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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尽管谢森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继续按部就班上学下学参加集体活动,偶尔腹黑捉弄下柳澄,但柳澄仍然敏锐地发觉了他的不同寻常。

比如早上他再去接谢森的时候,永远是扑了个空。每每问及此事,谢森总是会找出各种各样不得不早走的借口来搪塞他,也不管那个借口是不是靠谱有说服力;再比如即使谢森仍然找机会捉弄他,但狠度和力度明显和以前不是一个水平,有点明明没兴致却故意如此的欲盖弥彰的感觉。

前思后想考虑了半天,柳澄还是决定哪怕威逼利诱也要找谢森问个明白,像这样整天看着那家伙假笑他觉得很不爽!用言情点的话说就是谢森眉宇间越来越浓的忧伤让他心里钝钝的疼起来,就连腿摔断了都没疼得这么难以忍受。

所以柳澄某天终于小宇宙爆发,强行把死活不肯坐上自己电动车的谢森硬塞到后座上,然后风驰电掣将他载离已经引起骚动围观的学校现场。一路上柳澄不断地加速,为了安全起见谢森不得不紧紧搂住他的腰。

“喂,你刚刚错过了拐到我家的路口。”

闻言柳澄猛地刹车,巨大的惯性让两个人前扑,谢森的下巴狠狠撞到了柳澄的背上。因为刚刚还在说话,所以这么一撞让谢森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当即疼得脸色发白,连眼眶都润湿了。

“你没事吧?”柳澄慌忙下车,紧张地俯身去看低着头的谢森,结果乍见了他含泪忍痛的模样。这样的场面让他脑袋嗡得一下就懵了,接下来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仅仅是根据最原始的本能去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抱住了谢森,像是安慰哭泣的孩子那样拍着他的背。

柳澄像是触电般松开手向后弹跳,“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

“你后悔了?”谢森抬起头,问他。

“什么?”柳澄皱着眉没听懂他的话,后悔什么?

下一秒,也用不着他去猜测揣摩了,因为谢森径自迈下电动车,然后拥抱住了他,“如果你还没有后悔的话,就别再躲开。”

其实谢森明白的,柳澄说的那个“永远没可能喜欢他”的人不是女生。就算他神经大条没有直觉,在柳澄和小枝子反反复复的暗示提点下,再怎样愚钝他也开窍了,更何况他还亲耳听到他们骨折被送往医院后小枝子骂他的话,当时她骂他疯了傻了就算喜欢谢森也不能不要命啊!

那个时候他就在拐角靠着墙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白了一切,却选择继续装傻错过一切。因为他担心这只是年少轻狂时的错觉,他没有勇气承担坦白一切后所要背负的东西,所以他只好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去分辨自己是否动过心。

但现在柳澄要转学了,要走了,这种即将失去的空虚感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犹豫——管他是同性还是异性!管他是命中注定的爱恋还是年少轻狂时的错觉!只要喜欢了就该牢牢抱住永不撒手,BL就BL!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转学手续已经办妥了,明天我就该去新学校报到了。”柳澄将谢森推开一点点,这样他可以看清他的表情,“你这个临别礼物,真是不错啊……”

华灯初上,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谢森的坦白。

当时开心得像只老鼠的柳澄根本想不到,第二天自己就将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

谢森一拳打进了柳澄的腹部,后者立刻扭曲着脸捂着肚子蹲下来蜷成一团,抽着冷气从牙缝中挤出控诉:“喂……你不用这么狠吧……”

“你不是要转学吗!滚!以后别让我在青木高中看见你!”

那么接下来柳澄是如何解释这是小枝子出的馊主意,是为了让两个人脱离相互打太极状态的最后孤注一掷,并且成功让谢森原谅自己的呢?

嘘!情人时间,请勿打扰。

镌刻时光恋相随

Chaptre.1

九月,清晨的空气中有明显的湿意,混合着还未散去的炎热调配成了令人恼火的闷热天气。但是并不是任何人都讨厌新学期的来临,夏茗叼着酸奶袋匆匆跑出小区,眉眼间蔓延开毫不掩饰的开心。

夏茗路过便利商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胆怯而弱小的喵喵叫声,她扭头然后发现了躲在便利店外消防栓下的虎皮小猫,它溜圆的双眼闪着好像湿润的光泽,让她心生了怜悯,于是走过去蹲下,将喝剩下的酸奶倒在掌心里喂它。

掌心被舔过,痒痒的。

就好像那份期待着见到某个人的心情,也随着更加接近学校而变得痒痒的。并不是真正因为开学而兴奋,而是因为开学后就可以再次见到万俟学长,再次听到万俟学长好听的声音而心怀期待。

“嘿,你今天走得好早啊。”

夏茗应声回头,果然不声不响出现在身后的人是程宇。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描述他俩从幼儿园时期就在摸爬滚打中建立起的深厚关系,那么大概只有青梅竹马最为贴切。

幼儿园的时候,他攥着她的袖子擦过鼻涕。

小学的时候,她经常代替老师向他父亲告状。

初中的时候,她开始拒绝和他一起上下学尽管他的座位就在她的身后。

现在高中,他的教室仍然在她教室的隔壁。

他们的距离始终没有被命运拉开过。所以面对程宇,夏茗完全没有诸如少女面对男生时的生涩反应,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酸奶,然后习惯性地走在他的左侧。

走过三个街道,夏茗突然打破沉默:“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起上学了。”

“是啊,从初二起你就拒绝跟我一起走了。”

“因为你总赖床,跟你一起会迟到的。”

“要不今天放学复习一下一起回家的感觉?”

对于程宇的这个提议,夏茗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她只是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后迅速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

空旷许久的校园再次热闹了起来,虽然还只是清晨,但走廊里到处都可以听到假日旅行的话题。夏茗站在楼梯口对程宇挥手,虽然同是二年级但他的班级在更上面一层。

“喂,程宇!”眼看着男生已经在上楼了,夏茗突然开口叫住他。

程宇转过身,“还有什么事?”

“呃,那个……”直到现在,夏茗仍然无法开口说出一路上自己处心积虑无数次想要提出来的请求。其实在转身后看见她咬住下唇眼神飘忽的样子时,程宇就猜到她的心思了。既然她开不了口,那么只好由他帮她说出来。

“午休的时候我带你去广播室。”程宇说道。

“真的?我就知道程宇你最好了!”满足愿望的女生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与此相对,程宇的笑容倒显出了几分苦涩。他主动提出带她去广播室,是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就可以看到她宛若向日葵般的笑颜,虽然他明知道她想要去广播室是因为万俟炎,但他也很自私地希望能在工作闲余一抬眼就瞥见她的身影。

程宇,是喜欢夏茗的。

Chapter.2

无聊的历史课总是会让夏茗昏昏欲睡,在瞌睡虫的侵袭下脑袋一点点往下沉,最终手握着的彩色笔在书上蹭过了很长的轨迹。于是夏茗干脆自暴自弃,彻底趴倒在了桌子上,却被沙悠捅醒。

夏茗睡眼惺忪地扭头望向同桌的女生,她清秀的瓜子脸总是让夏茗无比羡慕。

沙悠凑过来,小声问她:“今天你又是跟程宇一起来的?”

夏茗点点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问这种莫名奇妙的问题。

“那你们是不是……?他好像挺喜欢你的。”拖长的语调,彰显了Gossip Girl的气质。

这下子夏茗恢复精神坐正了,然后很认真地辩解说:“我只喜欢万俟学长,只喜欢他一个人。”

虽然她从来没有写过情书没有送过爱心便当,但是她从高一时候就很认真地喜欢高二年级的万俟炎,现在高二年级的她仍然很认真地喜欢高三年级的万俟炎。

每天只要在走廊里遇上的时候低头说上一声“学长好”就会一整天都觉得很幸福,每天只要听见校园广播里他温柔磁性的声音就会全身充满干劲,经常会因为望着操场上上体育课的他而回答不出老师的提问……这一切,都是源于少女的那种很纯粹的喜欢而已。

即使是单恋也会觉得很幸福。

但是沙悠却很反常地似乎要将八卦精神发扬到底,她继续追问:“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程宇么?他温柔,善解人意,对你又百依百顺。”

“但是只要有万俟学长在,我就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沙悠,你别跟我绕圈子了,直接亮主题吧?”

一个粉色的信封被推到了夏茗的桌子上,沙悠脸上有明显的红晕,“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程宇?”

原来是想要递情书。

夏茗常常想,如果她也能有足够的勇气去告白,那么她会采取哪种方式?是面对面地说“我喜欢你”,还是像沙悠一样胆小地送出情书从而避免正面尴尬?不过她比送情书的沙悠更加懦弱,因为她根本不敢去将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

课间休息的时候夏茗将情书交给了程宇,她清楚地察觉到了他接过粉色信封瞬间眼中亮起的惊喜,也同样假装没注意到他在得知这封情书的主人是沙悠后一闪而逝的失落表情。

然后午休时候,程宇就出现在夏茗班级门口,把沙悠叫出去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沙悠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避开她的肩膀,夏茗的目光跟程宇接壤,她看到他冲她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她知道那是他想说对不起时的习惯动作。

沙悠坐回她身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开始抽泣。似乎……很伤心。

夏茗拍着沙悠的后背安慰她,然后更加彻底地打消了告白的念头。像沙悠这么坚强的人告白失败后都哭了,那她到时候要怎么办才好呢?

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完整地守护这份只属于她的爱恋。

晚上夏茗习惯性地登陆校内网,在习惯性点开开心农场之前,先看到了一则好友通知。

鼠标左键,单击。

然后屏幕上映出了她瞬间睁大的溢满惊喜的双眼。

那个请求跟她成为好友的人,竟然是万俟炎。

Chapter.3

程宇开始频繁地拿到夏茗制作的手工小饼干,这几乎已经变成了他晚间复习功课时候的主要零食。经常是这一批还没有吃完,夏茗就敲门送来了新制作的。虽然程宇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迷恋上了制作手工小饼干,虽然那些手工小饼干颜色暗淡形状残缺有的时候味道也不怎么好,但是程宇还是坚持把它们全部吃掉了。

这样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夏茗的手工小饼干终于在色香味上都有了明显的进步。就在程宇给夏茗的小饼干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好评的第二天早晨,他在楼下碰见了她。很明显,她是在等他;但这也很奇怪,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等他一起上学了。

“今天是不是又轮到你和万俟学长主持校园广播?”

果然又是因为这个……程宇感觉像是突然被人压住了肺部,心里憋得很不舒服:“我不能再带你进广播室了,上次已经被社长骂了。”

尽管这样说了,但程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本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死缠烂打软硬兼施逼迫他投降就范,没想到她这次居然表现得很乖巧:“嗯,我不去,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万俟学长。”

伴随这句话被交到程宇手上的,是一份包装精美的手工小饼干——夏茗的最高水平杰作。

“嗯,我会给他。”

程宇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声音中的苦涩成分,原来她做小饼干给自己吃不过是为了练习,她真正想送出去的手工小饼干应该只有现在他手上拿着的这份——专属万俟炎。

一个人若要守住秘密并不是很困难,但如果要守住的是一个关于幸福的秘密,那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幸福是天下间最适合拿来分享的。

怀揣着幸福实在是憋不住的夏茗只把秘密告诉给了最亲密的朋友——沙悠。

原本跟她并无交集的万俟学长,在校内网上加她为好友,并且把她放在了“特别好友”的位置。他评论她的照片,认真地回复她的日志,用悄悄话陪她聊她喜欢的话题,甚至特别为她在农场里种了许多她最喜欢的草莓然后告诉她果实成熟了请快些来偷。

她发现他分享了一则关于如何制作手工小饼干的视频,所以她仔细研究过后亲手实践,只是因为她猜测这是他喜欢的东西。她还养着他送给她的喜马拉雅斑点猫,虽然只是虚拟猫咪,但她还是很开心。

“咦?只是在校内上相恋么,你怎么不去当面找他?”歪着头听完夏茗的讲述,沙悠问。

夏茗立刻做出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下四周,然后才再次小声对沙悠说,“万俟学长说,高三年级最后确定的保送生是由老师推荐的,如果被老师发现他在谈恋爱会造成不好影响,所以我们先秘密恋爱。嘘……你必须发誓不告诉别人!”

“好好,我发誓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晚上因为停电上不了网,夏茗不能上校内网问万俟学长小饼干好不好吃,所以只得再次跑去敲程宇家的门,问他有没有好好完成她交给的任务。

“我交给学长了,他说很喜欢,让我替他谢谢你。”

“嗯嗯,那就好。”夏茗立刻笑得心满意足,然后转身回家了。

程宇关上门,松了口气。幸好夏茗没有要求进屋,因为她早上交给他让他带给万俟学长的包装精美的小饼干……其实就放在他背后的桌子上。

Chapter.4

天空一直很阴沉,终于在快放学的时候下起了雨。

程宇提前听了天气预报所以带来了雨伞,但是很多人却被困在了教学楼门口。程宇撑开伞正准备往外走,突然被人拍了肩膀,“喂,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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