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富察家
“小姐,夜里风凉,您快进来吧!”水秀说道。
靖曦抬手,展开五指,透着指缝看着天上的月光,鬓上的珠花随着她头部摇动也跟着颤动,远远看去,美极了。靖曦未动依旧坐在长廊的长椅上。带水秀拿这披风走来,想要披在她身上,却被靖曦拒绝。
靖曦将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茶,说道:“选秀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再过几日就要进宫选秀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水秀道:“小姐,您不必这样,这些事情,老爷和夫人定为夫人筹谋好了。”
靖曦道:“是啊!都为我筹谋好了,我还担心什么呢!按照阿玛和额娘的安排不就好了。”靖曦说这话有些丧气。说来也不怪靖曦丧气,这选定的秀女一旦确定就不得离京不得婚配,除非过了选秀所规定的年纪,否则就要一直待嫁闺中,可若过了选秀规定的年龄,岂不是拖成了老姑娘,那时还那会有人要啊!
夜空中的皎皎月光,却带不走靖曦心中的愁绪。一入宫门深似海,都知这后宫风云莫测,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全身而退呢!富察家的女儿是不争但又不得不争,生在这样的家族里,作为女儿为母族争光才是最重要的。
养心殿
皇上在御案拿着御笔批阅奏折,熹贵妃在翻阅内务府交上来合格秀女的名单。
夕阳的余晖照在熹贵妃的发饰上,一闪一闪的不禁让雍正看出了神。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的光景,但保养的良好,再加上她这宽厚仁慈的性子,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增添了一抹不同的韵味。
感觉到雍正的注视,熹贵妃侧过脸来,笑着问道:“皇上干嘛这样看着臣妾,难不成臣妾脸上有花不成?等过些日子新添上几位年轻貌美的妹妹,臣妾只怕皇上不知道臣妾是谁了吧!”
雍正看她这小女儿的心性是没变多少,不禁笑着说道:“你呀!你呀!这么多年了,都两个孩子的额娘了,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哪有个当额娘的样子!”雍正看着她又顿了顿,接着说道:“朕刚刚看着你,又想到了当年在王府,朕得了天花,只有你一人侍疾,当朕醒来的时候看着你趴在床边睡着了样子,又听苏培盛说了许多,朕便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说你是为了荣华富贵,可朕觉得诺大的后宫,只有你一人是真心待朕的!”
“臣妾那时候哪想得了那么多,从嫁入王府,臣妾就当皇上是臣妾的丈夫,那给丈夫侍疾有何不对吗?”熹贵妃说着,眼睛一直看着雍正。
雍正走过来,拿起她手中的名册,随便翻着说道:“皇后让人送信来,说给齐妃的三阿哥看上了乌拉那拉氏,算起来是皇后的侄女,做嫡福晋。让其妹妹玉芜做四阿哥的福晋!”
熹贵妃一听这话,倒是直接回道:“皇上这不是偏心吗?三阿哥挑剩下的给咱们四阿哥做福晋,臣妾不愿!”
雍正听她这么说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问道:“那你说说你看上谁家的女儿了?”
熹贵妃一听这话,笑着说道:“臣妾看上了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的独女富察氏,富察氏出生名门,做嫡福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皇上您觉得呢!”
“你倒是跟朕想到一块去了,朕记得那是康熙五十九年时候,朕还是亲王的时候,有一日与马齐一同到荣保家中,富察氏来不及回避,朕一进去,只见满屋经文皆是富察氏所抄写,字体刚劲有力,而后又见她对皇阿玛的《古北口》有着独特的见解,朕回府后,还特意拿着这件事情给弘时弘历他们说。”雍正说着,熹贵妃一边听一边想着。
接着雍正的话说道:“如此一说,臣妾倒也是有些印象,弘历有那么一阵子总说自己不如一个小女娃!”她愣了一下接着说:“康熙五十九年,那这富察氏只有九岁啊!”
雍正道:“正因如此,朕有意许富察氏嫡福晋之位,你看如何?至于乌拉那拉氏次女,就让她做个侧福晋了,朕又不好拂了皇后的面子,这你是知道的!”
“是!臣妾知道!那不日,就请皇上下旨赐婚吧!”熹贵妃下跪请旨。
雍正扶起她,说道:“伊人的事情,朕会让人留意,谦嫔是个不老实的,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当年的事情若非朕,你们姐妹二人也不会如此……”
“皇上多虑了,当年您有您的考虑,若非您私下打点,隆禧只怕命丧黄泉了,不然以他的罪责又怎会只是流放宁古塔,只可惜他身体太弱,人在流放的路上就没了!”熹贵妃说着,似乎心中早已淡然,但是雍正看的出来,她心里还是很在乎和伊人的关系,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还独爱这藕粉桂花糖糕。
不出几日,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四阿哥为宝亲王,迎娶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独女富察氏为嫡福晋,一等承恩公,左领那尔布次女为侧福晋,又封了几位庶福晋和格格。
钟粹宫
齐妃听着宫女说的话,轻轻的拿着手中的茶碗,淡淡的说道:“那尔布之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都只是侧福晋。这嫡福晋的名头更大,不仅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她的两位叔父在先帝时就有二马吃尽天下草之称。皇上可真疼咱们这位宝亲王啊!”
“娘娘莫怒,这福晋选的好,可不一定就能当上皇后,咱们三阿哥可是长子,向来立储立长,娘娘的福气可都在后边呢!”齐妃的贴身宫女佩儿说道。
齐妃冷笑道:“谁说的好结果是什么呢!再加上本宫的儿媳妇只不过是那尔布的女儿罢了,只有乌拉那拉家的支持,怎么比得上这满清上三旗的富察家!”
“可这嫡福晋是皇后娘娘就定好的,您也不好推辞!”佩儿小声的说道。
“皇后这算盘是算的真好,把乌拉那拉家的两个女儿嫁个三阿哥和四阿哥,这熹贵妃被摆了一道,有乌拉那拉氏这个儿媳妇,只怕她比本宫更膈应。”齐妃当然知道熹贵妃跟皇后是宿敌,但那又有什么用,就像熹贵妃比自己高一级一样,皇后自然是比熹妃的位分高的,所以自然皇后的意思,只怕熹贵妃在不愿意,也得听着。
齐妃顿了顿笑着道:“这熹贵妃的日子,可比本宫更难过……”佩儿自是知道自家主子说的是什么,除了钮祜禄家的二小姐,没有比这个更让熹贵妃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