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小姐慢用。”服务员躬了躬身子,从包间退出去。
包间里灯光昏暗,橘黄色的光让紫红色绒布长沙发和深色红木雕花家具笼罩在一股迷笼的气氛中。
乔瑛勾起门旁小内吧吧台上的酒杯,向后靠着一只手臂环胸,妩媚地向上望着昏暗中的易语寒。
“易先生……”她的声线变得性感动人,眼神也变得迷离妖娆,她听见“啪嗒”一声,易语寒反手锁了门,她呼吸短暂一窒又恢复了淡定,抿了一口酒,扭过身子假装拿吧台上的纸巾,更加紧裹的旗袍愈发衬出她傲人的曲线。
易语寒在暗处看她,低头喝酒时也没有挪开双眼。像雕盯着猎物,他挪不开眼睛。
一口烈酒后的轻轻呼气。
他盯着她,看她不紧不慢地抿着酒,升起一阵狂躁。
酒杯放在大理石吧台上的声音——只见他一步靠近,一手猛地扣住了她的脖子——
乔瑛惊呼,一时愣住向后踉跄了一步,伸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过头去嗔怒:“原来你喜欢这样么——”
话音未落她吃痛惨叫一声,手上酒杯掉落——刺耳的玻璃破碎声——“砰”地她被推到沙发上紧接着她听到他解开腰带的声音,她还来不及反应,皮腰带便狠狠地抽在了她身上,余痛为止她已被绑了双手无法反抗。她面朝下,被惊恐镇住了。
她记得资料里没有说他有施虐癖好啊。
她浑身颤抖,脸被扳过来亲吻。面对他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她说不出话,也叫不出声。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害怕,但一闪而过。
她败露了吗?她就要死了吗?
她只知道自己像被搜身一样承受着他滚烫的双手的燃烧——但她不知道那确实是一次搜身——易语寒以为她想要杀他。
可是,她没有带任何武器,她只带了她自己。
她感到易语寒的动作似乎怔了一下。
后来,她被绑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头向后仰着,眼睛被一小块来自她墨绿色旗袍的绸布蒙着,她看不见自己遭受着怎样的折磨,她只能感觉到那被吉普森点燃的魔鬼也将她一步步推进了火海。
也不知是夜间几时,易语寒坐在长沙发上吞云吐雾,烟头已散落一地,乔瑛盖着不成原型的旗袍歪在小沙发上。
易语寒表情复杂,脑海中来回盘旋着一个声音——他怕是疯了,那声音是乔瑛夜莺般的声音,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
那声音来回把他的所思所想读出来——她不是个杀手,她不是来杀我的,她只是个情报人员。
我该不该留她。
他望着她,眼睛竟有那么一瞬闪过一丝柔情,却很快消失了。
半晌,他站起来,手里已经把玩起一把不知从哪掏出来的袖珍手枪,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个花了妆的女人。
不知为何,他居然感觉到了她躯体中留存的一丝纯情。
虽然她的所有举动都在提醒他,她是个特务,但他看她眼睛的时候,他看懂了她总是流露出的那份无奈和苦楚——那份周旭看不懂的复杂。
他很懂。
所以他不忍。
他从没有那样粗鲁地对过一个女人,但刚才他的愤怒和紧张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他愤怒为什么这样一个让人无法自拔的女人会是敌方的特务。
他愤怒她想要杀他;他愤怒马里奥安排她来做这些命尖上的危险任务。
他甚至愤怒上天让她长得太美,让她成了可被利用的敌方王牌。
他还愤怒,愤怒自己最终肯定要杀了她。
他闭了闭眼睛,给手枪熟练地上膛,枪口已经对准了那狼狈不堪的女人泛红的胸口。
但他还是没有扣下枪板。
时间静止了似的。
这时乔瑛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咂了咂嘴,微微挑起了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
易语寒愣住了,如电流从发尖窜到了脚跟。
突然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世界都是黑色的模糊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有色彩。
不知不觉,他放下了枪。
他就那样站了一会。渐渐脑子又开始思考——
以她的脑子,估计也套不出什么情报。留着,还可能可以看出马里奥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轻笑,知道自己是在找留下她的借口。
他把枪放进西装内袋,另一只手放下雪茄让它自然熄灭。
况且,我这样的傀儡又会知道什么不得了的情报呢,呵。
他还继续站了好一会,没动,就盯着乔瑛看,乔瑛似乎也梦了很久,也没动,梦里的人,正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