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短暂的试探之后,对手忽然发力,年轻气盛的大一新生利用速度生吃我们的后卫。他们在禁区前沿一次三打二,轻松地攻入一球,随即开始了疯狂的庆祝。我们几个人赶忙聚在一起,互相鼓了鼓劲,重整旗鼓,继续作战。
对手先进一球以后,反而踢得有些懈怠。上半场比赛快要结束前,我在右边路和队友做了一个“撞墙”配合,在球即将出底线的时候,一脚潇洒地传中,胡义侠心领神会地拍马赶到,一个甩头攻门得手。大家拍手祝贺,兴奋不已。到了下半场,对方近乎疯狂地紧逼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关键时刻又是胡义侠,在中场来了一脚手术刀般的传球,我及时插上,反越位成功,直插对方禁区腹地。
“点球!”看台上我们的球迷兴奋地大喊。原来,由于我前面已经没有对方的后卫,守门员无奈之中将我放倒。我第一时间没有站起来,说实话,这个球我有点脚下绊蒜,倒在地上也有想博得裁判同情之嫌。果然,裁判被我的表演欺骗了,或者说是因为受到了场内场外的压力。
一听判给了我们点球,我马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狡猾地冲着旁边的胡义侠笑了笑。对方球员非常不满,开始围着裁判抗议。他们的领队更是激动,听到要判罚给我们点球,她一下子从看台上跳了下来,跑进了球场。我一看,原来他们的领队是一位女生,个头很高,皮肤白皙但略显粗糙,一看就有点体育生的味道,长相也是一脸的稚气。
只见她快步走向我,使劲推了我一把。“你假摔!”她满脸怒气地瞪着我。我顿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这力量比张栩的劲要大得多,但表面上我还得显得很镇定。“你是裁判?”我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她仍然不依不饶地说:“别废话,你以为你们老就了不起吗?为老不尊,一堆老油条!”
胡义侠赶忙上来将我拉开,对那个女生说:“小同学,一场友谊赛,你至于吗?”那个女孩的气稍微消了一些。我却反而有些气不过了,把胡义侠的手推开,问那个女生:“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女生瞟了我一眼:“我叫肖学美,肖邦的肖,学习的学,美好的美。”
听到她的介绍,我故意大笑起来,忽然有了一种想调戏她的念头,此时的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气。慢慢地我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肖学美?不是就小学妹吗?哈哈,好吧好吧,这么水灵的小学妹!嘿!咱们商量一下,给我擦擦汗,我就把点球故意踢丢。”说实话,我有些过份了,这种流氓做派玩得有些明显。也许球踢到这会儿,情绪真有点失控了。
“啪!”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一个耳光打了过来,瞬间把我打懵了。肖学美打完了我,扭头就跑了。我一下子被打傻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扇过我耳光,上次替梁东被打,和这种性质自然不同。我摸了一下脸,嘴角居然被打出了血。胡义侠赶忙上来安慰:“没事吧,兄弟!”我摇摇手,故作大度地笑着说:“小女孩,不和她计较。”
不过经历了这么一番风波,对方显然感觉有些理亏,也不再继续争执了。裁判趁机跑过来维持秩序,比赛重新开始了。胡义侠凑近我,小声地问:“兄弟,还能罚点球吗?”显然他是感觉我的情绪有些波动,怕我罚不进。我笑了笑:“哥们,你罚吧。罚点球我就信得过你。”胡义侠是我们球队公认的“大心脏”,只见他一个漂亮的假动作骗过了门将,我们将比分反超。此后的比赛,双方也许是受到刚才插曲的影响,都有些无心恋战,最终我们将2:1的比分坚持到了终场结束。
虽然赢得了比赛,但是我们并没有显得很兴奋,尤其是我。带着嘴角的伤口,我回到了宿舍。梁东一眼就看了出来:“哥们,挂彩了?比赛很激烈嘛。”胡义侠随后跟了进来,喝了一口水说:“他被小女生打了——你小子怎么不去看球啊,害得刘可被打。如果你在,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啦。”他半开玩笑地对梁东说。
“被打了?我晕,快说一下,怎么回事?好久没这么好玩的事了。”梁东显得有些幸灾乐祸。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胡义侠在旁边把事情的原委一说,梁东继续开心地调侃我:“你真是‘美女收割机‘啊,踢球都能遇上桃花运。依我看啊,你就收了这个小学妹吧,毕竟不打不相识嘛!”
听完这个,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用手指着梁东说:“你就瞎逗吧,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朋友。”说完我站起身去冲澡了。晚上,张栩给我打电话,约我去教室学习。她在宿舍楼下等着我,我一见她,就问她妈妈的情况怎么样。“没事,一个小手术,张熙在那里盯着呢。我们找了一个护工。”张栩忽然发现了我的伤口,心疼地对我说:“你的嘴怎么了?疼吗?”说着就要过来摸,我把她的手推开:“没事,踢球摔了一跤,小伤。”我没敢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也庆幸今天她没在,要不然她不得和那个小学妹打起来啊。
第二天,我依旧难以释怀,我这心里一直有些别扭,被一个女孩子不明不白地删了耳光显然让我觉得面子放不下。上午我去了一趟医院,看望了张栩的母亲。回到寝室以后,我显得百无聊赖,干坐在凳子上。梁东看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递给我一根烟:“还在想小学妹呢?要是气不过就去找她,扇她两个耳光,我在旁边给你助威。”早就说过,梁东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一下子便猜透了我的心思。我瞟了他一眼,无奈地一笑:“算了,不和小女孩计较了。”随即我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