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像是吐着蛇信的巨蛇,带着某种残忍的信号,横贯了寒夜之中每一个角落,他们来了,钢铁的敲打声又在牢笼外汇聚,生冷地刺激着所有生灵的五脏,像是一场古老的祭祀。
“王下的指示,还需要十个人头。”,来信的使徒高举着火把,他目光如梭,紧盯着前方牢狱长的动作。粗大的铁棍在他们手中挥舞着,嘶声淫笑,生冷的棍棒落在了柔嫩的天堂。火光从黑暗中探出头,少女眨巴着眼睛,她看到了几个熟息的倩影,那是她的族人,巨大的利刃横穿她们的胸口,仿佛铁钉上竖起了生肉,可她们笑了,死亡的恐惧仿佛从未在她们不屈的精神上留下烙印。
“雅地干,必胜。”少女闭上双眼,她使出了最大的力量,咆哮着、愤怒着。
那声音仿佛带着不屈的精神,借着风声回荡在由数百道铁门所组成的地下炼狱中,声音起起伏伏,仿佛澎湃的大海,生生不息。
“死鸭子,还真是嘴硬。”牢狱长的身影在余晖中如同鬼祟般漂浮着,他们嬉笑怒骂,言语里满是不屑、侮辱,直到黑暗将他们影子全部吞噬。
第二日,审判的到来,庞大的乌云笼罩住了整片天空,像是上帝在人间投下了暗影。
所有人被押送到了衫子林外的平地上,等待他们将是生与死的裁决,雅地干人朦胧地望着不远处的阔叶林,微风吹佛的绿野地,像是一片久违的净土。
他们身后有一处乔木所搭建起的高台,上面坐着三个人,华丽的衣容与高台下那群破烂不堪的支民,近乎天然之别,雄鹰的图腾在他们胸卡上浮动,那是一种令人敬畏的动物,代表着天空之中绝对的统治权,在人们的心目中,那一直都是强者的象征。
“放人。”他们异口出声,牢狱长们听到警钟般吩咐后,表现像是一只只毕恭毕敬的狗腿子,他们解开了支民身上的牢绳,同时还不忘拳打脚踢。
“想要活命,就得活得像个勇士。”
“看见眼前那片阔叶林了嘛,跑进去,你们就可以活下去。”
位居正中的男子微微一笑,他提高了音量,长方形的脸上镶刻着一双机敏的眼睛,那是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灰白的眸子中映照着密集的人群,仿佛在盯着水面中即将跃起的鱼儿,直到他将目光牢牢锁死在那名瘦弱的少女,后者感触到了身后那锐利的目光,芒刺在背,她巴不得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了雄鹰一声孤傲的吟叫,那些被解开牢绳的支民疯狂地朝阔叶林奔跑,他们像是磁石般吸引着某些东西,一只只生铁精装后的利箭飞速地穿梭在他们身旁,就像高台上那无时无刻注视他们的尖利目光。
啸利的箭穿透了支民的心脏,一具具温热的尸体倒在了石道边,浓稠的血水像是溪流般染红了土地,越来越远,像是铺上了一层鲜红的地毯。
少女撕咬着嘴唇,她大口地呼吸,试图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
“活下去。”这声音仿佛来自于耳边,来源于内心中最渴望的一切。
高台上的男子狂笑不已,他们手里握着精美的利箭,而利箭又一次武装上了弓弦,笑声在血腥的氛围中更加肆无忌惮。
“继续。”男子上扬着嘴角,眼神乐在其中,新一轮的诱饵正被解开了束缚,他们身体不停地颤抖,心中的恐惧像是鬼魅般生长在他们影子内。他们目光全部挤在了一块,恬静的阔叶林仿佛摇曳着鲜红色的生命,那是诱饵心中最为心安的彼岸,而恐惧正被生存的意志瓦解着,像是在阴暗下滑出了一道光的界限,死亡还在背后追逐,敌人的利箭正如宿命般催赶着所有人。
尸体堆积在了道路两旁,柔嫩的天堂在这股透血的杀戮中,摇摇欲坠,那股最后的人性希望还是没落了。
少女睁大着眼睛,那颗余静的心像是给犀利的刀子绞割般,她咆哮着,疯了般冲入了弥散的人群,可奔跑的族人像是得到了号召,他们围聚在她的身旁,试图保护这最后的种子。
少女踩踏着血泊,那片阔叶林看上去越来越近了,像是随手触碰的温暖。
“还是让她给跑了,真无趣。”那鹰一般的男子皱起了眉头,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