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岭最耗费时间,等林平到达小庙前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荒山野岭,饶是林平从小在此地长大,依旧还是有几分恐惧。好在破庙的大门还在,林平进了破庙,将大门堵了起来,如此一来,也不必担心野兽闯进来,林平也能睡个安稳觉。
笃笃笃~
夜已过半,一阵敲门声将林平惊醒。
林平裹了裹衣服,即使已经快入夏了,午夜的气温依旧还是有几分寒冷。
“谁呀?”林平冲着门外喊道。
“过路的旅客,借个歇脚的地方,行个方便吧!”
声音有些沙哑,林平从门缝向外看去,借着月光,林平见到了一个鬓角微白的老者,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前,手中提着一个亮着微光的灯笼,照映出了老者脸上微微的笑容。
深更半夜,荒山野岭,出现这么一个老者倒是奇怪。
林平没有开门,继续问道:“老丈,这么晚还独自赶路啊?”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出来都怕人笑话,我的儿子在县城犯了罪,后天就要杀头了,我得赶去见他最后一面。”
老者说着轻拭眼角,似乎十分悲伤。
林平笑了两声,老者凄惨的神色并没有引起林平任何的同情心。
“哭戏不错,可惜掩盖不住你拙劣的演技!”
“什么演技?”老者疑惑。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我从清早就开始走了,怎么没遇见你?难道你走得比我还快?再说了,您这样子都快七十了,半夜上山,不说衣裳整洁,脚底干净,连大气都不喘一口,您说合理吗?还有,儿子都快砍头了,我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满面笑容?演戏得演全套,不能别人问的时候再做表情,会穿帮的。”
林平的话,说得老者的神情一阵变换,片刻之后,老者大笑,说道:“好一个小鬼,可惜你不知道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老者将树木拐棍扔在了一旁,原地蓄力,直接向木门撞了过来。
轰!
一声巨响过后,林平费尽心思挡住的大门被轰然撞倒,一指厚的门板被撞成了七八块,而此时老者也随着倒塌的木门直接进入到了小庙中。
林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对面的人都快七十了,寻常的七旬老者,连走快点都费劲,怎么眼前的人猛得像头牛一样。
老者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盯着林平,面目有些狰狞。
“你现在再猜猜,我想要干嘛?”
老者冷笑着,一步步走到了林平的身边。
看着眼前的老者,林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条信息。前几天赶集的时候,听县里的人说有个七十岁的老头从县衙的大牢逃了出来。林平当时还嘲笑过,七十岁了还能越狱,县衙里的狱卒怕不都是傻子。
现在林平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刚才干嘛要出言嘲讽他,现在好了,人家进来了,而且看样子还不打算放过自己。
“那个……”
林平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林平张嘴的时候,老者飞快地弹出了一粒药丸,直接弹入了林平的口中。药丸入口即化,眨眼就在林平的口中消失于无形。
“你给我吃了什么?”
林平赶紧用手往嘴里抠,却什么也没有抠出来。
“强身健体的丹药。”老者自顾自盘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说道:“你可以走了!”
傻子才信。林平搓着手,走到了老者的身旁,说道:“老丈,刚才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高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赶紧吩咐,我绝无二话。”
“去给我抓点野味来,要活的!”
“这……”
林平犹豫了,现在都快午夜了,上哪去抓野味?
“老丈,你看着天都黑了,让我上哪去抓野味去?”
老者轻哼一声,说道:“不想抓?那你可以走了。”
林平腹诽:‘喂我吃了毒药,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是我能走,我早就走了。’形势比人强,林平也没有办法。
“别!”林平赶紧阻止了老者,说道:“我去,我去抓还不行吗。”
出了破落的小庙,野外已经是一片昏暗,乌云掩盖住了月亮,天地间已经没有了一点光芒。林平大步跑进了林子里。
“怎么回事,怎么我的眼睛看得这么清楚!”
在林平的眼中,四周只是有些昏暗,却远远没到看不清楚的地步,而且自己的眼睛看东西一下子清晰了许多,连远处花草随风而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眼睛上的灼热感依旧,林平怀疑是不是小还丹将自己的视力加强了。
在林子中找了许久,林平发现了一只野兔,即使有了加强过的体质,林平还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野兔抓住。记起老者说的话,林平没有将野兔杀死,直接提着一只活着的野兔回到了破庙。
老者接过了野兔,连野兔身上的泥水都没有拍去,直接抓住了野兔的脖子,顺着脖子一口咬下,鲜血顺着老者的尖牙往喉咙下滚去。
林平在一旁看得有几分不适,生食血肉林平的人也不是没见过,可老者的状态有几分诡异。
‘难道是邪魔!’
林平想起了说书人讲的故事,老者的状态,正和说书人讲的邪魔一致。
眨眼的功夫,一只肥硕的野兔被老者吸成了干尸。老者将干瘪的野兔尸体扔在了一旁,盘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一缕浊气从老者的头顶透出。
林平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怎么感觉老者的面容变得年轻了一些。
“太少,太少!”
老者睁开了眼睛,神情十分不悦,紧盯着林平,喝到:“赶紧再去抓,越多越好。”
没有办法,林平赶紧站了起来,大步向庙外走去。刚出了庙门,林平就见到了远处的有着火光,一大队人举着火把,逐渐向破庙而来。
等人走得近了些,林平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样。
“遭了,刘守仁带着家奴追来了!”
林平赶紧向破庙内退去。
老者见了林平回来,骂道:“又回来作甚?叫你去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