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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我为你而生,你因我而存在

年轻医生拉下蓝色的防菌口罩,对催眠深睡的伏深询问:“一年前,你的妻儿去世的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低沉的语气一如那晚飘落的最后一片黄叶,带着萧索萎靡的颓败气息。

伏深张了张口,艰难扯动嘴皮子,说:“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当时他以为是妻子,稍作安抚后,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义父’,他醒了个神,回头便看见那个罩在黑暗里的影子。

这世上除了伏白,在无人用如此相似的声音,喊他义父。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大褂湿了半边,淌着水,一手握着刀,另一只手捧着刚洗的大白菜,正准备给妻子煮璎珞粥。

不是说伏白出门办事,要两三个月后才会回来吗?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还以如此阴沉吓人的方式?

“你——”

头套下的眼睛露出锋利如刀子般的凌冽寒光,说出那句‘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劈头就朝他的后脑勺砸去。

攻击自己的武器,起先是一把刀,在碰到他的刹那,变成了一把银光森森的长剑。上头还有一段段蜿蜒起伏的长线,似山不像山,如海不像海。

说到这里的时候,三人均沉默了。

尤其是帝居,他缓缓直起身体,也猜到了后面的画面:那个家伙顶着自己的脸,去杀了身怀六甲的陈品淳。

“可为什么我看到的凶手是哥哥?”

芰荷步伐踉跄,险些跌落在地。

伏白扶着她,将人搂到一旁的沙发上,脸色沉沉:“不要中计,凶手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当时他们三人都在广州,正与岁岁、尤光源在厮打缠斗,根本没有出现在北京。

所以,这究竟是火麒麟下的手,还是说又有他人横插进来,想要在阵法里给他们使绊子?

迷雾越来越深浓,不停笼罩在眼前,遮盖了所有可以行进的路。

5月27日这天,露珠在野草中晃动晶莹的身体,天空湛蓝如洗,明媚的暖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起伏的山峦被朝霞晕染,深绿的色泽往地面上逐渐过渡,落到雪宿的门前。雪杉树上挂了不少深红色的绸子,随风飘动中,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芰荷天还没亮就被秀秀从被窝里挖出来,又是洗漱又是打扮,人还困着,就被一个劲儿的折腾。

“轻点,脸疼---”

芰荷避开秀秀磨脸的细线,揉着脸颊满眸幽怨看着她。

秀秀这次却不由她,加大力气把她抓回来:“一生只有一次,小姐你就先忍一忍。更何况,你也想要已最美的姿态呈现在大少爷......啊不对,是姑爷......也不是,大少奶奶.....”

秀秀自己也被这个称呼绕乱了,干脆直接忽略:“新娘子都希望以最漂亮的模样出现在新郎官面前。”

芰荷承认,秀秀这句话说到她心里面去了。

看着那细如刀子般的线条,她咬了咬唇,还是主动把脸凑过去,深吸一口气,颇有一副英勇就义的牺牲姿态:“来吧,我不怕疼!”

可......还是疼呀。

不过当秀秀替她上完妆,又穿上新娘的喜服,倒映在青铜镜中的五官漂亮又澄澈,深瞳里倒映着水光,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感叹:“秀秀,你的手艺也太好了吧?”

秀秀摆手自谦:“那也是小姐长得漂亮。”

芰荷一瞬不瞬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眶突然泛起了湿漉漉的红光。娘亲,要是今天你和未出生的孩子能在,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一场期待多年的婚礼,没有外人。

张苗既是婚礼司仪,又是伏深新收的义子。伏深前几天出院,就被芰荷安排住到了雪宿。

没有鼓瑟吹笙,也无需虚情假意应付的流水宴,各自回归本真。

简单而温馨。

吉时到了,伏白过来接新娘。说是接新娘,不过是从左侧的厢房,穿过一条有鱼有垂柳的长廊,敲响主卧的房门。

秀秀还佯装堵门,为难了下新郎官。要他作一首诗,应一应此时此景。

伏白笑,问她:“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新娘子的主意?”

“自然是......”

秀秀立马止口,故意用激将法,“新郎官这是不愿意咯?也行,那小姐我也不放出来了。”

伏白轻声一笑,在门外问:“想听中文的,还是英文的?”

秀秀朝新娘子看了眼,心领神会:“姑爷想抱得美人归,好事就得成双。”

得了,一句话,换了两首诗。

伏白清了清嗓子:“I was born for you,and you were there fou me!”

(我为你而生,你因我而存在)

秀秀听得云里雾里,像是在听天书一般。倒是芰荷,白色的手套掩住胸口,感动得泪流满面。

秀秀见自家小姐这样,也就明白了。受其感染,也暗自发誓想着:将来自己也一定要嫁给腹有诗书的读书人!

里头没人催,外头也不急不躁。

反倒是张苗,既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又见伏白持身正立,半点焦急的表情都没有,心里跟煎鱼似的。

这时,秀秀又开口:“姑爷半天不说话,是不是正琢磨着该如何夸新娘子呢?”

张苗险些笑出声,挑着眉看热闹。

伏白立在门前,意味深长一笑:“夫妻之间的深情之诗,不适合你们听。”

芰荷;“......”

秀秀:“......”

张苗:“.......”

芰荷见秀秀不情不愿开门,在接到一个大红包的刹那,顿时喜笑颜开,尤其狗腿指过来,那笑眯眯的嘴脸,直接就是被收买了。

意志不坚的小丫头。

伏白一身黑红相间的长褂,破天荒戴了顶帽子,琥珀色深瞳看过来,迎上她的目光,四目相对,袅袅的薄烟飘浮在两人之间,廊外鞭炮声被点燃,噼里啪啦作响。

可在他们眼中,除了彼此的深情浓意,再无其他。

“你今天真漂亮。”

“你也很帅。”

伏白抬手,轻轻描摹她软如棉花的眉眼,心中感慨万千。轻轻吻住她的唇角,抱住她,髣髴她是他捧在手中的稀世珍宝:“我的小丫头,我终于娶到你了。”

她笑,踮起脚尖,加深了这个吻:“我也很高兴,能够嫁给你!”

嫁给爱情!

四周的喧嚣,却没有进入他们的耳朵。静谧的时光温柔如水,只属于他们两个。

伏深坐在高堂之上,陈品淳的牌位被端放在右侧。

伏白牵着芰荷,脸上笑意盈盈。

拜天地,敬高堂,听内训......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好似浑然天成般,默契十足。

秀秀在一旁使劲地鼓掌,好似要把所有缺失的掌声从她的手下鼓回来。倒是杵在一旁的张苗,看着看着,居然开始抹眼泪。

秀秀白了他一眼:“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

张苗:“我高兴......”

世上太多的过错与错过,他何其有幸,遇见了当年那个救过自己的女孩,还能亲眼看着她出嫁。

能不高兴吗?

没有客人,新人直接被送入洞房。

一阖上门,芰荷迫不及待问他:“什么夫妻之间的深情之诗,你念来听一听?”

总感觉自己上了他的当。

伏白笑了笑,不答反问:“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有一个玩得好的朋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芰荷点点头,托着腮看他,灯光柔和了他的眉峰,下颌线硬朗,男人把俗气的长褂穿得英俊笔挺,看久了,脸颊不禁一红:“什么......”

小奶猫似的小丫头,嗓音轻轻,在灯光的映衬中美得惊艳,四周的灯光都黯然失色。

芰荷愣了愣,赶忙追问:“你是说......闵珊?”

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好朋友。

可一年前,她突然就断了联系。一股惧怕如潮水般涌过来,便尝试着想要给她写信,可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手被他牵着,慢悠悠往一个方向带,起初碰到的是繁密的细纹,绣满囍字的桌布,再然后是冰凉的物体,圆润厚实的茶杯,最后落在一扁平的浅棕色物体上。

上头还有一、二、三、四、五、六......六个深红色的方形格子,沉浸在灯光中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打开看看。”

指腹牵着她的手,扯开上头的封蜡。

五张信纸,不似她当年寄来时的粗糙、劣质,这次的纸张光滑,细嗅,隐隐透着一股馨香,墨水落在上头,每一个字都是力透纸背。

她在翻动纸张的时候,有一张照片掉在膝盖上。

捡起来,视线落在黑白照片上,闵珊对着照相机抿唇假笑的模样,好似一个棒槌,狠狠敲打在她的额头上。

信从第一行一路看到最后一行,嘴唇越抿越紧,心口像落了块大石般,沉重无比。

难怪这么久都联系不上她,原来她早就被家人抓回家,囚禁起来。一年的反压抗争,换来的是逐渐痴呆的神色。

等她不再反抗,家里就开始给她安排相亲,指挥官、米商、编制内员、银行职员......要求一再降低,可她却总能在婚礼的当天,想方设法出逃。

渐渐地,她的名声就坏了。

不论家中出多少陪嫁的嫁妆,再无人敢娶。她成了父母唉声叹气的源泉,只要一提到她,家中就是一片阴云笼罩。

伏白擦掉她的泪水:“前些日子,我特意让人打听,并收买闵家人的小厮,这才拿到这封信。”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在那个如牢笼般的地方,每一日,都是烧心烧肺的煎熬,遑论她身上还有被责打的伤。

“我要去见她。”

伏白早就打点好一切:“我已经买了明天的票。”

可芰荷哪里等得了那么久,恨不得立马就去到杭州,把闵珊从火海中救出来。

伏白将人摁下,递过来一杯酒:“先把合卺酒喝了。”

她一饮而尽,喉头一阵火辣辣的。顿时忆起被他带来雪宿的第一晚,那一坛好似要把她烧红的女儿红......

她拍了拍红扑扑的脸颊,不行,今晚还有大事要做,不能那么快就醉了。

大掌托住她歪歪斜斜的脑袋,被她推搡,维鸠叹了口气,把人抱住,音色低沉:“不是想听我做给你的诗吗?”

天边的月儿皎洁,满地银霜。院子的树叶飘飘飒飒,摇曳的树影一直延伸到窗棂底下。

“那你倒是说呀......”

意识被他牵着走,摇头又晃脑,像小鸡啄米般,随即倒在他的怀中。

“素女炼云液,万籁静秋天……雪浪翻银屋,身在玉壶间。”

芰荷意识混混沌沌,并不是很清明,这首诗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只能胡乱猜测:“是、是在形容我漂亮吗?”

“对。”

这是她当年离开前,边咯血边写下的最后一首诗。

诗的末尾,是一个女孩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与向往---窃取长生药,人月满婵娟!

伏白温柔一笑,上半张脸突然来了一股熟悉的撕裂感,他蹙着眉头,有裂痕从脸上轰然崩裂。

怀中的小丫头睡过去了,像只安静的小白兔。一呼一吸,安静又祥和。

伏白强撑着几欲要炸裂开来面孔,踉跄着步子将她抱回床榻上,给她掖了掖被子,再也撑不住,显出猎豹的本体,化作一团黑影迅速蹿进山峦。

他走了多久,血就流了多久。一路跌跌撞撞,荆棘在身上刮出不知多少条血痕。

身后突然有火光,还有一架极其庞大的炮车。手持长枪的人们将它围得水泄不通,枪头黑黢黢的,成为攻击的目标。

炮车上站着一个女人,在深浓的夜色中映照模糊的轮廓:“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当年加害芰荷的佟佳婉,在火麒麟结束控制阵法后,可怜得像个满地找牙的蛀虫。没了儿子,死了丈夫,守着一堆毫无人气的遗产过了这么久。

猎豹极其悲悯看了她一眼,彻底激怒了佟佳婉:“我要将它碎尸万段!”

它纵身一跃,在枪林弹雨中一口咬断佟佳婉的脖子。与其留着你继续残害生灵,还不如早日送你下去跟他们相聚。

子弹从他的耳尖飞过,它仰天一吼,撕裂的暴怒响彻这个云霄。

没了主心骨,一众人接连丢盔弃甲,谁会没事拿自己的命去跟野兽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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