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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高塔

桥,很多桥。

我现在正处于一个视野非常开阔的位置。下方,少说也有几十道桥,全都是通往正中高塔的。

没来之前,我就听说过所谓的“湖心塔”。我在路上还想象过它的样子。真正见到之后,我发现自己的想象力真的不怎么够用。

所谓的“湖”,其实是人工湖。我从这边可以望到湖对面,但它还是比公园里的那种人工湖要大很多。由于近日接连暴雨,湖面的位置比较高。不过,它应该有比较智能的排水系统;否则的话,湖水肯定要溢出来。

在湖面的上方,围绕着湖心塔,有几十道桥连接着内外两岸。这些桥全都是平直的斜拉桥。从我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出有拱起来的形状。桥面不算很宽,但同时容两辆货车并排通过还是不在话下的。

“高塔”比我预想的还要多久高大。它仿佛真的是一座塔,而不是普通的高楼大厦。我在第一眼看到它时,就深深地被它震撼到了。现在再看它,却又多出了一份沧桑之感。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畅通无阻地来到这里。我也不明白在这里为什么连个看门的都看不见。但我有一种预感,我离所有疑惑背后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自从我走入塔内,我就隐约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起初,我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饥饿感,因为我确实已经快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一顿时间后,我才渐渐发觉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人调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先在第一层转了一圈。这里的房间很多,而且没有任何可以求助的对象。

我因为没有钥匙,所以没办法进入每一个房间侦查。我在这一层转悠了大约半个小时,体力消耗了不少,但是收获寥寥。

我来到电梯口,按下了按钮。我很庆幸电梯仍然运作正常。这么高的塔,如果让我一层一层爬上去,恐怕得累死我。

进入电梯内,我直接按了对应最高层的按钮。这是我进入电梯前就打算好的。

退一万步,就算我不得不逐层调查,我也希望是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当然,最理想的情况,还是我可以在最高层有所收获。

电梯一路上升,最终停在了第九十九层。第九十九层即为这座高塔的顶层。

从“小盒子”里刚一出来,那种无法描述的奇怪感觉突然又严重了许多。我认为这种现象可以变相证明我之前的猜想。

跟我在第一层看到的不同,在第九十九层,我发现了些许“没那么严肃”的元素。

第一层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整体”。光溜溜的地面,光溜溜的墙壁,光溜溜的天花板,给人一种强烈的整体感。如果不仔细观察,我可能会产生“这是浇铸而成的”的错觉。

第九十九层却明显与第一层不同。

首先,这里的地面不是用那种反光极强的地砖铺成的。走出电梯,第一眼就能看到这种深灰色的地面。我不知道它具是用何种吸光材料做的,但我能够感受从地面传递过来的平静。

然后是墙上的壁画。有壁画,至少在我的传统印象里,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不够严肃的装潢风格了。更加让我意外的是壁画的内容。虽然我还没有看全,但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山川大海之类的景象。这些跟我印象中的“未来感”和“科技感”都搭不上干系。再怎么说,这些壁画也是在慧光科技最尖端的第0区中心高塔顶层的壁画。如果只是为了美观,而随便选择什么内容,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因为确实没办法从壁画上找出一点头绪,我索性不去一幅一幅地仔细看了。现在我需要一个房间,最好是门上有铭牌或者其他明显标志的那种。除了用眼睛看,我尝试着用慧光搜索附近的信号或站点。

我要寻找的就是能够支持所有慧光运作的核心处理器。当然,我没见过这种东西,所以也无法确定它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我估计它的附近肯定有功能强大的信号发射器。所以,我才认为我的慧光应该可以与之产生某种联系。

幸运的是,现在我的眼前只有一条路。我只需要选择在哪个房间门口停下来,而不需要选择朝哪个方向走。

自打我从电梯里出来,我右边的路就已经被堵死了,因为那里是实打实的墙壁。也就是说,从电梯里出来后,我就只有“左转”这一个选项。而在那之后,我的面前就一直是一条直道,或者说看起来像是一条直道。

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所以我可以确定自己不可能一直朝一个方向前进。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遇到一个转弯处,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我没注意的什么时候,我已经转弯了。

因为确实没有明显的转过弯的感觉,所以我判断我其实是陷入了持续的转弯当中。这并不难理解。我很快就联想到了周围的光线,还有两侧的壁画。绘制这些壁画的人使用了一种小手段,干扰了我对距离和方向的判断。再加上走廊里的光线很差,以及我同时要分心使用慧光,我确实有可能忽略掉走廊本身存在的弧度。

我甚至猜测这一层的走廊其实是螺旋型的。电梯口的位置刚好在中心。走廊则是向外扩散的。

越往深处走,我越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丝不安的情绪在肆意地生长。每经过一道门,我都希望这丝不安的情绪能够衰退,因为那意味着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然而,事实是我最终到达了走廊的尽头。

在走廊的尽头,我的面前有一道门。是的,它在我的正前方,挡在了我前进的路上。而此前我见到的门都是在通道的两侧。我知道,这里就是走廊的尽头,这里就是终点。

真相,那个令我走上追寻之路的起因,那个令我畏惧的梦魇,就在这道门的后面。如今,只要我推开这道门,我就能了解真相。

我鬼使神差地把手伸了出去,去推那道门。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我还没开始加力,门就被我轻易推开了。

我心中一喜,正欲入内查看。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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