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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Odin

天穹之上,虚空中一个扭曲发亮的巨大的螺旋形的云状物自上而下缓慢地旋转着,最后纯净的虚空能量源源不断地汇聚到银白色十字架上方的一点。这里直接连接着扭曲的虚空,但是在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被虚空能量扭曲和撕裂的痕迹。

Odin站在大厅的中央,他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锁链之上的嗡嗡声。他在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得到解答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他一直注视着被禁锢在白银十字架上的束缚之人,对方同样也安静地看着他,两人目光交错,逐渐纠缠在了一起。

顿时他感觉到周围的一切突然全部消失,在纯白安静的空间中,只有他和十字架上自称“Odin”的Tenno,并且在这个空间里,后者已经解除了所有的束缚,他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不该来这里。”他突然对Odin说。

Odin回想起了那个指引他的脚步声,疑惑道:“难道不是你指引我来的?”

只见他摇了摇头,然后缓慢地转过了身子:“不,我不会那么做。”

“但是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侧过脸看了Odin一眼,然后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眨眼间一条银蛇便在他的指间欢快地蹿动。接着他并没有给Odin解释,而是反问道:“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Odin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指间的银蛇:“我来寻求答案。”

“什么答案?”

“那些幻觉,不断出现的梦魇一般的幻觉。”

他笑了几声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

“因为你就是答案。”Odin死死地盯着他黑色的宽阔的背影,他此时此刻突然有一种错觉,眼前之人的体内蕴含着一股无比狂暴的能量,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能够轻易地掌控那股能量,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太阳财团将不再是一个威胁。

似乎是感觉到了Odin的渴望,他突然开口问道:“你想拥有我的力量?”

Odin突然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那他定能够帮Fariy完成一切事情,而有关自己的困扰,似乎在此时都不重要了。于是他说道:“是又如何?”

只见他却微微地叹了口气,而语气在此时发生了快速的变化,不再沉稳,变得有些急切:“Odin,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你就是被太阳神选中的人,而这份力量,也终究属于你。”

“你究竟是谁?太阳神又是谁?”Odin突然有些慌张,他向后退了三步,同时将手伸到腰上,抽出枪指向了他。

“我?”他哈哈大笑着收回了手,接着缓慢地转过了身子,而那条银蛇在他收手之际便蹿了到了他的背后,随着一声整耳欲聋的爆响,无数银色的霹雳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仿佛一场暴雨,并且还在不断蔓延着几乎要席卷整个空间。他在站在风暴的中央,注视着Odin狂笑着喊道:“吾乃风暴行者,Odin。”

那么既然眼前之人的名字叫做“Odin”,那他自己又是谁?Odin顿时陷入了迷茫。

Odin记得起初他没有名字,“Odin”这个名字是他在离开复苏之地后不久为自己取的。他在苏醒之时被告知他是一名Tenno,他所要做的就是战斗,和Grineer战斗,和Corpus战斗,和Infestation战斗。

除此之外,他便没别的用处了。

而眼前之人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完全将自己取而代之,如果这样的话,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个时候,Odin突然想起了Crystal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是残缺的……你仅仅是一个残缺灵魂的宿主……”

而残缺之人,正是Odin他自己。

盯着眼前之人,Odin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再次环顾四周,将那些雷霆从视觉里逐渐剥离,他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这里一片空白。于是他开口问道:“我们在什么地方?”

“我利用虚空能量开辟的空间,只有这样我才能和你对话。”他已经收回了那些狂暴的雷霆,“我看你沉默了那么久,你在想什么?”

“我来这里的意义。”

“没有意义,因为你只是工具。”他马上为Odin做出了解答。

“你会将我取而代之吗?”

“不会。”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他似乎看出了Odin的内心所想,回答道:“因为我也只是工具,况且我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到这里?”Odin不解。

“我没有。”他再次摇头,“那只是你的选择。是你自己的渴望让你来到了这里。”

Odin盯着他沉默了许久,听到了后者的回答之后他的思绪流转万千,他突然回忆起了谷神星上的火焰和冰霜,回忆起了那艘Grineer货船上的将军,回忆起了欧罗巴外漫天的无人机和那门轨道炮,最后,他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了一个银白色的房间内——Odin双手握住了Fariy的一根手指,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战士之间的承诺……

“我需要你的力量。”

他似乎对Odin的回答非常满意,微微点了点头说:“我会给你,因为你让我感到很熟悉。”

“彼此。”Odin同样颔首说道。

“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你是谁?”Odin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也并没有感觉到厌烦,依旧用同样的话语回答道:“吾乃Odin,风暴行者。”

“那我又是谁?”

“你就是你。你是Tenno,亦是工具。”

Odin思考了几秒,决定放弃这个问题:“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你又为什么会被禁锢在这里?”

“禁锢?”他哈哈大笑了几声,接着突然疯狂地喊了起来,“我曾经能够以一人之手摧毁千人之军,谁能将我禁锢?”但是未等Odin开口,他的语气又变得低沉了许多:“但是我的肉体早已腐烂,你看到十字架上的只是一副躯壳。”

“那你……”

看出了Odin的疑惑,他直接为Odin解释道:“我之所以能够和你交流,只是因为我的灵魂借助虚空以能量化的状态寄存于那副躯壳中罢了。”

“你在这里被禁锢了多久?”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他想了想,然后说:“我曾经是帝国的皇家卫士……风暴行者……”但是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抱歉,我只记得这些。”

“你在以前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和我一样是一名Volt?”Odin猜测道。

“VoltPrime。”他帮Odin补充道,“好了,准备好接受这份力量了吗?”

Odin深吸了一口气:“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他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Odin的肩上,“闭上你的眼睛,感受这份力量!”

听他所言,Odin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担心他会伤害他。他将那些分散的线索逐渐一个一个拼接起来,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之人就是他,Crystal口中的那另一半灵魂。同时他也知晓了他的过去——一名皇家卫士,也是风暴行者。

在阿尔忒弥斯计划的控制之下,整个太阳系中所有的远程通讯系统大多数都陷入了瘫痪。在联系不到Lotus的情况下,Fariy、Crystal和Athena只能凭借那一点点渺茫的线索前往虚空神殿。两艘飞船穿行于昏暗的星空之间,由于Crystal的飞船在进攻欧罗巴的时候就被摧毁了,于是她暂时待在了Fariy的飞船上。

“通讯的有效范围只有两千米。”Fariy的飞船中枢同Athena的中枢在试验了几次之后宣布了这个结论。

“保持在这个距离之内。”Fariy下令道,接着她对一直低头盯着一台PDA的Crystal说,“Odin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抱歉。”Crystal盯着屏幕上混乱的数据无奈了摇了摇头,“没有办法,阿尔忒弥斯瘫痪了所有的远程通讯系统,所以导致整个追踪程序也无法正常进行了,恐怕只有我们进入神殿才能找到他。”

“他的伤还没好。”Fariy有些担心地说,“他处境很危险。”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Crystal收起了PDA,接着站起来转身向军械库走去,“借你几把武器用用。”

“当然可以。”Fariy有些疲倦,从欧罗巴返回之后她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正当她准备靠着墙壁休息一会人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赶紧喊住了Crystal,“等等!你快来看,那是什么!”

听到了Fariy的喊声之后Crystal疑惑地转回了头,接着她看到了静置在空间中的金色建筑,在那相互交织的金色和银色背后,漆黑的虚空中有一个巨大的淡蓝色的螺旋状漩涡正不断旋转着,在那漩涡之中,刺眼的雷霆依稀可辨。Fariy注意到那个螺旋状的漩涡一直连接到了神殿内部,并且随着漩涡不断旋转,除了神殿之外,周遭的一切物质正在缓慢地朝它靠近,然后被粗壮的闪电在眨眼间劈成了无数碎片。

“那是……什么?”Crystal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言语,她曾经进入过神殿很多次,但是她至今从未见过这种奇异的景象。

就在她们两人为眼前的景象而震惊时,Fariy的飞船中枢突然开口道:“长官,侦测到前方有庞大的虚空能量,如果我们继续靠近的话,那股能量很可能会将我们撕碎,我建议立刻返回。”

与此同时,Athena突然在通讯中惊讶万分地喊了起来:“你们看到了那个没有?”

“看到了。”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Fariy深吸了口气后对飞船中枢询问道,“能量的波及范围有多远?”

“请稍等,长官。”Fariy和Crystal于星图中央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神殿的立体模型,在神殿后方的位置逐渐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点,很快螺旋状的漩涡慢慢地显示了出来,紧接着在那个漩涡周围,由网状线条组成的球体开始以漩涡为中心逐渐扩大,并且已经将神殿的一部分笼罩在内,然后飞船中枢解释道,“现在那股能量已经笼罩了神殿后方的区域,但它的波及范围正在缓慢地增加,如果按这个速度来计算的话,它完全笼罩神殿需要一个小时二十二分钟。”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Fariy对Crystal说道,即便Odin有可能不在神殿,但是她必须持有希望,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自己擦肩而过。她握紧了双手,同时突然回想起了他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所以她必须去那里找到他,然后她要质问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于是她对Athena开口说:“Athena,加快速度,我们得赶在虚空能量吞噬掉神殿之前找到他。”

“好的,一会儿地上见。”

Fariy看到Athena的飞船马上同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她也立刻下令加速,接着转身走向军械库,同时对Crystal说:“来吧,待会儿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五分钟后,当Fariy和Crystal装备完毕之时,中枢突然对她们提醒道:“长官,我侦测到一个飞船中枢的信号,身份确认,是Ordis。”

一听到这个消息,Fariy和Crystal同时松了口气,看来她们赌对了。

“马上联系他!”Fariy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Odin为什么要来这里。

片刻之后Ordis的声音响了起来:“长官!这里是Ordis。”

“Odin呢?”Fariy马上问道。

“他已经进入了神殿。”

Fariy想到Odin的伤还没好,她很担心他在神殿内部会出发生什么事情,于是焦急地说:“你能锁定他的位置吗?”

“抱歉,长官,我早已失去了他的联系。”Ordis的话语让Fariy心中一沉,但是Ordis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我能够大概计算出他朝哪个方向前进。”

“你们失去联系有多长时间了?”Crystal突然插嘴问道。

“二十三分钟。”

“时间应该够了。”Fariy想了想说,“Ordis,把你计算的位置传给我们。”

“好的。”Ordis马上将位置传给了Fariy她们,同时祈求道:“请务必将长官带回来。”

“我们一定会的。”最后Fariy望着那个巨大的螺旋状漩涡回应道。

随着她们的飞船快速靠近神殿,她们也注意到了Odin的飞船正静静地停滞在那个大型平台之上,同时Athena已经在另一艘飞船旁边等着她们了。三人汇合之后,很快进入了敞开的大门。

“看!尸体!”

她们进入神殿不久后便看到了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对鲜血比较敏感的Athena马上跑了过去,快速扫了一眼之后她说:“六发子弹,穿透了心脏,死亡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前方还有。”Fariy看了四周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了两根柱子之间,“那儿还有两具尸体。”

Athena上前继续查看:“两枪爆头,和那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差不了多久。”

“快!他就在这边!”

她们飞快地穿过柱子,但是一直都保持警惕的Crystal马上意识到了不妥:“等等,这里也太安静了吧?为什么看不到这里的守卫?”

“也许都被Odin杀了。”Athena猜测道。

“不。”正当她们绕过这条通道后,Fariy马上摇了摇头,然后在抬起枪口的同时也按下了扳机,“他们就在这里!”她一边开枪一边躲到了右侧的柱子背后,她看到了数百名的堕落卫兵同样也抬起了枪口。

“对面的走廊!”在骤雨般的子弹袭来之时,Crystal马上躲进了左侧的掩体后,就在刚刚她看到了在那群堕落卫兵的背后有一条狭窄的走廊,而走廊中有几具倒地尸体,“我们得过去!”

“那就杀光他们!”Athena说着挥舞着炽热的能量利爪冲向了那一大群堕落的卫兵之中。

激烈的枪声在几分钟内便消失殆尽,Fariy和Crystal踩着鲜血走过了遍地的尸体,浑身浴血的Athena也穿透了最后一个枪兵的心脏之后恢复了原状。

“我们走!”

她们穿过狭窄的走廊之后又陆续遇到了几批卫兵,但都被她们很快解决掉了,但是很快她们便发现在按照Ordis的计算和靠追踪尸体两者相互对照之后的路线的前进途中,尸体变得越来越难以发现。最后,她们在一个拐角停了下来。

那里躺着一具尸体,Athena率先走了过去,和之前的尸体不同的是,破碎的面甲后一片血肉模糊,脸上的五官已经分辨不出,似乎是一滩烂肉,而在尸体周围到处都是快要晾干的脑浆和血肉。

接着Fariy看到Athena将手伸进了面甲,她在里面揣摸了片刻之后陆续取出了七枚黄色的弹头。

“瓦斯托,Odin有一把。”Fariy接过一枚子弹观察了片刻马上辨认了出来,“你想说什么?”

“以瓦斯托这种口径一枪就能轻易地洞穿这家伙的头盔和脑袋,可我不明白的是本来一枪就可以将这倒霉鬼杀掉,但为什么会有七颗子弹。”Athena的目光在尸体和子弹之间来回扫动了着,继续说道,“我们Valkyr嗜血,我可以理解。而Odin他是一名Volt,我曾经也观察过他的战斗方式,他杀人讲究干净利落。但是你们看,这个拐角上到处都是血,我觉得他在一枪杀掉这家伙之后,又补了六枪。”

“你究竟想说什么?”Fariy有些糊涂了。

“Odin的情况不太正常。”Crystal帮Athena解释道,“他本来可以杀了就走的,但是他却故意将这里弄成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也不明白。”Crystal摇了摇头说,“我想只有当我们找到他时才能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Fariy扔掉了那枚子弹:“那我们快走。”

片刻之后,她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接下来该往那边走?”Athena扫了面前的三个路口一眼,每条路都看不到尽头,于是她转头问道,“一人一条路?”

“太危险了!”Fariy马上否决这个提议。

“等等。”Crystal这个时候突然拿出了PDA,她看了上面的数据一眼,接着有些惊喜地说道,“我能检测到他的精神信号了!但是他的信号很不稳定!”

“那你能锁定他的位置吗?”Fariy连忙急切地问道。

“给我一分钟。”说着Crystal收起了PDA,然后将两根手指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位置。接着Fariy和Athena只感觉到眼前突然一阵晕眩,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她们安静地盯着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的Crystal整整一分钟之后,Crystal的身体突然微微晃动了几下,似乎脱力一般即将跌倒在地,Fariy连忙伸出手将她搀扶住。

“左边。”Crystal伸出手指了指左边的那条路,“那里似乎有东西在干扰我的探测,但是不辱使命,我终于找到他了。”

“你不要紧吧?”Athena有些担心地问道。

“还好。”Crystal摆了摆手,“只是精神力有些虚脱罢了。”

于是在Crystal的指引下,她们选择了左边的那条路。很快她们来到了一扇敞开的银白色大门面前,在这里她们注意到有一把武器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Odin的武器。”Fariy一眼便辨认了出来,那把拉特昂Prime就是她送给他的。她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她却又说不出为什么而感到不安,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Odin,不仅仅是她,Crystal和Athena亦然。

“就在前面。”她们继续前行,Crystal在Fariy的搀扶下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可以自己行走了,而Athena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枪,准备随时应对即将发生的任何情况。于是很快她们又看到了一扇关闭着的金色大门。

“门后……那里……我能感觉得到……”Crystal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惊慌失措。

“怎么了?”Fariy和Athena同时惊讶地询问道。

“那不是他……不……”Crystal接连后退了几步,她的话语断断续续,杂乱无章,让另外两人无法理解,“不……就是他……不是……”

Crystal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又一次接近跌倒,Fairy见状连忙伸出手拉住了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Athena突然戳了Fariy的肩膀一下,同时低声提醒道:“Fariy,门开了。”

于是三个人同时将目光聚集到了逐渐打开的金色大门,片刻后,在银白色的背景之下,她们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正同样注视着她们。

“咦?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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