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可不会听贾明的话,冷冷说道:“是不是无辜的,去了县衙自然知道了。莫要搅闹,否则连你一起抓了。”
林平被抓,柳财主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在离开了贾家沟之后,柳财主就一直在想办法报复。就在此时,一个家奴向柳财主说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家奴前些日子去过清河县,看到过悬赏林平的告示。林平是通缉犯,这个消息可让柳财主乐坏了,马上到了凤阳县衙,向县尊大人禀报。并且召集了家奴,亲自带着县衙的官差前来拿人。
林平被官差铐住了,心中却没有没少慌乱。现在的他和之前不同,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算遇上了大难,心中依旧底气十足。林平让贾明不必担忧,贾明还是放心不下,带着几个青壮庄户,跟着官差一起去了凤阳县的县衙。
林平没有反抗,一路上也按着官差的意思赶路,如此官差也没有刁难。林平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官差们其实也并不清楚。既然林平在一路上都没有生事,官差们也懒得刁难。
众人赶路很快,没多久的时间,就到了凤阳县的县城。
比起清河县城,凤阳县的县城大了有足足一倍。城墙虽然古旧,却更加彰显了凤阳县的文化底蕴。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城墙,就是凤阳县的底蕴最好的说明。若不是官道南改,此时的凤阳县,一定还是边陲重镇。
进入了凤阳县之后,随处可见的,就是身着儒裳的书生,在城中各处,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诗文石碑。林平随意地看了几眼,就看到了好几位前朝名臣的诗文。据说凤阳县之中,还存在着教坊名伎聚集之地,与贡院仅仅一水之隔。
不过此行林平身上带着麻烦,却没有时间想这么多的事情了。
进了县城之后,官差警惕了许多,将林平牢牢看好,避免林平在县城之内生事。穿过了街区,到了气势恢宏的县衙门前,官差将林平押进了大堂,随后就有人去通知县尊老爷。
许久之后,县尊到了堂中,坐在了审案的首位。
凤阳县的县令,虽然级别和清河县令相同,但是二者的地位却不了同日而语。同是县令,清河县令范进,估计一辈子也就只能做到县令,没有可能再进一步。但是凤阳县令不同,能坐上凤阳县的县令,本身就是一种本事,而且以往的凤阳县令,无不步步高升,甚至还有一位入了朝堂,成了大员。凤阳多士子,士子多了,中举中进士的人也就多,在官场之上,朋友多了才能官运亨通。
县尊名叫杨文,才三十多的年纪。见了堂下的人,杨文并没有马上出言询问。关于林平的消息,杨文确实知道。十几日之前,凤阳县曾经接到过清河县的协查公文,让凤阳县帮着留意林平此人。但有些不同的是,在公文之中,并没有说林平犯了什么罪。而且协查的书信,是范进以私人的名义发来的,甚至都不能算是正式的公文。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还不如实招认。”
杨文开口询问,并没有交底。其实他的心中也不知道林平究竟犯了什么罪,但他不会直接承认。
林平的态度不卑不亢,说道:“启禀大人,林平无罪。”
林平的话一说完,本以为县尊会直接拍板呵斥,却见杨文并没有开口。此时的杨文眯起了眼睛,看着林平,似乎要将林平看透。林平的态度,让杨文已经知道了此人的心性不简单。寻常的百姓,上了公堂,早就慌了心神。但是林平不同,他很镇定。
如果清河县发的是正式公文,杨文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审判林平。但是范进用了私人的名义发了书信,就让杨文的心中带着谨慎。官场险恶,杨文每一步都走得谨慎,才能保证自己不出大错。而且范进的为人,杨文的心中十分清楚,范进算不上什么好官,他的事情,很可能是件脏活。帮这种人做事,很可能惹得一身骚。
“无罪,那你说说,为何清河县的县衙,发了海捕的文书到了我这里?”
林平心思微动,凤阳县的县尊,倒是和范进不同,当初范进听了刘守仁的一句话,就要对自己屈打成招。眼前的杨文,却给了自己说话的机会。
林平不想和官府结怨,毕竟那对自己毫无好处。此时杨文既然让自己说,那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林平一拱手,说道:“大人容禀。小人本事清河县灵樟村地主刘家的家奴,蒙皇上大赦天下,免了小人的贱籍。可那地主刘守仁黑心,想要强逼家奴签下卖身契。草民忍无可忍,只能撕碎了卖身契,逃离了刘家。在这路上,草民又遇上了白莲教的反贼宋青玄,被其绑架。此时正好刘家的家奴追至,和宋青玄打斗了起来,草民就趁着乱局逃走。本以为就此远离了祸患。没想到刘守仁和恶奴刘二反咬一口,诬陷我勾结反贼。清河县令范进和刘守仁曾是同窗,便听之任之,要对草民屈打成招。小人不愿蒙冤,只能反抗,幸好草民有一身的武艺,才从清河县的县衙中打了出来……”
“等等!”杨文制止了林平,说道:“打出县衙,就你一个人?”
林平点头,说道:“草民自小习武,所以懂一些拳脚功夫。”
杨文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认识清河县的魏虎,他没有出手制止你?”
林平继续说道:“大人请往后听。当时我打出了县衙,就一直向城外逃离,也不敢回头。事后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官府通缉了。在那之后,我苦思许久,还是决定冒险潜入清河县衙,找一些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不过却让我在清河县衙之中,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什么事情?”
杨文一直在观察这林平的声色,他为官多年,自然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此时他见林平不像是说谎,而且林平的话,比范进的文书更加值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