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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政治人类学:政治学科学化的维度

一、政治学科学化今昔

(一)善治与“科学”的政治学

政治科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最早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他在政治学学科的开山之作《政治学》一书中通过对古希腊各城邦的政治制度进行梳理,系统性地对政治的轮廓进行描述与总结。

对于政治学学科而言,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框架体系能够引导其走向,无论是严苛的法律,还是中国古代先贤提倡的“仁治”,都远非亚氏所提及的政治科学最终目标,对政治学科学化的探索自然落在新政治人类学的头上。

(二)近代以来政治学“科学化”的维度

从罗马将基督教定为国教直到中世纪结束,基督教文化几乎占据欧洲国家的思想意识领域,这虽然使政治科学的发展受到了极大的禁锢,但在此期间也并非毫无建树,该时期众多神学家为完善基督教的思想体系,将政治学的理论融入其中作为基督教意识形态中的一种补充。

在学科科学化方面的缺陷要求政治科学构建独立的理论范式来促进自身发展,近代以来自然科学的发展刺激了传统政治学领域的革新,实验与数据的应用使得广大政治学家迫切希望这些手段能够早日引入到政治学研究领域中来,这一时期产生了诸如历史主义、法律制度主义以及行为主义等学科思想。

1.历史主义研究方法

19世纪以来兴起的历史主义政治学研究方法是对普遍主义的反思,政治学与历史学领域长期被普遍主义的研究模式把控。普遍主义主张政治体系甚至整个社会体系运转的背后有一套普遍存在的、永恒不变的模式。

2.法律制度主义研究方法

法律制度主义以总结法律、历史、制度对于社会发展的影响,比较研究和案例分析使其研究结论相应地具备一定的合理性,但由于在研究各地历史进程的过程中容易受到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影响,从而对研究对象的评价标准难以客观统一。

3.行为主义研究方法

随着政治学的发展,有学者也主张利用定量的研究方法来分析政治现象,这种行为主义的思想引导政治学走向科学化,强调实证与调查,是这种行为主义研究方法在政治学科学化过程中起到的作用。

本文主要结合各学者观点,对行为主义为政治学科学化做出的努力加以总结:

第一,价值中立理论。“社会科学中客观性与价值上的争议,或许永无终止之时。”“价值中立”是行为主义实现其政治学研究“科学化”心,暂且不论政治学发展过程中各种方法的好恶,各种方法都有其与时代背景相契合的存在价值。

第二,实证方法的应用。行为主义心理学、统计学以及系统理论被认为是行为主义政治学实证方法的主要思想来源。

第三,微观视野的创新。行为主义强调的是个人的行为,准确地说,是政治活动参与者的个人行为,主张人是最有效的研究资源,而非传统政治学研究中对宏大的静态政治制度的探讨。

第四,比较政治学的起源。除在对政治学的具体几个贡献之外,行为主义还导致了比较政治学学科的正式发端。

比较政治学也逐渐打破西方社会这一传统政治学研究阈限,把眼光投入到非西方社会,对世界范围内的所有政治制度进行系统研究。

二、传统政治人类学中的政治与科学意义

(一)文化人类学的科学起源

文化人类学一般被称为社会人类学以及社会文化人类学或者民族学,是人类的重要发展方向之一,其研究对象囊括从原始社会到现代文明的整个时间段,注重对社会以及文化的研究,尤其是弱势群体以及少数民族的实地研究,试图对人类社会群体的族群关系、社会结构功能及其背后蕴含的精神层面的意义进行探究。

(二)科学民族志的政治功能

在人文社会科学理论层出不穷的今天,试图去开创一门新兴的学科是不易的。历代先贤早已为人类划定大学科的框架,可这并不意味着后人只能重复前人的思想。前人虽然为各种学科划定了范围、设立了目标,但正如真理具有相对性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环境的不断变化,旧有的对于学科的划分早已显得不合时宜。

(三)田野研究中的政治学

新政治人类学秉承先哲亚氏对政治学中善的追求,不迷恋传统政治学研究领域中正式的政治权力以及制度,将目光投向更为深远的非正式政治领域。“如果没有冲突和争执,社会团体彼此之间就会更加分散和孤立。”

政治学科学化的进程与政治人类学的发展进程同步,前者的实证主义研究范式实质上也就是后者常用的研究方法——田野研究,两者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政治人类学中政治学科学化、人类学政治化、民族志写文化三位一体,权力要素、田野要素、民族志要素、扎根理论要素统而为一,政治学的科学化进程必将为政治人类学注入新鲜的血液。

三、新政治人类学的科学化变革

(一)政治学科学化的时间维度

传统政治人类学将《非洲的政治制度》视为研究起点。政治科学经历数世纪的发展,在演化的过程中融合了法学、管理学、行政学、经济学、社会学等不同学科精髓,即使遇到后行为主义的挑战,政治学科学化仍未停止进程,“政治学的科学化今天还没有成为事实,但无论如何是一种趋势”。

(二)政治学科学化的空间维度

通观政治科学的发展历程,政治科学的研究范式必将是事实分析与价值分析并重的以及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结合的研究方式。新政治人类学是文化人类学对政治学中的“科学化”成分的一脉相承,沿用到人类学领域中,形成自己独特的研究范式。社会生活中权力的获得以及行使过程是新政治人类学关注的重点所在,政治学科学化的实证研究方式正是新政治人类学的重要研究手段。

(三)政治学科学化的未来使命

政治学科学化的未来使命在于,一方面,对政治与科学的概念进行更为密切的整合,要求看到两者相通的学术节点,政治科学化是政治学发展的必然之选,也是新政治人类学对政治学研究范式的重要借鉴,科学化要求田野研究与参与式调查,这种以实践与现实为主导的研究范式应当占据主导;另一方面,新政治人类学依然不能否认历史资料对学科研究的重大贡献,在对传统人类学的批判过程中出现对“扶手椅上的学者”的过度否定,忽视资料研究的科学性以及便捷性,借鉴语言理论学家索绪尔的观点,以历史为资料的历时性研究与以现实为根据的共时性研究的结合与共生是政治学科学化的重要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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