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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封王座

5月中旬,正是珠穆朗玛峰的最佳攀登季节。受核辐射影响,在陆地生活的人更加轻视生命,加上极少一部分人获得基因良性突变,体能大幅增强,挑战地球最高峰的人越来越多,更容易造成珠峰“堵车”事件。

埃里森.罗斯、卡洛琳.米勒、哈维.奥斯汀,三人是圈内著名的高峰征服者,珠穆朗玛峰是他们最后的目标。和其他攀登者不同,他们来自海上,号称水中贵族,由于从小生活在“水晶球”中,他们对高山有天然的渴望。

出发之前,他们这一小队共有五人,走的南坡传统路线,途中两个掉进了昆布冰川。

因害怕“堵车”,三人不得不提前登顶,为此专门放弃了天气最好的两天。他们都是普通身体,半夜开始从四号营地出发,打算在今天一举冲刺最后几百米的高度,完成长久以来的心愿。

埃里森望着山顶,这里受核尘埃影响较弱,能时不时经受阳光的洗礼。不知是不是因缺氧导致的错觉,来之前他在手机上看了珠峰山顶照片不下百次,现在亲眼看向那里,感觉形状不太对,有些过于规整,像一个人工平台。

他还记得,几天前在“乱葬岗”北部的高乐雪观景平台,当时看到第一束晨光下的珠峰山顶,像被烧红的烙铁,现在那里像一块晶莹剔透的黄玉。

彩色路标,是登山者对沿途遇难者的称呼,他们短短几百米的路程已看到不下十次。

三人攀登至8500米的地段,在海拔8000米以上,时速100公里的狂风司空见惯,零下几十度的环境,脚下每迈出一步都离死亡更近。再上升200米,他们就能去到希拉里台阶,只要那里不“堵车”,他们就相当于登顶成功。

脚下忽然传来强烈震感,奇怪的是,山体表面的雪并未脱落。三人紧紧拽住绳索,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难道自己也将成为彩色路标?”

自“恐怖核战”后,世界各陆地板块经常发生地壳运动,表现为地震、火山、海啸,据统计,每年攀登珠峰因地震导致死亡的人数超过百人。

此时三人深刻地感受到:在伟大的宏观事物面前,渺小的个体有如尘埃。

好在震动的持续时间很短,随即,脚下的震动变为超重,像乘坐上升电梯,就在三人以为他们出现精神错觉时,他们看见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达杰古西是定日县的一位居民,他喜欢到喜马拉雅山一带放羊。那里的山谷水草丰盛,最重要的是竞争较少,可以任由羊儿吃个饱。

大地的震动让羊群惊慌失措,短暂的持续之后,羊群纷纷来到牧羊人身边,草也不吃了。

在藏族民间故事里,喜马拉雅山的五座主峰由五位神女所化,其中珠穆朗玛峰是第三神女。

整个喜马拉雅山脉长度约2500千米,宽度约300千米,平均海拔高达6000米。作为世界最高大最雄伟的山脉,除了长期的地质构造运动,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撼动它分毫。

达杰古西望着远方的冰川,某一刻,他突然瞪大眼睛,冷汗直流,那里发生的事完全震撼了他,就算在诸佛的国度,这也难以想象。他努力克服心头的恐惧,颤巍巍地抬起老茧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经过再三确认,他终于承认了眼前的事实。

整座珠穆朗玛峰飞起来了!

不,是整条喜马拉雅山脉飞起来了!

冰川巨龙拔地而起,底部像被上帝之刃削平,处于绝对整齐的平面。长长的冰川带悬浮在空中,在达杰古西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山脉开始首尾互相靠近,将珠穆朗玛峰挤入中心,底部变成一个半径450千米的正圆。

变成圆锥体后,喜马拉雅山脉平均相对高度约3300米,最中心的珠穆朗玛峰达到10000米,在群山中依然最高。就算用世上最精确的刻度尺量,它的高度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作为一个虔诚的藏传佛教信徒,达杰古西认为这是诸佛显灵,他很幸运能够见到如此神迹。反应过来后,立即对着变型后的山脉参拜,之后原地坐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嗡、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当达杰古西睁开眼,山脉已经不见了,那里非常空旷,只留下一片绝对平坦的地势,那是诸佛神迹最有力的证明。

曾经不可逾越的天阻,分割了东亚大陆和南亚次大陆3000万年之久的喜马拉雅山脉,现在位于几千米的高空,以10倍音速朝着印度洋飞去。

整座圆锥体的山脉被一股强大的力场包裹,高速飞行没有任何风阻作用在它上面。雪还是那样的雪,山还是那样的山,一草一木不受外界影响。

埃里森三人戴着氧气面罩艰难地呼吸,他们都见证了刚才发生的惊天之事,以为自已濒临死亡,已经开始出现幻象,一时半会停在那不知所措。

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依然阻挡不了寒冷的侵蚀。冻僵的手指紧紧拽住攀登的绳索,这是他们唯一的安慰。三人非常疑惑,这种突发状况,古往今来没有先例,究竟该继续上行,还是放弃返回?

三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打破记录,成为人类历史上最高海拔攀登者。此时他们站在相对高度为9000米的山体上,如果算上悬浮高度,他们已处于海拔一万多米的高度。

在这种死亡地带,说话非常耗费力气。经过短暂交流,他们决定继续攀登,哪怕为此殒命。

透过远处快速分开的云层,他们知道山体正急速飞行,看来幻觉越来越严重了。好的方面是,风停止了,现在身边没有一点风速流动,一万多米的高度已处于云层之上,圆锥体的山脉顶部像刀一样切开棉花糖,阳光异常强烈地直射到山顶,却没能融化脚下的积雪。

三人没去想其中的原因,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太棒了,脚下加快了攀登速度。三人隐隐觉得,这次登顶将具有历史意义,仿佛一个未知事物正在山顶等待他们,这将是一次无与伦比的巅峰之争。不光他们,身后还有很多登山者正奋力追赶。

短短不到半小时,喜马拉雅山脉已飞到马尔代夫群岛上方。此处号称上帝的眼泪,曾一度作为最热门的旅游胜地,以拥有最纯净的海和最美的沙滩著称,现在依然如此。

和旧时代相比,唯一不足的是没有阳光。马尔代夫位于赤道附近,因处于广阔的印度洋海面上,没有遭受核炸弹的袭击,全世界范围内的海洋污染在这里也被淡化,甚至许多海上城市都蹭在岛礁周边。

生活在这里的人,时常担心飘在天空的辐射云层,他们每天都希望出现大风天气,将飘浮的核尘埃吹散,让阳光重新宠爱这片人间仙境。

这一天,他们确实盼来了阳光,随之而来,还有一座无比巨大的山脉。阳光照耀在山脉上,下面的群岛逐渐被阴影掩盖,岛上的人们抬起头,下一刻,所有人眼中只剩下恐惧。

“天啊,那是什么?”

“欧,我的上帝,小行星!”

“要掉下来了,快跑!”

“妈妈——”

……

各种语言释放出难以形容的惊恐情绪,岛屿上的人们四处逃窜,像溃散的蚁群,纷纷涌到海边争抢水上交通工具,马累市区也乱成一团,长期有效的社会秩序这一刻形同虚设。

喜马拉雅山脉没有掉下去,减速到很慢后缓缓飘浮,在群岛东边找了一处开阔的海面,足够容纳它直径达到900千米的身躯。锥形体的山脉开始降落,最终轻轻浮在海平面上,像一片飘落在海上的羽毛,没有溅起一滴海水,却将下面好几个海上城市压入海里。

几千万的水中贵族,此刻经历着比马尔代夫群岛更大的恐慌。他们的海上城市完全没入水中,被压在直径900千米的冰川下,暗无天日。

无比的黑暗侵袭沉入海里的人群,随之而来,还有海水倒灌,玻璃护罩破裂,“水晶球”里的人们正在经历真实的世界末日。

由于设计之初就有考虑到完全沉入海里,作为城市潜艇使用,只是没有料到会以这种方式袭来。所有城市迅速反应,关闭进气阀防止海水直接进入;制造内部光源,抑制人群恐慌;联系外界,通过定位,在海里迅速移动方位。

原珠穆朗玛峰南侧作为整个圆锥体山脉正面,此时山脉正面为西,朝着马尔代夫群岛,背部为东,隔着印度洋与印度尼西亚群岛遥遥相望,北部紧邻印度南部和斯里兰卡,南部依旧是广阔的印度洋。

自山脉以十倍音速由北向南穿越整个印度时,印度陆地军方及周边部分海上城市就侦测到了高速飞行的物体,雷达上默认的显示尺寸居然不够完全显示那个物体,侦查兵不得不调大显示区域。

“天啊,这是什么庞然大物?”

“难道是外星飞船?”

所有侦测单位都以为哪里出了故障。印度陆地军方首先联系了东国陆地,确认不是他们的行为后,又联系了其它有实力的国家。经过多方交流,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组织对高速飞行的物体负责。

“难道真是外星飞船?”

印度陆地军方立即做出反应,多架侦察机和战斗机紧急中止日常任务,朝着海面巨大的山脉飞去。

此时山脉最高处,海拔一万米的顶端,那里有一冰封王座,TA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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