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今夜这么突然就取消南画和顾庭渊的婚事——确实让她很是费解,毕竟之前他爹曾郑重其事的警告她,不能和顾庭渊走太近。
她告诉南相她喜欢顾庭渊,也只是想挖出她爹的秘密而已。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在她爹心目中,顾庭渊配不上她吗?
南绪正思索的时候,有些失神。
戴蓉以为她是故意怠慢了她。
戴蓉大声道,“南绪,我说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聚焦,搭在被角上的手猛然攥紧,十分乖顺道,“祖母,我知道了。”
大概是她态度还算乖巧,戴蓉总算找到了些许平衡感,也就此放过了她,带着秋菊快步离开了这所屋子。
刚走出这门,戴蓉嫌弃道,“哼!这屋子里什么味道,真臭,可真是要把我熏晕了!”
秋菊一直都待在相府之中,还是见过好东西的,大小姐房里燃的香,味道很淡,却极为珍贵,是南海的普陀香,有着调气散寒、驱虫凝神的作用。
但落在不识货的人眼里,只认为那是什么粗制劣造的陈年旧香。
秋菊如今被派遣来伺候戴蓉,也深知戴蓉极为讨厌南绪,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些,只应和着道,“是啊,奴婢闻着也刺鼻呢!”
在戴蓉离开后,夕月忙将门给关了起来,还将门栓给落了下来,小姑娘脸上半点笑意也无,道,“小姐,不如,我们去清风苑住吧。”
清风苑,是南相的地方,若是去那里,定然不会有这些糟心事发生。
南绪摇了摇头,显然有些困扰,“不用,我已经想出法子来对付她了。”
“小姐,要的那些东西.....?”
“嗯。”
吹灭了灯火后,南绪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身影。
男子身着雪蓝色的锦袍,长发松松垮垮的挽了个髻,尽显慵懒矜贵之气。
男人黑沉的眼底尽是笑意,嗓音犹如被清泉洗涤过一般,幽冷干净,“绪儿,你放心,我会一辈子护着你的。”
年少时的甜言蜜语还真是好听,殊不知这些甜蜜中藏了多少让她应接不暇的阴谋算计。
心脏蓦的绞痛,南绪猛然睁开眼睛,头上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嘴唇动了动,却并未吐出任何声音。
宋轻言,她默念了三声。
这辈子,她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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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去前厅等着!”
南绪刚梳洗完毕,秋菊便过来通传了,南绪对着镜子将红色的唇脂抹上。
美的惊心动魄的容颜上并无半点笑意,浸着的尽是濒临零度的冰冷。
她换了一身色调偏冷的对襟长裙,便往前厅过去。
她在门口的时候却恰好听见了戴蓉和沈姨娘的对话。
沈姨娘嗓音哑的让人心疼,“母亲,难道画儿这辈子真的毁了吗?”
“长清,你不用过于担心。”
戴蓉悠悠然的开腔,“我之所以尽力撮合南绪和宋世子,就是为了画儿打算!
只要南绪嫁入宋王府,我就能将画儿安排进王府做世子的良妾,仅仅次于世子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