我要去找他!!”
你妈妈泣不成声“孩子,孩子呀!林儿他,他……”
你抱着我的场景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并想起的,是你背后的那一片粘稠……
我自欺欺人,“阿姨,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他分手?你先告诉我,他怎么了……”
我越说越没有底气,我总是哭,我真是除了哭什么也不会,你妈妈和我一起哭,你爸爸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后来w市斗转星移,那些废墟上都建立了新的大厦。
时间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就像我们措手不及的在一起,各式各样的嘲讽,让多少个我在夜里盖着被子痛哭?
时间出现了一个唐清音,女人生性多疑,又是多少流言将猜疑像吹气球一样使它变大,再变大?
你拿了针将气球一举戳破,“彭——”的一声,像是我们重新幸福的礼炮。
措不及防,我们又天各一方。
像闹剧是悲剧。
曾经的风华正茂与历历在目的誓言,就像上帝导演的默片在我脑里放映,我想给他配字幕,用苦用悲,给它配上字幕,想起又会忍不住痛哭流涕。
但是能哭的多了,再难过也不出声,也不成声。最初就像心脏流血疼遍全身,心为最过。后就像干涸的土地裂得更深。
可能自始至终,我都是城市街头深夜痛哭的人。
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
恰恰在我最为你难过的时候,医生嘱咐我不要悲伤过度,我问医生,你知道你要当爸爸的事吗?
负责照顾我的医生说,医生已经跑到你的病房门口,推门而进时,你床旁的心率显示器已经成了一条直线。
那条直线不断的在延伸,仪器的滴滴声像极了心跳声,我在那条线下面。你在那条线上面,我们再也没能相见了。
我想看最后一眼你,但你生前签了捐献器官书。你还有余温的身体很快又进入手术室。
林齐,高中我们过来了,唐清音我们过来了,明明已经是新的生活,明明已经开始幸福,怎么就成了一片黑暗?
造化弄人,在大自然面前,我们就像蝼蚁,轻易的就被打败。
我最大的幸福,最重要的东西就这样离我而去,你明明那么优秀的。
W市成了一座废墟,一片荒芜,我从医院出来,看见多少人嚎哭。
我真的哭不出来了,这一切就像我做的噩梦,他们哭的很难过,有些人甚至躺在那些灾难后的尘埃里感受死亡。
我站在废墟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你的母亲将我带走。
我真的不相信你就这样消失了。
后来有梦醒三分的夜,我感觉到你就在我的旁边拥抱我,温柔的告诉我:别怕,你在。
还有午醒半分,天上的太阳就像甜甜的的流心蛋黄。
我在窗边种了两合薄荷,就感觉你在我身旁。
我很喜欢买橙子带回家,后来每天早上都吃流心蛋。
我在没有一点你的影子里的城市,拼命寻找你的影子。
我害怕有一天我忘记了你,那样的话,如果我遇见了你,却不能带你回家,你该有多难过啊。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离开我多久。
我只知道有个叫阮苏夏的人,她特别的想林齐,特别的想。
林齐,你呢?你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