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期回到安留县,这三天他们风餐露宿,所幸有何佑天配置的驱虫药,才不至于满身红包。
这次进城,看到的人多了,都在修缮自己的房屋,还有的人家里传来了笑声。看到这番景象,徐若木就知道计划开始有点成效了。
他们到了县衙,已经不似几天前的死寂,门口站着守卫的衙役,大门敞开。
门口的衙役看见了风尘仆仆的三位,跑过去迎接。
“三位阁下,大人估摸着就是今日,特让我关照着。”
是那天为三人引路去见张县令的衙役,不过更精神了些。
徐若木还记得他,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县令的书房。
一进门,张县令知道是恩人来了,刚想跪下迎接感谢,却被旁边的人抢先一步。
“少爷,营主,属下完成了任务,全县城可开工的壮丁为一百四十八名,今日可立即开工。”
是刀关营副营主张然,他行事干净利落,迅速快捷,果真不假。
“起来吧,有你这句话,今日我们就可以开工。”徐若木抬手。
张然起身,退往一边站定。
张县令看他完事,自己也想下跪感谢恩人,却被许术扶住了。
“县令大人,您就别跪了,我不是什么官,也没有爵,就一老百姓,我可受不起。”
张县令只好作罢。
“县令大人,还需要你的证明,否则我不敢保证他们就这么听话去修水库拓宽河道。另外,张县令可记得,安留上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
被这么一问,张县令眼睛一眯,嘴里念叨了一下,手指微动,估摸出了一些:“大概四个月前,那会梅雨季,但这里却只是稍微下了那么一会,也不过打湿了一下地面。”
四个月前……的确很久了,本就靠着那时的梅雨,田里的庄稼才长得快。可安留县只有热量没有水,差不多都旱死了。
徐若木这几天除了在外面踩点之外,还时不时观察天上的白云,她在现代时,虽不是理科生,也没有学过气象类的东西,但知道很多有关根据云层预示天气的谚语。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在20世纪初,国外有人成功用一种神奇的东西去成功降雨了。为此她还因为好奇去请教了哥哥和母亲。哥哥和母亲本就不是这类的专家,还特地找了同事和朋友询问,最后稍微给出了一点结论。但却被叮嘱不准贪玩,所以那点结论正不正确,徐若木不知道。
可现代人工降雨的原理,想要在这个世界完成很困难,催化剂干冰或者碘化银根本搞不到,唯一可以试试看的盐粉,却难以去登上那几百米的高空将盐粉播撒进云中。
只能赌一赌了。
当时她记住了母亲跟她讲的结论,再结合哥哥跟她科普的,哪些东西可以在什么地方搞到,七拐八凑的搞了这么些东西。
“张然,你带着那一百多个壮丁,让他们带上自己家里的锄头铁铲,去县城外和那三兄弟会和,他们会带你们去说好的地方开工。”
徐若木语速很快,交代完了,又对张县令说:“县令大人,你们县城里最高的地方在哪,带我去,另外再让人带个小锅和柴火来。”
张然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张县令听这少爷突然说了一大堆,有些愣住,只是答应着“是是是”,眼珠子动了动,又说:“阁下跟我来。”
两边都在进行着。
刀关营的人敲锣打鼓让壮丁们集合,看着人差不多了,点数点名,前往城门。
而徐若木被县令带到了城墙上,城墙楼顶是整个安留县最高的地方。
今天只是实验,徐若木拿出包袱,扯出一个小囊,看到有人将小锅和柴火拿了过来,又看了看那挂着白云的蓝天,命人生火。
“大家掩住口鼻!”
周围好奇他要做什么事的人,都听话的用袖子蒙住下半边脸。
徐若木确定旁边的人都照做了,才将囊里的奇奇怪怪的粉末倒了进去,自己也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当做布罩绑上。
火苗舔舐着小锅的锅底,锅内温度开始升高,粉末似乎被高温融化,又似乎变成了气体,混杂在火焰的烟雾中,升上天空。
徐若木有些紧张着急,毕竟她并没有把握可以真的“人工降雨”,毕竟在现代已经实现的人工降雨,真正意义上,不过是人工增雨。
如果成功了,皆大欢喜,但她又担心,自己会像那个20世纪初成功降雨的人一样,旱灾变洪灾。
张县令忍不住上前问道:“阁下这是在做什么?”
徐若木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然后继续扒拉着烧的正旺呢火堆。
“试试看,能不能下雨。”
看着那火堆和铁锅,张县令更是疑惑不解。他见过道士做法,和尚念经,跳大神,祭拜龙王求雨。而他却支了个铁锅,烧点粉。这是什么新奇的求雨方式?
看张县令不说话了,徐若木发出自嘲的笑声,不轻不重地说道:“我只是试试看这办法,有没有用,我自己也不清楚。现在只有等。”
与此同时,一百多人已经到了地方。
“我们兄弟三个看过了,在这里可以修建一个水库。放心好了,咱们仨兄弟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他们选的地方,原本是一个小湖,因为干旱,已经没水了。而这一百多人的任务,就是让这个干涸的小湖泊,变成一个可以防洪蓄洪的小型水库。
那一百多个壮丁,也不懂什么水库大坝,那三个人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反正这几天吃得饱,力气有的是。
也不知道手里的锄头和铁锹铲了多少土,额头上留下了多少汗水,有人感觉胳膊上有水滴上去了,以为是汗水,没多注意。
慢慢的,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感觉开始频繁。
“雨……是雨水!下雨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家才发觉,这四个月不曾下午的安留,下起了大雨。
徐若木已经走下城墙,眼神黯淡,以为自己果然是小孩子贪玩,半点用没有。
头上有水滴的触感,徐若木以为是错觉,直到那密集的雨点落下来,直到张县令欣喜若狂地冲下城墙,向她分享久旱逢甘霖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