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快说,不然一会你又要说忘记了。”宁宁笑问。
“你的英语口语不错,和舅舅舅母都能用它流利沟通,为什么在家我没听你说过?”晓晴问。
“这个么,这还真不是什么事,不就是他和爸都不会有英语啊,在用母语的场合为什么要用外语?舅舅、舅母那是测我的英语水准,他们不是在考察我如果转校了英语能不能跟上吗,我当然就无所保留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纳闷呐。”
“妈妈会因为这个不解宁宁还真没想到呐。如果有一天我们在国外,和周围的人交流我会用外语,在家和你交流当然还用母语,很自然的事儿啊。”宁宁上前抱着她的脖子:“现在在我的国家我的家难道我还不用母语,用英语的目的是什么?要练英语那就去英语角不更好吗?你的英语水平不行,爸爸又不常在家,他的英语这么多年不用早交给时间带走了,我说中文那才是很自然很平常的事儿呐,你还当问题来解决啊?”宁宁笑笑地说。
“这语言不就是为交流而创的吗?交流当然首选能更清晰、准确的表达意思的语言,没必要选对方听不大懂、理解得也不一定对的语言。”晓晴抱着她说。
“妈妈松松手,抱太紧了,你又激动了吧。是不是觉得我特爱国啊。”宁宁笑说。
“爱国爱家不就是应该做的事吗?没得夸!”晓晴放开她说。
“妈妈用方言说话时表情很可爱,你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的回答。”宁宁听她用“没得夸”这家乡话就说。
“上次我听你蕊阿姨说洋洋本来不爱学习的,但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现在对学习很上心,现在都不用人督促了。”
“这个啊,我就这么说吧,我的劲儿没洋洋大,打人也给对方造不成危险,但我懂得怎么借力打力,即借自然的力也借对方的力,这要有一定的科学知识并会运用逻辑推理才成,说来复杂,就不说原理了,知道么,有一天他们几个不服,我把他们都打爬了,洋洋最不服气,我教了他怎么借力打力,这小子聪明着,练了几次就悟到了,结果就是他变成好学生了。”宁宁得意地说。
“就这么简单?”晓晴有些不信地问。
“你要相信自己的女儿,再说蕊阿姨不是也说他现在好学了吗?这个说给童老师听他肯定夸宁宁聪明,但说给你听你还真一时理解不了,谁让你是文科生。”宁宁说。
“你这是小瞧文科生了?”晓晴不服气地说。
“术有专攻,童老师你给他说法他能读懂法条,但这法条具体到个案中还会运用到哪些法理他就不知道了,所以说,没有谁小瞧谁的说法哦,就是这个不是你专长而亦。”宁宁看她不服气就爬在她肩膀上说。
“好吧,你现在是舅舅的小迷粉,怎么感觉你和舅舅舅母共同话题比妈妈的还多了。”晓晴说。
“这个你也妒忌么?收起你的小心思,应该这么想:我的宁宁在试着向更优秀发展,这是福气。我保准你这一晚上睡着都会乐。”宁宁逗着她说。
“那我就早早乐去?水果还吃不?”晓晴看她一脸自得样就说。
“当然吃啊,营养饮食不就是你一直倡导的饮食理念嘛,做为女儿我怎么能不肯定赞扬呐。”
晓晴看她如花笑颜就忍不着亲了亲去准备水果。宁宁就帮助她洗水果,问:“妈妈和明奶奶今儿聊得欢不。”
“聊得欢,明奶奶是老顽童,生活达人。你如果熟悉了也会喜欢她的。”晓晴并没有告诉宁宁老人的故事。她认为老人有机会说出就会放下,别人再没有提起的必要。
“我奶奶也是老顽童、生活达人。她不是在家中还设了佛学吗?上次我去的时候,家中还有几个老奶奶和她一起诵经给儿女们祁福呐。”宁宁说。
“你最近去看爷爷奶奶了?他们好着吧?”晓晴问。
“爷爷好了许多,热的时候拄个拐杖下去玩牌,奶奶说玩的时间比以前少多了。奶奶没事时还和几个奶奶一起大佛寺敬香,也参加放生求福活动呐。”宁宁说。
晓晴听宁宁这么说就放心了,这说明他们也放下她和刘云的事了,家庭生活恢复了正常。老人家过得好这还是她的心愿。
宁宁看她沉默了就说:“你还记得奶奶说的那个奶奶女儿逼和她一起男人离婚和她结婚的事儿吧,”宁宁说:“奶奶说她因为杀人被判了刑,那个奶奶现在就和奶奶一起念佛,说是造孽,要替女儿给那个被害的孩子超度。”
“我知道。”晓晴边削水果边说。她了解这个案子案情,因为这个案子的辩护人就是她。她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母亲疯了一般要拼命的情景,也忘不了被告人一遍遍说:当时真气疯了,小小的孩子用那么刻薄的话挖苦我,我真忍受不着了才揪他头发往墙上撞了一下就这样了。孩子不在了,说没说过那些话都成了谜,但那个男人说孩子早熟,对后妈确实不敬,他奶奶笔录也说是孩子知道他爸爸因为后妈才和自己妈妈离的婚,心里有气,确实常会对后妈说些不好听的话。而孩子的亲生母亲也是用最难听的话骂着被告人,法庭经过深入调查,虽然被害人的亲生母亲强烈要求严惩被告决不谅解,但是最终还是判了被告人死缓。晓晴总觉得生活不容易,面对的事儿也不会那么简单,一个人受到强烈刺激或常处在应急状态中难保永不爆发出火来,那时的火力有多猛是难以想象地。人是感情动物,纵使很理智的人有时也会做出超出自己预期后果的蠢事来,处在那种莫名的火头上,如果再生出你不让我好活,我就让你也不得好活,大不了最后一起毁灭的念头来,那将是很可怕的。她没跟刘妈说过这案子,刘妈也没问过。“还是彼此都疏远了。”她想着不由叹了口气,摇摇头。
“妈妈是可怜那个被害的孩子还是那个要在监狱度过很久还年青的女人?”宁宁问。
“你讨厌她?”晓晴听宁宁用年青女人指代着说就问。
“谁会喜欢她?逼着让离婚了就该想到他可能带个孩子,这不就在自己可预期的范围内吗?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