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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火甲神猿

第七十二章火甲神猿

高台之上,玉人身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薄施粉黛,只增颜色。白里透红,纯肌如花。头插蝴蝶钗,满头青丝用发带束起垂于脑后,独留一缕青丝顽皮地拂在胸前。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水葱似的玉指在乌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立时琴音绕梁,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清逸无拘。又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轻柔绮丽。琴音时而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激扬,时而空蒙……

轻抚心弦清音炫,曼舞婆娑夜月缘。绕梁余音思醉影,仙子飘炫荡箴言。一曲未毕,一头戴八角斗笠的蒙面人大步走进厅中,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宫主,属下得到一封给你的信……”明月仙子头也没抬,继续抚琴。良久才道:“念吧!”

“《喜迁莺》,晓光……”明月仙子脸色一变,铮地一声,琴弦骤断。蒙面人赶紧俯首在地,身子哆嗦起来,惶声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把信呈上来。”蒙面人躬身呈上,退回之后跪在地上。明月仙子盯着信,神情骤然大变,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霍然抬头,盯着蒙面人,厉声道:“此信从何而来?”蒙面人头低的更低,颤声道:“是……是有人打伤宫中之人,然后叫他把信带给宫主。”明月仙子黯然半饷,道:“你下去吧……”

“晓光催角。听宿鸟未惊,邻鸡先觉。迤逦烟村,马嘶人起,残月尚穿林薄。泪痕带霜微凝,酒力冲寒犹弱。叹倦客、悄不禁,重染风尘京洛。追念,人别后,心事万重,难觅孤鸿托。翠幌娇深,曲屏香暖,争念岁寒飘泊。怨月恨花烦恼,不是不曾经著。这情味,望一成消减,新来还恶。……”香闺之中,轻烟缭绕。明月仙子轻抚着画像,低声念着,似乎有些沉醉。许久,她轻叹了一口气,暗自忖道:“铃,难道你还在人世?有多少次我梦见你还活着,醒来之后告诉自己你已经死了。可现在,你有可能还活着,而我却不敢相信……”

“来人!”一婢女在门外道了声“奴婢在”,明月仙子冷冷道:“立即传二位长老入宫,本宫有要事相商。”婢女道了一声“是”,离去了。明月仙子又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不管是有人故意还是你真的活着,此次本宫定要查个清楚。”

明月仙子来到大殿,见姜十三豆、八方鬼使早已等候在此,不待二人开口,便道:“姜先生,你可知道‘天机道人’是何人?”姜十三沉思片刻,摇头道:“天机道人?姜某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听闻过此人。宫主突然提到此人所为何事?”明月仙子厉声道:“这个天机道人传信给本宫,说风铃在手上。要本宫亲自赴约,否则就杀了风铃。”姜十三豆勃然大怒,喝道:“什么?此人竟如此大胆?江湖人人皆知人都风铃已死,而他却……”明月仙子点点头,沉声道:“敢明目张胆地挑衅本宫,想必这天机道人本事不小。武林之中,哪个不知道风铃已死,麒麟火鳖隐没?本宫却想不明白,此人为何要告诉本宫,风铃还活着?”

姜十三豆沉吟片刻,道:“这会不会有诈?故意引宫主出宫,而后对宫主不利?”明月仙子默然半饷,喃喃道:“天机道人,天机道人?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本宫从未听说过这名号?”姜十三豆道:“宫主,姜某从未听说过此人,但能够有这般称号之人,来头非同小可。莫非他是什么异域高人?姜某恳请宫主小心为上。”八方鬼使躬身抱拳道:“宫主,请将此人交给属下,五日之内,必让他现身。”明月仙子冷目瞥了他一眼,厉声道:“算了,此人约本宫三日之后在百里之外北山见面。”姜十三豆大惊失色,急道:“请宫主三思,此事蹊跷甚多,莫非有……”明月仙子似乎无动于衷,冷冷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本宫倒要瞧瞧这位天机道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姜十三豆抱拳道:“姜某愿同宫主前往。”明月仙子颔首道:“很好!八方鬼使留下,镇守月宫。”八方鬼使道了声“是”,明月仙子稍稍一顿,问道:“近来,各门各派有何举动?”八方鬼使道:“最近一段时间,七大门派之人安分守己,并无门人在江湖行走。”

明月仙子目光落在八方鬼使身上,忽道:“鬼使,今日本宫怎么觉得你跟往常有些不同呢?”八方鬼使身躯一震,伏跪在地,颤声道:“鬼使不知道哪里跟往常不一样了,还请宫主提醒。”明月仙子又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本宫只是随口说说。各门各派若有异常,立即飞鸽传书给本宫。”八方鬼使颤声道:“遵命!”明月仙子道:“姜叔叔随本宫立即启程去北山吧!”姜十三神色不安地道:“有多少人前往,人少了怕……”明月仙子脸色严厉,毅声道:“人多眼杂,幽鬼无、青黄哭黑四老足以应付。”姜十三抱拳道:“是,姜某这就下去准备。”言毕,姜十三豆与八方鬼使退了下去。

明月仙子回到宝座上,半饷,她道:“组长,出来吧!”一面色阴沉的老者应声而出,躬身道:“宫主,有何吩咐?”明月仙子冷冷道:“本宫离宫之后,宫外出现任何异常,不得调动一兵一卒去解救。其次,月宫的守卫全部秘密调出宫外布防,把铁围山和其他地方的守卫调回宫中,以前十人守卫的地方,现在必须三倍人手守卫。第三,本宫回来之前,严禁宫内人员擅自走动,不听令者,格杀勿论。记住,只许进,不许出。”组长目光一凛,沉声道:“宫主担心别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明月仙子点点头,幽幽地道:“月宫是整个幽灵月宫的根基,根都没有了,我们何以立足?”

组长道了一声“是”,忧心道:“属下明白,属下立马去办,只是……只是……”明月仙子道:“只是本宫已安排八方鬼使镇守月宫?”组长点了点头,明月仙子神情微微一变,道:“此事你放心,本宫会交代下去,所有人只听本宫和你的调遣。若是八方鬼使有任何异常举动,就地处决,不必向本宫汇报。”组长抱拳道:“多谢宫主信任,属下定会保护好月宫。”明月仙子点点头,组长又道:“鬼错呢?宫主为何不将他也带去?”闻言,明月仙子叹了一口气,道:“百密一疏,要不是组长提醒本宫,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个时辰之后,明月仙子率领姜十三豆等人出了宫。八方鬼使目送走明月仙子,便在宫中四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明月仙子闺房,却被侍女拦下了。侍女道:“长老,此处不能进去。”八方鬼使轻哦了一声,侍女又道:“宫主吩咐过,除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房间。”八方鬼使点点头,笑道:“嗯,本长老知道。诶,你看那边是……”他指着对面的长廊,侍女好奇地望过去,八方鬼使眼疾手快,伸指点在侍女胸口几处大穴,侍女未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在地上。八方鬼使狞笑了几声,推开房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走进屋子,环望四周,镂空的雕花窗上挂着紫色薄纱,残阳透过窗桕洒在薄纱上,一缕风吹来,薄纱带着斑斑点点细碎的光随之舞动,妖娆瑰丽。窗子的旁边,有着梳妆台,铜镜倒是清晰无比。转过头去,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精致的雕花装饰着实不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身旁,让人身轻目悦。古琴立在角落,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只是这些并未引起八方鬼使的兴趣,唯有那副画像,画上之人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八方鬼使凝视半饷,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管你是英雄豪杰,还是天上神仙,一旦被情所困……”他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八方鬼使回到大厅,陡然感觉异常,大厅里忽地增加了不少人,个个神情严肃。他又到宫里其它地方查看了一番,见各处守卫也增加了不少。心头一凛,他暗自忖道:“难道计划败露了吗?糟糕……”疾步向宫门口走去。离宫门口四五丈远,八方鬼使便发现原先四五个守卫的地方,如今却足足有二十来人。心里又是一惊,暗道:“看样儿计划暴露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儿走到门口,众守卫见来者是八方鬼使,躬身抱拳道:“长老好!”八方鬼使笑声道:“各位辛苦了,免礼吧!”刚欲从众人身旁出去,却被领头的守卫拦下。

八方鬼使怒喝道:“让开,本长老有事要出宫。”领头的守卫抱拳道:“长老,宫主有令,她离宫之后,月宫只许进,不许出。”八方鬼使厉声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宫主出宫,让本长老镇守月宫吗?如今本长老要出宫视察各处岗哨戒备情况,你们还敢阻拦?”领头的守卫为难道:“长老,可是……”八方鬼使冷哼了一声,叱道:“没有什么可是,万一出了丁点儿差错,让贼人偷袭了月宫,本长老首先拿你是问。识相的,就给本长老滚一边去。”领头的守卫低声道:“是!长老教训的是!”随即退到一边,八方鬼使刚走了几步,转身扫视守卫一番,厉声道:“记住,此次本长老是秘密出宫,任何人问起,都不能告诉他本长老出了宫,否则走漏消息,本长老一样唯你是问。”那几人齐声道:“是!”

月明星稀,一声乌啼打破铁围山的清寂。花无悔接到姜十三豆的飞鸽传书之后,提前一天带着风断、酒丐、月无血、勿戒、花伊伊、以及花氏无兄弟来到距离铁围山十来里的地方隐藏起来。待花金探明明月仙子已率人出宫之后,花无悔一行人才在月无血带领下,来到铁围山。他们却未直接奔藏匿遗体的洞穴去,而是先去了埋葬历代宫主的墓穴之处。一是怕有诈,还是再探查一番为好。二是花无悔要等一个人出现之后,才愿意动手。虽然众人甚是不解,可还是耐心等候。

众人藏在墓穴入口前方十来丈远的乱石堆后,观察了半饷,月无血道:“今晚的人手怎么比那日少了许多?”花无悔瞥了月无血一眼,低声道:“哦?何以见得?”月无血不解地道:“那晚,无血在此观察足有一个时辰,门口除了有十人守卫,每隔一柱香还有一队人马经过。可此刻就两人,这么久了,也未见巡逻之人。这……”

花伊伊望着花无悔,急道:“爹,那该如何是好?”花无悔沉思之际,忽地,风断轻声道:“小心,有人来了!”话音未落,只见一人飞身落入墓穴入口,两个守卫立刻拔出弯刀,厉声喝道:“月宫禁地,何人敢擅自闯入?”来者头戴面具,身手矫健,只听他朗声道:“月宫长老八方鬼使!”声音洪亮清晰,虽然隔了十来丈远,众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二人收了兵器,抱拳道:“属下参见长老!”

八方鬼使点点头,随即扫视四周,问道:“本长老奉宫主之命镇守月宫,因此前来看看禁地守卫是否还有漏洞。怎么,这里的其他守卫呢,去哪儿了?”左边那人抱拳道:“原先守卫此地的武士除了我二人留下,其余尽数被组长调回月宫。”八方鬼使颔首道:“好,你们让开,本长老进里面瞧瞧。”右边那人伸手拦住了八方鬼使,沉声道:“长老请留步,宫主有令,此地除了宫主之外,任何人不可进入,违令者杀。”八方鬼使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是本长老考验你们,现在看来,你俩尽忠职守,等宫主回宫之后,本长老会向宫主说明,替你们请功。”说着转身,两人大喜,二人躬身道:“恭送长老!”却未想到八方鬼使突然转身,左右手同出,瞬间点倒二人。他望了二人片刻,飞身而去。

众人大惊,月无血不解地道:“八方鬼使怎会有如此惊人的手法?他的轻功为何又比以往差了不少?”花无悔摇了摇头,叹道:“幽灵月宫高手辈出,实在是……”风断打断道:“他这手法,让我想起两个人。”勿戒哦了一声,好奇地道:“谁?”风断道:“北寻刀叶遇到的两个怪人。”勿戒不解地道:“怪人?”月无血忽道:“不好,他是往藏遗体的洞穴方向去的……”酒丐道:“此人目的不明,万一跟我们一样,也是来抢遗体的,那就大事不妙了。赶紧追……”花无悔点点头,众人纷纷展开身形,追了上去。

众人一路上未遇到任何巡逻武士,到了洞穴也未发现周边有丝毫异常。不待众人犹豫,花无悔沉声道:“无血带路,风兄、酒丐兄、勿戒,随我进去,其余人守在外面。”月无血率先展动身形,飞身掠去。酒丐、风断抓起火把,立即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月无血在一处停下来,四人也跟着止了步。月无血沉声道:“前面就是蛇阵,大家要小心。”说话间,运起火云搜狐掌,四人顿时感受到一股炙热的劲气扑面而来。月无血一马当先,刚往前走几步,他惊咦了一声,四人一瞧,地上全是死蛇,仔细一瞧,蛇身覆着一层薄冰。此刻前面甬道内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众人心头又是一紧,急忙循声赶去,只见八方鬼使与鬼错斗的不可开交。

月无血厉声道:“遗体就在石室里面。”八方鬼使循声望去,见是花无悔等人,立即大叫道:“花门主,还等什么?”花无悔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声道:“快,无血前去制服鬼错,切不可伤了鬼错。风大侠、酒丐兄,保护我带走遗体。勿戒守住右边通道。”花无悔正欲出手,却见鬼错长剑在手,将入口封的密不透风。心急之际,月无血冷喝一声,人如月影,摇曳不定,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拳,手掌过后,如翻云覆雨又如火山喷发,炙气难当,令人窒息。八方鬼使赞道:“好厉害的掌势!”鬼错全然不惧,长剑一劈,荡开八方鬼使,随即长剑一扬,刺向月无血。

月无血心中一凛,暗忖道:“鬼错虽失了心智,武功却依旧不能让人小觑……”冷喝道:“好!”化掌为刀,猛切剑身,这一招电掣星驰,迅猛无比。八方鬼使被荡开,退至一旁,却未再攻上,双手抱拳,驻足凝望。只见一道飞虹劈向鬼错,鬼错手腕一转,长剑翻转而出,所煽动的气流如千丈瀑布倾泻而下。那飞虹稍稍受阻,鬼错脚步一旋,向外猛蹬,飞退至石室门口。月无血变招更快,手指左右一张,当!鬼错退避不及,长剑立时断成三截。

鬼错漠然瞥了手中长剑一眼,随手扔了断剑。猛喝一声,鬼错又扑来过来,冷冰冰的手掌轻飘飘地拍出。月无血见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至中途掌身微微摇晃,瞬间幻化出重重掌影,攻向自己十处要害。花无悔当即惊道:“无血,这是鬼手千幻,你要当心!”月无血哪敢再耽搁,当即拍出一掌,攻向鬼错的胸部。鬼错身转掌游,左掌从右肋拍出,排山倒海的劲力势如奔雷袭向月无血的左肩。月无血呼喝一声,单掌推出,与鬼错攻来的鬼掌对了个正着。双掌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月无血只觉对方内力雄浑无比,心中大惊。不待他细想,鬼错右掌跟着击将过来,月无血也一掌拍出,双掌再次交接,两人身子一晃,月无血只觉体内气血晃了一晃,立退几步。鬼错也后退了一尺,可他身形未稳,却又陡然飞身跃起,攻向月无血。月无血大惊之下,运起十成功力,火云搜魂掌的炙热劲气骤然弥漫整个石洞,让众人感到一丝窒息。鬼错似也知晓厉害,掌势忽转,如发疯般胡乱挥舞。

鬼错这般胡缠乱打却使得月无血颇为头痛,只好全力护身,猛守门户,因为鬼错施展的完全不是哪门子武学,他根本寻不到其招式形迹,但其挥舞双掌,劲道却十分吓人。八方鬼使眼见鬼错左手非掌非爪,袭向月无血左肩,他心中一喜,当下大喝一声,飞身而上,骄指迎将上去,对准其手心力戮。未想鬼错的左手忽然一改方向,击向其胸膛,右脚不惧火云搜魂掌踢向月无血。花无悔大骇,这两败俱伤的打法在鬼谷与之交手时施展过,如今鬼错又来这一招……只见鬼错右脚踢退月无血,八方鬼使的一指点中鬼错的“膻中”要穴,但鬼错并未立即摔倒,右手手指猛戮八方鬼使“丹田”大穴之际。但不知为何,鬼错忽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众人惊骇不已,上前定神一看,鬼错如遭霜冻一般,全身隐泛着一片寒霜之色,脸上更似乎覆着一层薄冰。

众人惊诧之际,花无悔喝道:“酒丐兄,无血带鬼错出洞,风兄随我来!”说话间,花无悔一马当先,冲进石室。看了月怡一眼,道:“月怡,打扰了……”一把抱起遗体往外冲。刚出石洞,忽地,一声低沉的怒吼从右边通道的黑暗中徐徐传来,众人头皮不由一麻,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望了黑暗通道一眼,这声低吼蕴含着一股无比的威严和慑人的气势,来此声不知何兽所发,却绝不平凡!

又一声震慑人心地嘶吼声骤起,八方鬼使喝道:“不好,快跑!”与此同时,风断厉声道:“你们先走,风某断后!”人影一闪,拔出长刀挡在众人身前。花无悔不安地道:“风兄小心!我们先走……”几人跟着花无悔飞身而出。

咚咚咚,响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黑暗中出现两个若有若无的红点,有碗口般大。一股腥臭味儿扑面而来,风断忍不住紧了紧手中刀。眨眼之间,一只如熊般庞大的怪物,徐徐走出……向来处世不惊的风断一瞥之下,亦不由心中一凛!

花无悔带着遗体出了洞穴,花氏兄弟迎了上去,花伊伊一见母亲遗体,立时泪流满面。花铜急道:“门主,风大侠呢?”花无悔神色忧虑地望了洞口一眼,对花金、花银道:“风兄还在里面,大哥、二哥,你们五人先带鬼错和遗体走,在我们先前藏身之处等我们。其余人留下接应风兄。”花无悔为了不让遗体受损,早将水晶棺备好,只是行事不便,未带到这里。五人人得令,带着鬼错和遗体离去。

其余几人焦急地望着洞口,如临大敌。似乎忘了身旁还站着一个敌人——八方鬼使,等候片刻,月无血忽道:“你是谁?你不是八方鬼使。”此话一出,酒丐、勿戒、花伊伊神情大变,转身盯着八方鬼使。八方鬼使笑道:“不是八方鬼使,那我会是谁?”月无血摇头道:“不知道,但你的眼神告诉,你不是八方鬼使……”嗷!一阵惨嚎声从洞内传出,只见一人飞身掠出,身后还跟着一只怪物。众人神情一震,浑身似筛糠般,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唆!唆!唆!花伊伊玉手一扬,连射出十来颗碧血莲子。碧血莲子尽数打在异兽身上,这才让异兽停了下来,猩红的目光盯着众人,大口喘着气。风断飘身落在花无悔身前,大口喘着气,道:“好厉害的东西,连吃风某十来刀,却毫发无损!”闻言,众人皆心惊胆战。风断刀刀断魂,刀势何其霸气无匹,却奈何不了它丝毫。心惊之余,众人定神一瞧,这异兽像是一只猿猴,却比一般猿猴大不知多少。只见它通体墨黑,泛着慑人的亮光,两只奇形潦牙尖利非凡,牙失在月光下,更闪着冷冷的光芒。严如一对墨球的眼珠滴溜四转,众人一触及那墨光,心头惶恐莫名。更怪异地是,这头异兽浑似一只烧久的铜鼎,立身之处,地上冒着腾腾气雾。

月无血道:“那晚我便察觉出右边通道异常,只是怕打草惊蛇未去打探,没想到……”酒丐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这头怪物是关在地洞里守护遗体的,可为何那晚怪物没有追出来呢?”勿戒颤声道:“是不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才……”蓦地,这异兽巨口一张,只听半空中立即响起一声撕天狂吼,吼声如雷,震得众人气血翻腾,很是难受!

酒丐惧声道:“花兄,你可瞧出这怪物什么来头?”花无悔点点头,低声道:“这是一只‘火甲神猿’,凶残无比,喜噬肝脑,乃是上古恶兽!”众人又是一惊,花伊伊颤声道:“上古?”花无悔颔首道:“火甲神猿寿命极长,可与玄龟争一日长短。你们看这头火甲神猿的獠牙和块头,至少活了两百余年。”八方鬼使冷笑几声,道:“花门主,既然你知道得如此清楚,可知这恶兽最脆弱之处在哪里?”花无悔黯然摇了摇头,道:“火甲神猿皮坚肉硬,行动灵活迅猛,还会喷火,纵使盖世英雄,恐怕也难斗得它过。只不过……”话犹未了,滋!一团烈火猛地从火甲神猿口中汹涌喷出,朝众人扑来。

风断全身早就贯满劲力,刀劲己凝结,随时准备冲杀出去。见此状,他大喝一声,厉声道:“躲开!”双手握刀一劈,刀光已幻成一个光球,一刀已发,刀影未散,另一刀又出。火舌蕴含强猛气劲,与光球相遇,嘭!嘭!嘭!几声爆响,火花四射。风断凛然持刀伫立在异兽面前,火甲神猿似也有些触动,只见它低声吼叫,四爪盘旋不定,双目射出慑人的墨光。

风断看出这火甲神猿虽威然不可侵犯,笨重却不擅长奔跑。便转守为攻,一步一步走过去,脚尖触到一硬物,他立停住。火甲神猿也感到对方似乎来意不善,它本就凶猛暴躁,这时雷吼一声,便向风断疾扑而去。风断大喝一声,身形一翻,刀随身动,噗!一刀劈中猿身。果如花无悔所言,这恶兽皮坚肉硬,看来非一般利器所能伤它。风断身动刀动,刀光骤现,不断往猿身各处猛砍,似是想要找到神猿破绽。火甲神猿爪一挥,夹住长刀,风断本想抽刀再劈,长刀却被夹的死死,丝毫不能抽回半分。风断心头一惊,就在被火甲神猿浑身散发的热气熏得皮焦肉痛之际,人影晃动,一人挥掌飞来,只听火甲猿一声怒嚎,猛地转身,两只钢爪狂挥猛扣过去。

原来,月无血见普通兵器奈何不了火甲神猿,又担心风断安慰,而火云搜魂掌可摧金断玉,便将火云搜魂掌运至七八层功力,趁机扑了上去。这一击,虽然让火甲神猿更暴躁起来,却也给风断喘口气的机会。风断迅疾运气起贯注全身经脉穴道,以更危险的距离与火甲猿奋力拼斗。他一刀挑开劈向月无血的利爪,一边喝道:“无血,爹无碍,你先退下!”闻言,月无血抽身退出。只见风断刀势如雷,狠辣异常,与火甲神猿斗得不亦乐乎!

嘭!刀爪相碰,长刀竟断成数块。风断一惊,疾退一丈。便在此时,八方鬼使右手一挥,点出十六道寒芒。火甲神猿躲避不及,立即透入猿体,痛得它撕天怒吼,震耳发聩。众人虽未瞧清楚八方鬼使施出的是何种暗器,却惊诧不已。风断连劈数十刀都未能伤及火甲神猿半分,而八方鬼使的暗器却让其痛苦难当。火甲神猿吃痛,随即丢下风断,向八方鬼使飞扑过去。好一头穷凶极恶的异兽!离八方鬼使尚有一丈,呼!一蓬火团如箭急射而出。八方鬼使不闪不避,举掌相迎。噬!噬!噬!如同烙铁蓬水,烟雾顿冒,火团立即熄灭,化成缕缕青烟。一击不成,火甲神猿怒嚎一声,挥爪扫向其面门。八方鬼使矮身避过爪势,一拳重轰中火甲神猿小腹,但火甲神猿重达千斤,且扑力道极猛。因此这一掌虽然阻止了火甲神猿的前扑之势,却并未将它震飞。这下八方鬼使可招惹祸患了,火甲神猿千斤巨体直坠下来。就要压在他的身上之际,白绫飞出,卷住八方鬼使的腰部,花伊伊一用劲儿,便使八方鬼使免收重压之罪。

酒丐见火甲神猿扑倒在地,急忙抄起手中的竹杖,飞身过去,狠捅火甲猿黑目。但火甲神猿极有灵性,杖至目闭,噗!它的眼眶亦能承受如此力道。而热力透过杖身,酒丐手掌吃痛,如执着一块烙铁,急忙撒手扔掉。火甲神猿忽然直立而起,前爪贯注万钧力道,狠扫酒丐。勿戒见形势不秒,大叫道:“酒老儿,当心!”酒丐心一惊,已避无可避,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心头。他张皇失措,忍不住倒退两步,却不想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借机顺势一滚,避过利爪,捡回一条命来。勿戒赶紧跑上去,扶起酒丐,惶声道:“刚刚好险,把我吓得……”嗷!又一声冲天怒吼,火甲神猿见酒丐逃脱,愤恨不已,猛扑向酒丐二人,那腥红长舌急射而出,足有三尺长。这舌上长有肉剌,能舔噬脑浆,绝不能小觑。

勿戒一把推开酒丐,挺钵来挡。当!长舌竟击穿钵底。两年前,勿戒的钵被花铜一掌拍坏之后,并未寻到称手的武器。他与酒丐云游江湖之时,不知从哪儿弄到一块玄铁,便找了名匠打造这口玄铁钵。勿戒对玄铁钵极为满意,此番却不想被火甲神猿的舌头刺破,惊骇之余,也心痛不已,登时破口大骂道:“他娘的狗娘养的,老子的玄铁钵……”说话间,勿戒想从火甲神猿舌头上拔出玄铁钵,却不得,登时骇的说不下了。只见火甲神猿利爪已挥向勿戒,千钧一发之际,花无悔大叫道:“死门在它舌头上……”随即便有数点寒芒射至,电快没入火舌之中。火甲神猿反应异常强烈,立如疾风般狂退,更在地上连连打滚、痛得“吧吧”嚎叫。猿嚎撕天抢地,震人心弦!

原来,舌头便是火甲神猿最脆弱的地方,亦是它的死门。先前,只因火甲神猿周身热气四溢,花无悔赤手空拳,近不得身,便在一旁仔细观察,寻找破绽。好在及时找到了,否则,勿戒性命难保。

此时,众人惊疲交加,见火甲猿气息微弱,顿觉身心一缓,却余悸未了,奔走了十里地,找到花金、花银了才敢停下来休息。众人都用警惕的眼神望着八方鬼使,月无血目无表情,冷声道:“你究竟是谁?”八方鬼使却望着花无悔,沉声道:“花门主,可否借一步说话?”花无悔扫视风断等人一眼,道:“风兄、酒兄你们稍等片刻。”盯着八方鬼使,道:“鬼使,请!”两人走到十丈开外,低声交谈起来。不一会儿,花无悔疾步回来,神情忧虑地道:“花某和鬼使还有要事未了,风兄、酒丐兄、勿戒、无血,劳烦你们同伊儿连夜把遗体护送回花错门。大哥,你们几位跟我一起去,我们花错门再见!”

“好,一切听花门主安排。”虽然此刻众人心中都有不少疑问,不知道花门主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见花无悔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询问,何况现在时机也不对。风断道:“事不宜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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