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在某种非常自私的概念里,我,就是我。
梦里我并不自称姓名,我脱掉一切:职业、名称、名字、人类,存在……最后化为纯净的一点,那我是什么?我知道梦里的谎憀,但我有疑问:我不为欢呼而生,我不为鲜花而生,我不为金钱而生,我不为交椅而生,我不为痛苦而生,我也不为感召而生。我为什么而生?我是从造物主指间随意滑落的棋子,某种蛆虫?我难以安定,世间对我是不可琢磨的折磨,我像溺在风里的微弱呼声。每个东西都需要意义,某种可以被反馈的的体验,像是戏剧里的角色,剧本里的脸谱,对,我需要这种,这种给人抚慰的感觉,我好像明白了。
正文
在一切之初,混沌的可以。历史和记忆无可探查,不可知。也许是莽兽的欢乐园或者怪异的群神的乱轮史,满天乱颤着沾粘液的荧光触手,满地怪胎,畸形异种,鳞片与毛发,树木与文明全无择人的自知。极大可能,他们是在胡乱的无序的社交,带有远古特有的荒淫与残忍。
这段不可知的时间跨度对于我,一个人类的感知里是一个相当大的怪诞的沛然概念,在这概念塞入我脑袋之时,我必定会发狂、扭曲、异化,脆弱的大脑在濒死际必然会长出毛发,鼓起黑褐的怪物血肉,使我带有惊悚意味,那时我已受感召化作异物。
但我本就是异物,一个笑话。
关于我的一切,要从名为“时空”的怪异讲起:
若是最初世界在虚无中莫名诞生,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仅仅代表着“有”或者“存在”的概念。直到“时空”注入。“时空”是无形的概念,在我们的理解里,它的行为像是生物,有新陈代谢。“时空”进食着世界的“存在”,在这一过程中,它生成时间和空间,两者是它的产物,或者排泄物。“时空”依附着世界,而世界则吸收空间和时间,无限的“存在”代表无限的空间和时间,这使世界在虚无中诞生了物质和力。融合与演变后,诞生了现如今的世界,由无限单位的有限的有形的空间和永恒的时间构成。
“时空”在世界构成中有着莫大意义,但它本质是外来者。在它之后,又有数不清的外来物降临,“诸邪”和“上极”是其中最大意义者。“诸邪”是种难以形容的存在,介于有形和无形。在世界已然完善后,无数“诸邪”从虚无中诞生侵入世界。它们在物质的世界里生产怪胎和畸形异种,构成“诸邪”的环境圈。对于我来说,“诸邪”使世界充满怪诞的肮脏与恶意,然而在那时,以人为本是种恶俗。
“上极”与“诸邪”截然不同,它表现为个体和某种意义上的无害。
“上极”进入这个世界时,它遵守它任何事都有代价的原则,以自身的知识和在世界外俯瞰的琐碎记忆作为交换,换取存在即合理。“上极”的知识在世界里随机被有意识的东西接受,并在意识泯灭后在不定的时间段里再次传承。我便是第三代传承者。
第一代是个意识模糊的未知物,第二代是个人类,后来发了疯,错向风车发起了冲锋。我是第三代。
在我得到知识后,从浑噩中苏醒,我得知了这世界的无穷隐秘,和“时空”于人的残忍。人类是“时空”的产物,或者说是“时空”的构成,像无数最微小的单位密集的构成“时空”。这最微小的单位并不是人类个体,而是一个个由人类发展文明的世界。这种世界里,文明以未知的规划发展,在达到一定时期便崩溃,世界消散。无数的世界都在重复,无穷尽的重复。
二代的在知识里的记录因为疯癫而模糊,但他曾与“上极”以理智作为交易,换取了某种东西。得益于二代的疯癫,人类中的少数个体开始质疑世界的真实,直到“诸邪”开始侵入“时空”,这种质疑具有了实质意义。
在某时开始,人类中的质疑者会莫名受到在“时空”中游荡的“诸邪”意识的感召,在进行呼唤与朝拜后,有几率以意识受侵蚀的代价,来换取“诸邪”低劣的无用的甚至不可理解的知识,这使人类丧失自我,异化成怪物,或者抵御并理解低劣知识而在时空中有了质量,像是在一层薄纱上的一粒灰尘,异化成了“时空”中的异类。丧失自我的怪物会崩坏整个原有世界,然后在裸露的时空中泯灭,而抵御住“诸邪”意识侵蚀的人会在世界奔溃后,运用“诸邪”的意识保全自己,进入另一个世界。这些人在长久发展后,组成了互不知晓的无数组织。
在我觉醒之时,这些组织的活动已经相当泛滥,这可能使“时空”受到了创伤,在我的感知中,某一瞬这些组织全部消失平复。
一个名为眼的组织幸存,统领者是个失明的老年人类。他借助“诸邪”中相当高等的存在意识来保全自己,因此他受到了不可抵御的侵蚀。
我走了很久,来到他的面前。他在看到我时,表现出一些古怪的情绪,最后他对我露出微笑,化作怪物,泯灭在“时空”中。
我觉得他他们是在无意义的轮回,没有任何价值,人类的概念是“时空”所赋予,我们本就是时空的产物,我们寻求的所谓自由和出离,却只是一片虚无,只能得到痛苦和无。
我在“时空”中无所事事思欲空白,我看着“时空”内无穷的微小世界生成、奔溃,它们在某种宏观里渺小的,难以说是曾经存在过。虽然我知道在永恒的时间里,存在也是永恒的。“时空”对人的折磨也是永恒的,我看到微观里的无数世界无数人类在重复着做同样的事,像是一场怪诞的惊悚的噩梦,没有思考,记忆和历史也是毫无意义的琐碎。
我在“时空”中感到孤寂,于此同时与知识越加深入的融合使我在“时空”中的质量也越发膨胀,我开始影响周围的一切,无数世界向我崩塌,“时空”发现了我,它将我排出,像排泄物,我携着崩塌世界和许多人类的存在在物质世界里,像以往“时空”排泄时间与空间一样重组了形体。
我们降临在真实里,我对一切很惊讶但是也感到了愉悦,人类,一部分得到了自由,这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