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脸色有了些许气色后,仓颉将她的住所移到了自己隔壁的浮胥苑。九卿以为自己到这里可以像在云宫一样肆意,上树摸狗无所不乐,然而这些幻想都在仓颉给她的那几本书之后终结。
按理来说九万岁的心智应应当有些成熟了,断不会像九卿这样天真的有些······蠢。经过对她养伤的这些天的观察,仓颉发现九歌虽然把她养在身边,却从未教过她任何学识和处世之道。倒是教会了她被人骂了就要打回去,打不赢就回去找家长告状的毛病。所以他决定在帮她净化浊灵的同时,教教她一些基本的东西。
这会子仓颉坐在案牍前画着丹青,九卿则在案牍旁另加的小桌子前啃着笔尖。
唔······九万年来九歌就没有让她看过什么书,看的都是一些民间的趣闻话本子,这些古板无味的文字看得她浑身难受。半个时辰愣是一个字没看进去,倒是那个笔尖被她啃的不成样子了。
“别啃了,再啃这笔就被你给吃了去。”
九卿忙的捂住自己被仓颉用书卷敲了的脑袋,抬起头看着仓颉,“我饿了!”
仓颉似是浑然没听见,继续描着自己的画。九卿不见面前人搭理自己,直接抓着仓颉垂下来的洁白大袖往那绘了一半的画上抹去,纸上瞬间就是一团墨色。仓颉停了笔,转头就见九卿一副委屈又愤怒的样子。
他也不恼,抬手将笔挂上笔架,扯过自己一片污渍的袖子,低头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身子看着娇小的很,怎会如此会吃,你算算你刚吃的桂花糕可过了一个时辰?”
“不管!我就是饿!”说着就不依不饶的抱上他的臂膀,浑然不觉大袖上的墨色染上了自己的衣裳。仓颉一个不觉,被她扯得矮了些身子,脸就这样贴近九卿的脸,鼻尖碰笔尖。大脑忽然空了一会,他从不与女子触碰,之所以待九卿好,一是受人之托,而是给自己找些乐子。可如今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两人就这么僵着,站在门前之人却是看得津津有味。此情此景,还真是四海八荒难得一见啊!
“咳咳!”
闻声仓颉也不觉尴尬,慢悠悠的抬头,九卿跟着他看向门前站着的女子。这人一身仙气缭绕,周身有一种淡淡的光华,眉间一点朱红,生得极其柔美,像极了话本子里说的观音娘娘。
“你来作何?”
“我近些时日在弄花蜜,想着你这好像有我要用的花,我就不用去花神那讨了,来你这近些。”
抽出手将九卿的脑袋推开,大袖滑落把九卿的脑袋罩了进去,眼前的美人忽然被一层白纱,遮住了视线。待到视线清明时,就瞧见仓颉自顾自的收拾着那张被自己糟蹋了的画。而后她又看向那名女仙,眼里尽是好奇。
“随我来。”
只见女仙微微颔首,与仓颉并肩走出了书房。九卿也蹦蹦跳跳的跟在其后,这会蹦到了那女仙一侧,声音清脆,“女仙姐姐,你是谁呀?”
“她是西方莲寻帝君。”
听见仓颉清冷的声音,九卿歪着头看向身侧的莲寻。
“嗯??还有女帝君吗?”
九卿知道的关于云宫外的事物,基本上都是九歌告诉她的。而这九歌只说自己想提及的人或事,有些东西就算她知道,不跟你说也是白搭。她与东方仓颉最为熟悉,其他三方帝君。她与北方孤洛不对付,另外两位不怎么熟,都是听其他人口耳相传。所以九卿只知天上有四位帝君,却不知有两位女帝君。
闻言,莲寻捂嘴轻笑,“你这是从哪讨了个宝,竟是如此可爱。”然后她转首打量身侧的人,这丫头倒是长得俏。“缘何帝君不能有女的?素来便有四方帝君,你可参照那阴阳相合之道。既君为四方之位,二阴二阳。所以啊,东南为阳,西北为阴,可懂?”
这些神仙说话就是喜欢咬文嚼字,不像九钰哥哥,每次都说得通俗易懂。
“懂,就是东、南的帝君是男的,西、北的帝君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