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萱经不住我劝,把一瓶啤酒喝完了,我又叫了两瓶。她的脸色微红,显得有点晕了,摆着手意思是不要我再给她倒酒了。“放心,这两瓶我自己喝,而且我不再要了,明天还考试。”我轻松着笑着说,“你们北方人真能喝酒,”她略显崇拜地说。“因为这是啤酒,呵呵,哪里都有能喝的。还要点什么吗?”“不要了,很多了。”
她看了看手表,“要不回去吧,有点晕了。”“我的好妹妹,这两瓶打开了我还没喝呢?”我带着央求的语调说着,“你什么都不用喝了,也不用吃了,陪我聊聊天。”我借着一点酒劲说着。她没有拒绝,我于是打开了话匣子。“问你个问题啊,别说我八卦。”我试探着问她。“不会的,但说无妨。”孟雪萱真诚地看着我,虽然几分醉意,但借着月色平添的是更多的妩媚。“你们寝室的人谈论过我吗?”
她对这个话题有点意外,因为我是第一次让她评价我,尽管没有直说是让她,但话毕竟要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不过她还是很沉静地搭了腔:“说过啊,都说你文质彬彬,知书达礼,一看就是从小受过很好的教育。——而且呢,很讲友情也很大方,搭着这么多精力带着我和张栩玩,基本上都是你请客;当然了,后半句是我说的啦。”她顿了一下,“就这些?”我插了一句。“嗯,暂时就这些,你忽然问我,我一时答不全呢,嘿嘿。”
她低着头,我猜不出她这时的表情。“好,其实呢,我从小到大交过很多朋友,但是像你们这样的是第一次。”“是吗?”孟雪萱抬起头来盯着我。“是啊,”我喝了一杯酒,“我这次很真诚,所以你们,哦,不对,是你,能看得出来。”孟雪萱笑了笑,“少喝点吧,知道你真诚。我觉得呢,你和很多男生不一样,对女生没有敌视情绪,也愿意和我们走得很近。”我摆了一下手打断了她,“但是我不会玩英雄无敌。”说着我哈哈笑起来了,她先是一愣,也跟着笑了。
“不会玩很正常啊,这样还可以对我有个克制呢。你看那天,我遇上刘宇然这个家伙,害得我一晚上什么都没干,有你和张栩呢,我就会多出时间学习一会儿。”她也许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但我觉得还是有点别扭,借着酒劲,我又进一步,“以后就别带张栩了,你看她来这也是浪费时间。”孟雪萱急忙皱了眉,“不要不要,我们是死党呢,如果这样,你就不够意思了,不过看在你可能喝多了的份上,就不给光辉形象抹黑了。”她真是努力把我往好人堆里推啊,我酒也显得醒了一些。“你们除了我,还和那些男生关系不错呢?”我从另一个角度开始突破。
“呵呵,我觉得是没有了。你看一天的时间也就这么多对吧。”她依然很官腔。说实话,我这会真想把她灌的失去知觉,但是那样的话我真就成了坏人了,不能这么做。“那天抱你不是故意的,”我无奈地有点胡乱找话题了。“抱我?——哦,晕,你这还解释啊,你不说也没事啊,我还得感谢你救我呢,要不然我可能就在医院或者直接……”她的嘴被我捂住了。
说实话,我是想制造浪漫。可能看这类型的片子看多了,也想弄些洋气的,但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弄巧成拙了。孟雪萱把我的手推开,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显然没有想到孟雪萱会反应这么强烈,酒瞬间醒了一半,慢慢地站起身,呆呆地站在那里。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之前的镜头,“至于吗?我做的很过分吗,不就是想捂住她的嘴吗?”“她是觉得你想占她的便宜。”“我是真心地,占便宜我就不会这么浪漫了。”“你浪漫吗?你是拙劣——”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真心太乱了。最后我觉得,我明天一早应该给她郑重的道个歉,但是明天就考试了,我这样会打扰她的心绪,但是不道歉她肯定会更难受,这可怎么办呢?
第二天清晨我迷迷怔怔地爬起来,除了梁东别人都已经去教室了,“二货,还睡懒觉呢,不考试了?”“考啊,我直接去教室。”我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吃点饭去呗,”看我没心思和他斗嘴,这哥们也转入正型了。“不去了,一点都不饿。”“这考一上午呢,不吃点哪有劲考试啊?”我挥挥手,没有再说话。梁东苦笑了一下,“那我走了。”考试还有一会儿,我一个人在寝室里静静地发呆。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不敢去给她道歉——算了,道什么歉啊,没有缘分就拉倒!我想到这里,穿上衣服,梳了梳头发,胡乱拿了本书就下了楼。
在去教室的路上,刚好碰到张栩一个人带着耳机拿着早餐慢慢悠悠地走着。我快步走上前,使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死我了!——是你啊!讨厌死你了。”“至于吗,胆子这么小。”在张栩这里,我总是显得这么帅气自如。“帅哥,我这吃着东西呢,要是得了阑尾炎——你得给我治!”“没问题,就这还阑尾炎呢,那天下所有的人都会得!不跟你扯了,唉,考试我坐你边上啊。”张栩故意轻蔑地瞟了我一眼,“怎么,你想作弊啊,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我发坏的笑了笑,“不是作弊,不是作弊——到时候你写差不多了,我把卷子给你啊,你替我写,嘿嘿。”“呸!你想得美。——怎么感谢我?”我抱了一下拳。正在这时,孟雪萱从对面过来了,和张栩懒懒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慢呢,我都转了一圈了。”孟雪萱略带责备地说着。“要考试了,你瞎转什么呢——哎,你知道不,咱们这位大帅哥想…..”张栩指着我刚想说,孟雪萱拉着她的手就走:“赶紧走吧,坐我边上。”一向礼貌的孟雪萱此时显然把我当成了空气。
“你们都在我边上,我可帮不过来。”张栩看着我略显郁闷地说。“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我都复习好了,不用帮忙。”我一下子变得很严肃,转身离开了。“你到底那句话是开玩笑啊,真是——哎,咱们一起去教室啊。刘可,你去哪儿啊?”我没有回头。“我去吃早饭。”
我绕了一圈,走到教室门口。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一进去,发现人几乎已经满了。我快速地扫了一眼人群,看到了张栩和孟雪萱在靠近墙边的一个位置坐着,那附近还有一个空座位。我故意没有过去,找了一个相对较远的空位坐下。显然张栩看到我了,给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过去坐。我笑着摇了摇头,指了一下我坐的位置。张栩站起身来,走到我的位置那,侧下身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你到底行不行啊,是不是觉得雪萱的位置更好啊,我跟她说下,让你坐她那里,我觉得她比你复习的好呢。”我没有侧身看她,小声地说了句,“我复习好了,别瞧不起我,放心吧。”
张栩一看说不动我,无奈地回到座位上了。我还隐隐地听到她说了句,“逞能。”我从心底里真的挺感激她的,她很像是一位够义气的女侠。但是我这会儿确实有点较劲,较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愿意让孟雪萱看到我很弱的样子,也可能不是这些,总之我说不清。
等到试卷发下来,我的大脑立刻一片空白,我发现基本上没有我懂得东西,前几天的复习在这门课花的功夫很有限,加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我显然有点放弃了。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对于此时的我来讲,显然像是一种煎熬。我忽然看到平时可爱动人的孟雪萱轻蔑地看着我,“拙劣的人啊,”,也看到张栩焦急地对着我喊,“刘可,把卷子给我传过来,别逞能了!”,梁东拍着我的肩膀递过来一个包子,“不吃饱怎么考?”我百感交集,有点想哭——这时候,教室外的铃声响了,原来我刚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