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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走出林区进省城,事业步入新征程

刘阿姨每到周末还给我电影票,到公安厅大礼堂看内部电影,影院不是正规影院,是个后改造的筒子式房子,能容纳二百多人,看电影的都是省公安厅内部人员及其家属和孩子,那时能看上几场好电影真是最高兴的事儿了,一拿到电影票就盼黑天。记得一次进影院时还发给一瓶汽水,两个面包,说电影得演5、6个小时,当时把我乐坏了。

电影开演,果真是如此,看的是前苏联卫国战争片《解放》,一共七集,演到后半夜,其中两个精彩片段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一是苏德两军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英国首相丘吉尔忽然接到斯大林派专机送来的绝密电报,丘吉尔火速打开,结果电文一个字也没有,只有斯大林穿军装照的一张很帅气的照片,丘吉尔当时就懵了,手下几个军机大臣也弄不清怎么回事了,有的说:“战事很紧,斯大林让首相放松、放松。”有的说:“斯大林爱捉弄人,好开玩笑。”有的说:“苏联马上就要被德军消灭了,斯大林给首相留下一幅珍贵的照片,留作纪念。”丘吉尔大声吼叫“不、不,不要打扰我的思路”。丘吉尔在宽敞的地下防空指挥部来回地走动着、思考着,大脑在高速的运转着。过了好一会儿,丘吉尔高声地指示道:“快,立刻给斯大林发电报,热烈祝贺苏联红军在本土消灭德军,现已攻克波兰”。丘吉尔首相手下官员一个个莫名其妙。

斯大林接到电报后,高兴地说:“我聪明的丘吉尔。”原来斯大林是想用一张照片来考验一下丘吉尔的军事智商,给丘吉尔出了一道大难题。斯大林的照片象征着俄国人,给丘吉尔送照片必须经过波兰,这就说明俄国人开始了大反攻,已经把德国人军队打出了苏联,打出了波兰。

影片中还介绍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乃至世界军事史上最精典的指挥战役,那是德军和南斯拉夫军队的一场大决战,南斯拉夫军队已经被德军重兵追击到一个悬崖峭壁边上,几十米深的下边仍有德军防守,跳下会粉身碎骨,不跳等待的只是灭亡。对面还有一条湍急的大河,河上有一座唯一能通过的桥,对岸又是德军重兵把守,南斯拉夫军队全军覆没指时可待,狂妄的德军称,向全世界宣告南斯拉夫铁托集团全军覆灭的电文已经起草好了。当时南军统帅铁托来到悬崖边上一看,下去的战士都被德军打死了。

铁托立刻命令,往悬崖下扔石头、往下扔人,但是人是用绳子拴上的,战士们一边扔石头、一边往下扔人,德军只顾防石头,没有注意防人,下去的人马上打死周围的德军占领了一块地盘儿,铁托指挥部也都下到了悬崖下的河边上。一到河边铁托仔细观察一下地形,立刻命令工兵炸桥,手下的副帅们立刻表示反对,“不能炸桥,这座桥是我们唯一的生路,是我们的救命桥,否则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铁托掏出手枪,“谁反对,我就毙了他!”工兵们很不情愿地在德军封锁的情况下把桥炸断。

另外,秘密通知部队下水佯装过河。结果德军指挥桥头部队立即分散,封锁河面,防止南军强渡过河。这时铁托立刻命令工兵架桥,工兵和战士们一边架桥一边冲过桥头,占领了桥头堡的有力地形,掩护大部队冲出重围,德军再想回来封锁桥面已经来不及了。这就是铁托指挥的高明之处,他先命令把桥炸掉,用于迷惑敌方,给敌人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是害怕德军过桥袭击南军,德军不再守桥了,把部队撤到桥的两边进行江面防守,打击准备从河面上武装强渡的南军。结果铁托利用德军这一错误的判断,迅速架桥,冲上对面已经空虚的桥头堡,把握瞬间,抢抓战机,取得全胜。现在回想起当时电影波澜壮观的战争场面和观看电影激动不已的心情还难以平静。

记得还看了《英雄虎胆》、《洪湖赤卫队》、《魂断蓝桥》等很多还没公开放映的外国片和国产影片。一次我去家属厂找刘阿姨,一进办公室她就问我这几天回伊春了,招待所接待员对她说:你家那个亲戚好几天没见到了,她把咱们当亲属了,以为你不在这住了呢。我说:没回去,要走也得先跟您汇报呀。我和刘阿姨说了实情,这几天我父亲从伊春来了,他们省工会系统在北方大厦开会,让我上那住了两天,我一看离咱们这也不远都在中山路上,也就两三站地。刘阿姨说:“北方大厦是全省最好的宾馆,完全按照俄罗斯风格建筑的”。

我说房间宽敞、都两扇大门、有两三米高,太气派了,我第一次住那么高档的地方。刘阿姨问:你也是干部子弟呀。我说我父亲是从牡丹江去伊春支援林业建设的,始终在市总工会工作,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因为我家女儿多就我一个小子,在市里每年开全市劳模大会,我父亲他们筹备会议,工作废寝忘食,经常吃工作餐,会上把省下来的宴会会餐票给我,我家离他们单位只有四五分钟的路程,就餐在伊春大旅社食堂,有四五十桌,就餐八个人一桌,餐票收齐就上菜,那时吃饭认票不认人,有票就有饭吃。有时人来的不齐那个着急呀,那么多桌我前后、左右一看就我一个小孩,但是我不比大人少吃,常言道,三岁小子,吃过老子。刘阿姨笑着说:“你小子胆子就是大”,我说:胆大,哪都敢去,啥也不怕。

我又和刘阿姨说道:小时在家吃饭时就奇怪,发现我父亲就乐意吃鸡头、鱼头、鹅鸭头、猪头什么的,到长大了才知道,父亲把好肉都让孩子吃了,剩下的自己收拾、收拾吃了。刘阿姨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定要好好孝敬老人。我接着说道:我父亲还是伊春市书法家协会的理事,是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受父亲影响,我从小就开始练字,各种字体都练习过,最基础的是楷体,然后又学习了宋体、仿宋体及黑体、魏碑体、美术字体等,字体掌握的多,写黑板报就灵活、好看多了,就像报纸排版一样,大标题、中标题、小标题都用不同的字体,看起来感觉非常好。父亲虽然是机关领导干部,但是日常生活中心灵手巧,什么活都会干,像木工、瓦工、电工、水暖工样样精通。还会做几道拿手好菜,如雪山探宝(用鸡蛋清打成冰激凌状下面埋藏着肉丸子)、西鲁肉(用番茄汁加上里脊肉)、拔丝多样、红烧肉等,包的花边水饺像小老鼠一样特别好看。我叔辈三哥家的孙子,管我叫八爷,我吴氏家族排行老八,这孙子长到五、六岁,从来不吃饺子,看他老太爷包的十来个小花饺,都吃了,可把他奶奶乐坏了。父亲自做的鱼缸假山,上有宝塔、凉亭、小桥十分别致,为我的几个姐姐和妹妹梳的小辫子都十多个,像新疆维吾尔族姑娘一样。工作也不忙了,他就发明了地热,那时家家人口多,住房面积小,七八口人,三十多平方米房子,把地、炕都变成了地火炕,整个卧室没有地下、炕上,一进卧室地上都是热的,解决了孩子多睡不下的问题。我妈也会干瓦工活,爸爸有时公出不在家,妈妈就自己打火墙、掏炕灰。

那时候正在处女朋友,一天中午女朋友下班来到我家,想帮未来的婆婆干点活,进了院,看见家里的门关得很严,就大声问我妈:阿姨为什么门都关着呢,我妈说,慢慢把客厅的门开开吧,女朋友小心翼翼进了客厅,赶紧把门关上,见到我妈戴着手套,手里拿着棍子,在四处敲打,女朋友急忙问道,阿姨你在干什么,我妈说在抓耗子,一个老鼠跑屋里来了。让我把它从卫生间和厨房赶到客厅了,那边东西多不好抓。女朋友说道:阿姨不用你管了,我来抓,我妈十分怀疑地问道,你敢哪,不害怕吗?女朋友说,敢抓,不害怕,我妈说,把手套给你,女朋友说道:不用手套,阿姨你用棍子敲吧。我妈在大衣柜后、又挪挪沙发,到后面敲打,不一会儿,一只不大不小的耗子,一下子钻了出来,跑到客厅玻璃门前,只往门上连撞带跳,女朋友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抓住了耗子。事后,我问女朋友,你不怕它咬你手吗?她说,你抓的时候,它处于恐惧中,你出手要快,抓住后,攥在手里,不给它咬你的机会。

我妈高兴的说道:小燕你真利落,出手快,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女朋友用手掐住老鼠的后脖颈子,免得老鼠咬手,问我妈,怎么办,我妈说,开开院门,扔大道去吧,它也是一条生命。母女俩开开了院门放生了。女朋友胆大,天不怕地不怕,好恶作剧。她们下乡时,青年们一起铲地,她铲出了一窝小耗子崽,红红的身体,还没有长毛,她顺手抓起一个,悄悄地放到一名女青年的上衣兜里,不一会儿女青年掏手绢,准备擦擦汗,把小耗子掏出来了,肉呼呼的不知道是什么,用眼睛仔细一看,妈呀一声,把小耗子扔掉,吓晕了过去,很长时间才叫醒过来。我听她讲恶作剧,提醒她会吓坏人的,她接受了建议。说道,年轻时少不更事,凭借胆子大开玩笑过份。和女朋友同时认识一个人,在家是独生女,没有上山下乡,社会上照顾她安排在大集体工作,不随心整天愁眉苦脸,很不开心。我很为她担心,可是女朋友和我的看法不一样,她说,再不好的单位,也有干好工作的人,工作在于人干。这句话给了我深刻的印象,可以说是影响了我一生。孔子说,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屈原说,何方园之能周兮,夫熟异道而相安。不是志同道合的人很难走到一起的,处朋友时,母亲坚决反对,理由是小青年没有工作,结婚后就成了家庭妇女,有了孩子,这日子怎么过。我是孝顺的儿子,什么事都听母亲的,这件事我是破例了。女朋友不仅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当知识青年就加入中国共产党,就当上了市劳动模范,破格调入局机关,当上了公务人员,去掉了母亲的一块儿心病。爸妈他们又把烧炕的炉子往低卧到地下,修好的地炕,就像朝鲜族的炕一样,但是比朝鲜族的炕还要低些,同地是一样平的,从走廊脱鞋进屋,地这边是热的,炕那边也是热的,研究成功后,很多人来参观学习,有的人口多的家,就也照样改了。北京来的宋阿姨还盛叔叔,冬天在我家打麻将,有时脱了袜子、光着脚,踩着地热感觉特别舒服。那时人们用的都是室外厕所,清晨不管是严冬还是夏日,人多的时候还要排很长的队。七十年代初,森工街开始修柏油马路,把我们家门口西面的路都挖开了,第二天就要放碎沙石,压路面了,晚上快下班时,我父亲回到家,有了新的想法,用尺量了量马路的宽度,骑上自行车就走,我问他,你刚下班又要出去干啥呀?他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他去了自来水公司,他的同事我王叔那里,买了一根三十公分粗、十米长的水泥管子,用车拉了回来,借着修路时机,在我家房子西墙根刨了个洞,把管子顺到外面的马葫芦底下,成了个下水道。

第二天修路正好埋在了地下,父亲又买回了坐便器用胶合板,搭起了个小屋,修个室内厕所,这下可方便多了,再也不用到外边去上厕所了,这样又引来了一些邻居羡慕不已的目光。父亲知道我们天天钻地道打球后,就用尺在单位的乒乓球台上量好尺寸,在家给我们做了个乒乓球案子,上了球网,高低长短、宽窄比学校黑板标准多了。这样放学后我们就可以在自己家的院子打球了,之后,又在工人文化宫买回了一个旧的标准的乒乓球案子,刘阿姨非常喜欢听我讲家里的故事。和刘阿姨聊聊家常是有意义的,前几天去北方大夏住几天,当时一高兴望了告诉刘阿姨了,没想到刘阿姨去招待所问了好几次,很是着急。自己感到年轻办事不妥,和刘阿姨好好聊聊天,也算是加深一下感情,搞搞过,弥补一下自已的过错。让刘阿姨知道咱们是根本人家的孩子,不是不靠谱的人,要不然,一万多人的国有企业,能随便派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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