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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红色彼岸

沈灵儿上完厕所后,三人按原路返回。南楠走在最前面,陈小茉次之,沈灵儿走在最后。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杂草越来越多,植物野蛮生长的样子不禁怀疑这里是荒郊野岭。

“小茉,沈灵儿你们走快点儿。”南楠催促他们。

“嗯。”这声简单的回答不太符合陈小茉聒噪的性格。

南楠继续前进,当她走到最后一块石板时,她停下了。太诡异了,公园怎么没路可走,来的时候都很顺利。

““小茉,你看怎么没路了?”

“没了,就没了,继续走吧。”

“可前面是淤泥,会把鞋弄脏的。”

“小茉”顿了顿才说“别管了,走吧走吧。”她的声音略带蛊惑,南楠魔怔了,她缓缓地抬起脚,默念“走吧,走吧。”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邀请她“来吧,来吧。”

淤泥消失了,前面的路开着红花,她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花。

那花红的妖治,如勾人的女妖一触碰就会万劫不复。她的头好疼,她的脑海里闪过四次这样的花,一次比一次开的艳丽。

那是……那是彼岸花!南楠顿时清醒,现代化的城市怎么会出现生长在丛林的花,而且,彼岸花代表死亡。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危险,这是她小时候误食彩色有毒蘑菇的经验。

她察觉出不对劲,转过身她没有看到沈灵儿,而是陈小茉。“陈小茉”眼圈发黑,从脖颈里生着一条条黑色的细线。即便她长得像陈小茉,可真正的陈小茉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不是陈小茉!”

“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哦,我的伪装还是不及您的慧眼啊。”那人的声音夹杂着男声的粗重和女声的娇媚。

“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他一把掐住了南楠的脖子,扔到地上。地面的淤泥碰到活人立刻“沸腾”起来,泥里伸出无数张枯手在空中急切地摸索。

南楠尝试起来,后背被泥黏住,那些手一致朝南楠这个方向伸去。

“不要,走开。”

黑色的泥力气大的惊人,它包裹着南楠的身体,南楠一下子没了知觉。

几分钟后她醒来,发现她坐在一个小山上,说是山不如说是由人的头骨堆积成的山。

“啊!”绕是南楠平时胆子再大也很害怕,她的腿抖得厉害。她终于看清了手的主人,没有头的人向她跌跌撞撞走来。

“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你该死。”

“你该死。”

他们齐声说着这样的话。南楠能做的只有奔跑。

可是脚下的头骨让她频频跌倒,她穿的短裤染上了血,她脚下的头骨就开始蠢蠢欲动。

“咔咔咔,咔咔咔”

眼看那些人就要追上来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她向他跑去“救命,救救我。”

那个人猛的转过身,是个男人。可她心里的恐惧更深了,他的脸上同样有黑色细线,他就是那个刚刚推她下去的人,只不过换了张脸。她停下了,尽管她后面是无头僵尸。

“嗨,本来我是不想下来的,可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要见你。”他把手伸到头后面揭开头皮,转过身,那是一张容貌尽毁的脸。这副躯壳里竟然有两颗头颅。

皮肤下蠕动着的虫子,使脸上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裂开,流出黑血。

这令她想起了梦中死去的老奶奶。

她害怕极了,濒临死亡的预感和见到怪物的惊慌叠加的恐惧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哈哈,你也有今天。”它嘶哑着嗓子费力的说着,可以看出她遍体鳞伤。可它说这话时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激动的它连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南楠此时僵在了原地,今天发生的事都是她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背后的无头僵尸停下,有些头颅回到了它的主人身上,咔咔咔地磨牙。

她又蠕动着双唇说“你还记得我吗?”

“我……我不认识你。”她生气的颤抖。

“没有记住我,我想方设法的折磨你,你没有记住我,连仇人也没有记住!”

南楠的大脑混乱,除了在梦中杀死她之外,自己的印象中从未有过这个人。

“罢了,你都喝了四碗孟婆汤了,能记得什么,我倒记得你在我手下哀嚎的声音,多么动听啊。”它陷入回忆中,干裂的嘴唇微微扬起,丑恶的模样令人作呕。

孟婆汤,她难道真的下地狱了吗?突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蓝林夕的面孔,如果他在多好,不不不,他也有可能被吃掉,他不能来。

“我来帮你回忆回忆。你的师傅是太清山的玄清,而他是我的师叔。想当年,我多么受人瞩目啊。我的父亲是掌管天地律法的司律上神,我的母亲是掌管人间情爱的灵鸿上神,而我被人们称为灵善女仙。我天生仙胎,面容姣好,多少男仙为我倾倒。唯独,唯独他!你的师兄玄幽,他……他”

师傅玄清,太清山,师兄玄幽,她仿佛在梦中见过一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有时对她很好,有时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而她总是跟在他后面苦苦追寻。

梦中她从高楼跳下,是他接住了她,抱着她在空中飞翔。

“啊——”男人发出凄厉的叫声,一记剑影割断了他的身体,从两个连着的头部分成了两截,流出大量的黑血。他痛苦的呻吟,流出的血里爬出了数十条小蜈蚣,奇怪的是,两截身体的皮肤破裂,露出黑色的外壳。它们变成了两条大蜈蚣。

远处有一道身影,有人来救她了。

无头僵尸也开始动起来,南楠看着向她扑来的僵尸和爬来的蜈蚣,她有一种感觉,她要死了。

死,这个她认为离她最遥远的词语发生在她十六岁的青春年华,蓝林夕你在哪儿?你快来啊!

就当一只僵尸向她扑过来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僵尸的利爪,蓝林夕!

血液在他白净的衬衣上开出绚丽的红花,他把她紧紧抱住,像是丢失了某样东西失而复得似的。

南楠瑟缩在他怀里,他的周围光芒万丈,很多站在前面的僵尸皮肤迅速溃烂,化成一滩滩脓血,然后化在土里,开出一朵朵彼岸花。

他一只手提一把剑击杀着剩余的僵尸,另一只手抱着她。她抱着他的后背,手心湿湿的,一股血腥味混杂着薄荷香。南楠流下了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别哭,楠楠,我会心疼的。”

“可是你……你都受伤了。”

“没关系的,抱紧了。”

他蓝色的眼睛温柔如水,几丝红血丝让南楠看到他的疲惫。他的怀抱让她安心,却也让她为他担心。

“蓝林夕,快来帮忙!”陈柯也来了,他们都是神仙?

只见陈柯用一把黑色的剑抵挡着一只蜈蚣的袭击。蓝林夕运气,在他怀里的南楠能感受到他丹田在颤抖。

他的剑挥出几道深蓝色的剑影,蜈蚣立刻碎成了肉块,一个女人的头颅落在地上。那个女子长发散地,上庭饱满,双目闭合,樱桃红嘴,皮肤像刚剥壳的鸡蛋。如果忽略她没有四肢,这张脸是极美的。南楠听到她说“我与玄幽是天作之合,永远,永远……”

陈柯和蓝林夕都没有反应,难道只有自己听到?

可是这美丽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只剩下头骨,和一只粉色小虫。

“陈柯,快杀了它!”

陈柯手中的黑气包围了小虫子。

“捂好耳朵。”南楠虽然奇怪,但也照做。

那虫子在黑气中痛苦呻吟,竟发出小孩子的啼哭。

“哇……”南楠看见这虫子并没有产生同情,能让人变成蜈蚣的虫子,绝非普通虫子。

等等,刚才有两只蜈蚣,另一只呢?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在他肩上看到了张开血盆大口的蜈蚣。立即大喊“小心,蓝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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