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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纵然此时情意深浓(二)

她是想跟他好好谈,然后利用两个星期的时间让他回心转意。在楼下徘徊了好几个小时,始终没勇气上去。

下巴被他捏着,被迫与他对视。

逆光的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剑,挖骨剜心的疼:“跟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她呢?

怎么可以?

手背揉着鼻尖,眼泪都盈满眸眶了。

“哭什么,你当真以为自己的眼泪在我这里很值钱吗?”

舍不得她哭,却还是忍不住要替她擦眼泪。

指腹的力气极大。

羌蕊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把眼泪憋回去,默不作声捡起钱包,抽噎鼻尖看他:“买你的时间,可以吗?”

爱一个人爱到深处,你会选择无条件相信他。面对面对视着,也可以可以分析出对方的心里状态的。

她从始至终,都相信他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所以那天,她没问他有没有爱过自己,只问他有没有骗自己。

如果你的卑微被心爱的人看在眼里,你能从他的眼底看到无尽的心疼与愧疚。

正如此刻,他有。虽然一闪即逝,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随即,又做了件丢脸的事情:“哈啾---”

心底的设防,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傻得可以。”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上细瘦的身躯,蹙眉,小圆脸都变尖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瘦得那么厉害?

见他朝公园外大步离开,羌蕊愣在原地,不知是跟还是不跟。

“杵在哪里做什么?还不跟上来?”

羌蕊翕了翕鼻尖,三日来第一次笑。刚想抬脚,眼前突然蹿过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有、有蛇......”

肩膀落下的手掌温热,焦急忙慌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被咬到?在哪只脚?别愣着,快说话!”

她抹掉眼角最后一滴眼泪,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磨蹭:“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

以防万一,还是将她带上车,狠下心开口,“今晚是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我只要两个星期。”

她一无措,就想抓手肘,不知从什么时候,被他惯成了握手,还是十指紧扣的那种。

系安全带的手松开,似乎在思考。

“给我最后的一点念想,好不好?”

鸷垢以手扶额,真觉自己上辈子欠了她的。

叹口气:“想去哪里?”

他答应了!

羌蕊开心极了,嗅着他的衣服,上头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第一次担任指挥官:“我们去圆通寺好不好?”

不知为何,听她如此低声征求自己的意见,心里十分不舒服:“我没心思商量,直接告诉我结果。”

“去圆通寺。”

羌蕊歪着头看他,眼睫扑闪如蝴蝶。

他把钥匙插进孔里,斜睨她:“安全带。”

羌蕊手忙脚乱找安全带,越是慌越是找不到,裹在身上的外套也因为挪动掉下来。

他摇摇头,打开空调,单臂撑着扶手箱,另一条手臂跃过去,拽住一个弹性带,催她:“起来。”

羌蕊脸上染了两抹红霞,双手撑在座位上,小心翼翼抬起身。

他们的脑袋此刻就像是一个坐标系,他像是横轴,而她是纵轴,似交叉未交叉。

有车开进地下车库,车轮碾压着水泥地板。不远处的灯光罩过来,恰好落在她的手臂上。心跳如擂鼓,安全带从下边划过,他的指腹触碰到了他的腿和腰际。

安全带被扣好,随即离开的是他的黑影。

他的拒绝像一把无情的刀,将她从里到外削得半点血都不剩。

她蜷缩着身体,冰凉的窗口抵着她的额头,明明是热意融融的车厢,却觉置身冰天雪地中。

爱一个人,会因他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懂得主动示弱的人,也是爱得最深的那一个。

不舍他为这种小事心焦,不愿让他把时间浪费在争执上。

可偏偏,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还是出了错。

她主动放低身段过来求和,却还是失败了。头越发昏沉,好似被拽进了泥潭中,时而浮时而沉,让她透不过起来,

可喉咙里的水分却被烧干。

额头搭上来一条温热的毛巾,身体被托起,有温热的水杯递过来,喂了喝了一口又一口。是泡好的药剂。

腹部又有毛巾擦过来,带着温热,擦着身体的每一处,减少她的不适。

羌蕊嘤咛一声,浑身汗津津的,汗水浸湿了衣服。她不适翻了身,手臂前后捞着,却只有空气。

鸷垢俯下身来听,这才明了她在说什么:热,不舒服,想换衣服......

发现她感冒,焦灼着在附近找了家还算不错的连锁酒店,顾着给她买药出汗,却忘了准备衣服。

傻丫头身上除了手机和钱包,再无其他。

不过这个钱包是谁的?

质感极其粗糙,小丫头的审美可不比他差,不然也不会为色所迷。

为何思忖到这儿,愈发觉得想笑。

刚准备起身,又听到她小声低喃着:明明是情侣,偏要开两间房。

他不禁哑然失笑。

这醋,吃得真是无厘头。

他抱着她进酒店大堂,隔壁有个人要订两间房,被她听了去,却没看到他开的是一间房。也难怪,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是前台看他们这模样,笑意盈盈自作主张安排好了。

从浴室取来浴袍,剥掉那些让她觉得难受的外衣,刚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浴袍,又见她嫌剩余的两件束身,迷糊着拽掉。

她一定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迷人。

如白雪皑皑中堪堪露出尖头的寒梅,只消一眼,便让他惦记得肝肠寸断,恨不得日日与她耳鬓厮磨,携手一生。

分别三日,秒秒蚀骨。

强压着心底蠢蠢欲动的野兽,默不作声别过头,再不作他想。

怕她晚上渴,要找水喝,抬脚起身,却被小手拽住:“......可我还是好爱你,你却始终想撵我走。”

软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尤其是女冠的形状,像是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

他不得不承认,从再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自己真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俯下身,抱住她。

浅黄的壁灯落在墨色的柔软发梢上,他抽出几根,缠在手上把玩,有些心猿意马。

她被父母带走后,二老第一次霸道插足她的人生,没收她的手机和钱包,剥夺她的自由,休学、工作、相亲......但凡能让她断绝与他联系的办法,都直接做了。

他静静听着,没做声。

说着说着,又拐到另一个话题上:“那些男人都比不上你......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废话多,爱吹牛,我还没说话,他们就直接谈到彩礼钱上去了......”

哪些男人?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苍蝇。

“有一个人......”她微眯着杏仁,似乎在思考用哪个词来形容更加贴切,“流氓......”

温软细语说出来,倒不像是在骂人,而是撒娇。

“他说出差,办完事恰好到我家附近,约我吃饭。很晚了,他要我送他,到宾馆的时候他突然握住我的肩膀,让我要不然留下来陪他......有汗,又臭,风尘仆仆的味道,想反胃......”

傻丫头烧得迷迷糊糊,老往他怀里钻,好似在寻找内心的依托般,不停地钻,“没有你香......”

他:“......”

一个大男人,被个丫头说香,他是该开心呢?还是无语看天花板?

偏头嗅了两下,一整天没洗澡,虽没出汗,可也不好闻。

可怀中的温香软躯似乎格外贪恋他的味道,想八爪鱼般缠着他的胳膊和腰身,没了下文。

咸猪手居然敢碰他的人!

脸再次冷下来,牙齿咬得咔嚓作响。

她似乎感受到了,无意识拍他的脸,哑着嗓子嘟囔:“不许冷脸......”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女人打脸,还是心爱的女人。

无可奈何一笑,刻意放低磁音,缠住她的思绪,不让她睡:“后来呢?”

敢惦记他家的大白菜,是嫌命太长了!

心像悠忽缥缈的白云,被他揉成奇形怪状,却还是忍不住被他诱导着说:“我咬了他一口,就跑来找你了......”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愧疚不安:“我......还偷了他的钱......才买到票......”

鸷垢心像是被烙铁烙上了“羌蕊”的刺青,这辈子也只属于她一个人,岁月无法磨灭,人迹无法更改。

一个连谎都不会撒的好孩子,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更不会因疏忽被那个流氓非礼。

“你没有偷。”

他的气息在她耳边拂过,“只是借,以后会还的。”

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劣质钱包被他掷入垃圾桶,不再见天日。

怀中的香软被她说服,像复读机般重复着他说的话:“嗯,只是借,以后会还的。”

原原本本还给他!

可.....一想到那件事,软下来的心肠又开始硬邦邦。

羌蕊,我的傻丫头!

我该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

帝居被关了多久,楚辞就忙了多久。

不是主动忙,而是被迫。

就像是陀螺,被鞭子抽打着不停地旋转,没有丝毫可以让她停歇下来喘息的机会。

幽暗的灯光落下来,将审讯室三人的嘴脸照得清晰可见,面目阴冷,不似正义之师,更像街头混迹在一起的流氓。披在身上的警服,极像偷来的。

他们是总局派来接手力大解案子的警察,在审讯方面的确很有一套,什么旁敲侧击,外加张冠李戴,最后来个推波助澜,真是为了破案,他们可以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活了数十万年,见过林林总总的人,对于他们的手段,也是烂熟于心。

惯于用伎俩的人,也极容易被困囿。

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办法:沉默。

不论他们说什么,一概保持缄默不语。把他们弄得上蹿下跳,毕竟不是亲眼所见,再严谨周密的分析,都逃不过‘猜测’二字。

“这女人的嘴跟石缝里的石头似的,力气耗尽,她倒是悠哉悠哉,半个字都没有。”

“隔壁的家伙更甚,也撬不开嘴。”

三人在吸烟室吞云吐雾,前头的人笑话后头的抱怨者:“我们撬不开嘴还可以原谅,倒是你,在我们总局可是号称审讯界的‘灭绝王’,这点小事也能难倒你的话,那你可真是徒有虚名咯。”

激将法对‘灭绝王’崔白还真是百试不爽,他怒气上涌,踹开吸烟室的门直奔帝居的审讯室而去。

后头的两个人对笑着,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走廊尽头,白色的水泥墙下铺着地砖,随着晃悠悠的吊灯摆动,探出一个心神不宁的影子。

蔡斌咬咬牙,把见到的情况逐一转告第三分局的同袍们,换来的,却是近乎一致的沉默。

“你们倒是说句话,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他是人证,亲眼见到帝居杀人,物证就是那个监控摄像头。可他怎么也不相信,帝居会杀人。

而且杀的是与他毫无矛盾的凶手力大解。

其实还有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第三分局的风头远远盖过了总局,趁这次的狱中杀人案,恰好可以打压他们,灭掉其嚣张的气焰。这也是为什么案子发生的一小时内,立马就有总局的代表带着红头文件前来接手。

大家都不傻,倘若此刻闹起来,对局长极其不利。

他们心中纵有千百个不甘、愤怒,却也强逼着自己忍下来。

蔡斌刚开,行为还是莽撞了些,可他的话,却还是中听的。

转头朝局长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礼:“您曾对我们说过,第三分局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万物以善为头,不放过任何犯罪分子,也不错冤一位好人。现在,可要是连这最基本的标准都没有办法遵守,遑论为人民服务?”

门被推开,胳膊上还吊着石膏的汤容长,掷下一份文件。与木桌叩击的响声,像是在应和蔡斌的话。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探头看局长桌上的文件。

“这......这是力大解最近十年的网络数据?”

“队长,你查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跟力大解的死有关?”

可是检查报告上显示,力大解的确是被帝居手中的刀刺死。

“而且,楚辞不也一直保持沉默吗?”

有人还是按捺不住,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我虽然不怎么满意上头的对我们的做法,可是杀人就是杀人,纵使你有千百种理由,大错已经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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