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快一个星期了，距离陆冉发出那条信息的夜晚。
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忙碌些，配药送药、测血压、输液几乎都被她包了，护士长连连称她能干，几个护士也难得在流言终止后冲她露出了笑脸，但她知道，她只是希望更忙些才好。
等她配完最后一位病人的药后，又已经将近中午，她想等吃完午饭再去分药，于是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就着吃了几口面包，自从前天在食堂看到了方承和，几乎只是远远的瞥到一眼就让陆冉下意识逃跑后她就决定避开了，于是不再去食堂。
她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实在没有胃口。
“陆护士不去吃饭？”语气不善。
陆冉抬头，果然是江湛，“江医生下午有工作？”
“不是，来拿东西的，”微沉片刻“陆冉，介意和我谈谈吗？”
陆冉跟着江湛进了办公室。
他看了她一会儿，“随便坐吧。”
陆冉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江湛抬眉，眼里满是戏谑“嘿，你说巧不巧，承和也爱坐那儿。”
陆冉几乎瞬间弹起。
“那么惊慌？我骗你的。”
“咖啡还是水。”
“不用。”
江湛停下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冉“我以为我们会常见面，没想到你却跑了。”
陆冉眉头轻微一蹙，“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倔，真不知道他喜欢你哪儿，居然连美国都不去。”
陆冉闻言一怔“你说什么，他没出国？”
“这么惊讶做什么，不多亏了你嘛。”
他没出国，他竟然没出国！那自己当初的离开，还剩什么意义呢？
江湛看着她的颓唐，满是不屑“你现在装个什么劲？你害他的又不止这一件，他差点死你知不知道！”
陆冉一下子抬起了脸，江湛这才看清了，她眼里缀满了忧伤又带了不知多少的苦楚，他想，或许她想问却不敢问。
最后还是他拉下了脸，他说，“陆冉，你去见见他吧，一个人关在家里，我怕他又像以前那样。”
陆冉有些怯懦，但也确实站定到了江湛给她的地址上，还来不及思考太多，脑中一闪而过的“他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她想，自己真的快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敲了两下门，过了几秒才按了门铃，很久也没人开门，陆冉有些急了，又按了几下，这才从里面传出一声略带沙哑又十分暴怒的“滚”
陆冉鼻子一酸“承和，是我。”
她听着里头又没了动静，手刚触上门铃，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屋内一片漆黑，门外透进的光线却只打在他的身上，她就那样看着他，同多年前一样。
她突然想起曾看过的某个句子：我们唱了一路的歌，却发现无词无曲。我们走了很久很久，却忘了为何出发。
充满了回忆又落满悲伤的过去，支离破碎的片段瞬间全回到了脑中，清晰不清晰的，美好不美好的，爱过至死方休的，又是完完全全不想面对的。
呵，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