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期回到家,这个家,以前还有容蓉一起,虽然很安静,但毕竟两个人住和一个人住,就是不一样的,戚期没开灯,一开灯,她觉得屋子就更空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何篮发来消息,“进去了吗?怎么不开灯啊。”
“不想开。”戚期回答。
“快睡觉,今天很累了。”何篮说。
“嗯。”戚期确实很累,但是她不想动,坐在地板上,就这样睡着了,半夜,腿麻的戚期在地板上挣扎了很久,但她还是没能起来,太麻了,戚期索性就坐在地板上,想着明天还要准时起来上班,最终还是爬起来,刷牙,然后去找床。
过年了,还下了雪,两人在咖啡厅,何篮还在工作,戚期自己走出去,抬头看着天空,灰蒙蒙的,她转身看了看何篮,何篮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她走了。何篮其实是知道她出门了,以为戚期只是出去看雪,他打算忙完这一点点,然后就出去找戚期,可是推开门,戚期却不见了,何篮拿出手机,给戚期打电话,却发现,戚期自己的手机还在咖啡厅里,突然觉得心安,那她还会回来的,何篮回到咖啡厅,继续手头的工作。
戚期回来的时候,何篮还在忙,就好像何篮从来没有移动过那个位置一样。
“去哪里了。”何篮问。
“出去走走。”戚期说。
“你应该叫我的。“何篮说。
“我想一个人走走。”戚期摇摇头。
“你生气了?”何篮问。戚期还是摇摇头,戚期看向外面,这才一会,外面已经银装素裹了,可在戚期心里,这叫天寒地冻,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城市,戚期想起妈妈的话,又看看何篮,突然问,“我们会结婚吗?”
何篮没点头,没摇头,只是说,“再给我点时间。”
戚期鼻子有点酸,看了看外面的白色世界,想起刚才在地上滑倒了好几次,说,“我只是问,会不会?”
何篮还是沉默。戚期拿起桌上的手机,何篮拉了一下戚期,戚期挣开手,走了,何篮没有追上来,戚期想,这算是分手了吧,以后又不会结婚,何必在一起啊。戚期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闭上眼,突然想到,《情书》电影的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吧,白茫茫的一片,女主也是抬头看天空,戚期看着天空,想象着,女主在想什么呢,戚期不知道女主想什么,她现在只是想把眼泪流回去。
何篮看着还没做完的工作,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在想,意义是什么,工作的意义是什么,没什么意义了,何篮苦笑。他推开门,戚期站在那里,仰着头,又抬了抬手。何篮跑过去,戚期看着他,没说话,这是继续往前走,何篮也只是跟上来,“会,当然会的。”
“我不想工作了。”戚期又突然说。
“可以,我养你。“何篮说。
“我想吃麻婆豆腐。”戚期又说
“可以,我去做。”何篮说。
戚期看着何篮,两个人突然无话可说,新晋小鲜肉、小仙女在大屏幕上给大家推荐各种各样的东西,看着屏幕,何篮说,“去看看你男神,要不要?”戚期抬头,看着屏幕上精致的脸,说,“我在存钱。”
何篮便不说话了,看着戚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那一瞬间,何篮想说,我们结婚吧。可是,话出口的是,“回去了。”
一路上,很安静,第一次这么安静,到了楼下,何篮说,“你上去吧。”戚期没说话,便离开了。戚期以为何篮会说点什么,可是并没有。是啊,能说点什么呢,说什么都觉得尴尬,戚期心想,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该怎么面对啊。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谁也没找谁,有一天,戚期在地铁上听到两个女孩聊天,其中一个女孩说,“现在啊,隔了一段时间没联系,就默认是分手了,这样也挺好的,和平和又安静。”
另一个女孩说,“现在流行的这种分手方式啊。”
“嗯,没兴趣了,就不联系了呗。”
“你是不是,又分手了?”
女孩笑笑,没说话,戚期已经到站了,便下了车。脑子却想着刚刚女孩说的话,’没兴趣了,就不联系了呗。‘戚期心想,那她和何篮就算是分手了吗,应该算是分手了,有多久没联系了,戚期翻出手机,早就已经找不到和何篮的聊天界面,只能靠搜索何篮的名字来找,心里默默回顾这段感情,很早的时候,是戚期留言表了白,被拒绝了。去年夏天的时候,何篮开始追戚期,临近过年,戚期和何篮成为男女朋友,过了年,两人就吵架了,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这么久了,戚期想,那可能是默认分手了。
容蓉从没问过戚期的感情生活,戚期自己不说,容蓉也不问,戚期说一些,容蓉就当安静的倾听者。李理还是那样,有时间就来找容蓉,两人平时都要上班,李理见到容蓉的次数并不多,后来一段时间,李理没有再出现过了。
“容蓉,我们搬家吧。”戚期说,然后继续说,“工作调动,想换个地方住。”
“新家你找了吗?”容蓉问,戚期点点头,拿出手机给容蓉看,交通算便利,看着也挺干净,便点点头,”明天去看看。“
得知容蓉和戚期要搬家的第一个人,就是房东了。第二个人,就是李理的妈妈,第三个人,便是李理,李理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容蓉。
“你要搬家?去哪儿?”李理等了好久。
“你怎么知道我要搬家?”容蓉问。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去哪儿啊?“李理还是问。
“还没定。”容蓉说,“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时间是我的,我决定怎么花,是我的事情。”李理说。
容蓉觉得,确实是应该搬家了。也没有说什么,便走了。李理知道,容蓉是不会告诉他新家地址的。
“怎么样了?”李理妈妈问。
“你儿媳妇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李理叹气。
“这种女孩子,多半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可能事业比较重要。”李理妈妈说。
李理没再说什么了,不久后,容蓉再次消失在李理的世界里,李理知道容蓉搬了家,却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何篮,既不知道戚期搬了家,也不知道戚期搬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