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舅,这次你真的要救救我,被父王知道了,我就真的完了!”上官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哀求傅太尉。
“你就不能消停点,三天两头给我闯祸,还越闯越大,越来越离谱。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去给公主赔礼,你这次还敢去惹公主。”傅太尉气得火冒三丈,骂道:“你说怎么办,这事要闹到王上那里,不仅你没脸面,王上也跟着丢脸,他能轻易饶了你?”
“舅舅,这事真不怪我,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你说谁这么恨我,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坑我,被我抓到了,我非把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上官博气得牙痒痒道。
“我看这人是特别了解你,投其所好。”傅太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我。”上官博无言以对。
“你说你是冤枉的,有没有什么证据,怎么证明你是被陷害的?”傅太尉问道。
“证据。”上官博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我收到一封信,是恩宁公主写给我的,这可以作证,我也是被人约过去的。”
“信?信在哪里?”傅太尉问道。
“信在。”上官博摸遍了自己全身,也没找到信的踪影,他才意识到,悔恨道:“信一定是在混乱之中丢在品香楼了。我这就去找回来。”
“站住。”傅太尉喊住上官博,镇定地分析道:“你现在去找还能找得到吗?若真是有人陷害你,信肯定早被他们销毁了。”
“那怎么办?”上官博愁眉苦脸,转念一想道:“没关系,恩宁公主知道有这信,她可以为我作证。”
“你让公主受了如此大的屈辱,你觉得她还会为你作证吗?”傅太尉反问上官博,接着又说道:“就算你有信为证,恩宁公主不承认是她写的,说是一切都是你为了掩盖真正的目的,伪造的幌子,你怎么办,你是百口莫辩。”
“这。我。该如何是好?”上官博慌乱的语无伦次。
“殿下,大人,门外有公公求见,说是殿下不在府里,想问问殿下是否在太尉府,若是在,王上召见,请殿下即刻入宫。公公在门外候着殿下。”来人禀报。
“舅舅,这怎么办,父王他已经知道了,怎么这么快就传到父王耳里了,完了,我这回死定了!”上官博急得方寸大乱。
傅太尉叮嘱慌乱的上官博道:“你慌什么,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你记住,到了王上面前千万要镇定,要表现出事不关己,问心无愧的样子,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打死不认账。王上最要面子,他也不想这等丑事闹大,他肯定会在公主面前痛骂你一顿,小惩大诫,来安抚公主,你只要态度诚恳,该认的错就认,该认的罚也认,公主的气消了,这以后的事都好说。明白了吗?”
“还是舅舅高明,外甥明白了。”傅太尉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上官博顿时清醒。
“快去吧,别让王上等久了。”傅太尉提醒道。
“是,舅舅,外甥这就去了。”上官博这次心里有愧,也不再大摇大摆,一路小跑出去了。
恩宁和南朝进了宫,到了王上的议事殿。上官允诺一脸严肃地坐着,旁边坐着一个美艳的女人,恩宁第一次见。
上官璟也在场,候在一侧,见恩宁他们进来了,笑着点头,打招呼示意。上官博跪在地上,低沉着头,似是在认错忏悔。听见恩宁进来了,更是羞愧地无地自容,不敢大声喘息。
“恩宁见过王上。”“臣参见王上。”两人向上官允诺行礼。
“免礼。”
上官允诺关心恩宁道:“公主身体可好些,来人,给公主赐坐。”
“不必了。”恩宁拒绝道:“王上,恩宁一路坐马车过来,有些疲乏了,想站一会醒醒精神。”
“也好,公主随意。”上官允诺客气道。
欣兰第一次见恩宁,特意多瞧了恩宁几眼,果然如传说般美丽动人,气质非凡。几句言语,几个动作,就能看出她的聪慧智谋,勇敢果断,非一般女子,难怪南朝会同意这场婚约,我们南夏的晴阳公主是远远被比下去了。
“王上,既然公主和侯爷到了,臣妾就先退下了。”欣兰说道。
“儿臣事已奏完,也先告退了。”上官璟说道。
“不忙。”上官允诺回绝道:“恒王的事是朕的家事,你们一个作为他的母妃,一个作为他的兄长,留下来听听也无妨。这里除了当事人和朕,总要有个与此事无关的人旁听,才能给些公平的意见。恩宁公主,你觉呢?”
“恩宁也觉得如此甚好。”恩宁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留下了。”欣兰笑道。
“儿臣遵旨。”上官璟回道。
“恒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些年,你虽然没做出多大的业绩,但也行为收敛,没给朕闯出什么大祸。朕还深感欣慰,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顽劣成性,死性不改,在背地里背着朕,行事荒唐,欺负到长宁公主头上来了,朕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要不是兰妃出宫正好撞见,为公主打包不平,告诉了朕,朕还被你蒙在鼓里,让南夏的贵宾,西凉的长宁公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被朕的儿子侮辱,朕还全然不知,你让朕如何向公主交代,如何向西凉王交代?”上官允诺一口气,将心里的怨气和愤怒都发泄了出来。
“王上消消气,这事已经发生了,您急也没有用。”欣兰劝道:“好在是臣妾出宫买胭脂的时候正巧撞见了南侯爷抱着恩宁公主从品香楼里出来,不久之后恒王又从里面落魄地出来,便打听了发生了什么事,及时告诉王上。若是臣妾没有撞见,以公主的宽容大度未必会闹到王上面前,如此不仅公主吃了亏,王上也被蒙在鼓里,长此以往,必定会伤了两家和气。现今为了公主的名誉,由王上亲自公平公正地决断此事,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人知晓此事,既可以给公主一个答复,也可以保全公主的声誉。公主有何冤屈和不满都可以向王上禀明,王上会替公主做主的。”
欣兰友善地看着恩宁,恩宁笑回:“娘娘说的是,多谢娘娘关心!”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被兰妃娘娘撞见?这真是巧合,还是兰妃娘娘也参与其中?恩宁与南朝心领神会地互相看了一眼。
“恒王,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分辨的,还是你敢于承认对公主有非分之想,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上官允诺呵斥道。
沉默很久的上官博喊冤道:“父王,儿臣冤枉,您要给儿臣做主啊!我承认,我是爱慕公主,但是我绝不会强求公主,更不会出此下策来得到公主,是有人设了个局,故意如此安排,想要陷害儿臣,想要除掉儿臣,父王,您一定要明鉴啊!”
“荒唐,你堂堂一个恒王,要不是你心里有那点小九九,被人有机可趁,谁能陷害得了你?别人怎么不去陷害齐王?”上官允诺指了着上官博,痛斥道。
“就是,博弟,父王说的对,不是皇兄说你,你平日里就喜好女色,喜欢逛窑子,父王多少也知道点你的品行。”上官璟瞧了一眼生气的上官允诺,继续说道:“可是你调戏那些烟花女子也就罢了,怎么能打恩宁公主的主意,她可是咱们南夏的和亲公主,南侯爷的未婚妻。为兄听说你前几日去南府,就对公主非礼轻薄,被公主耍的在整个南府出了洋相,可有此事?”
“怎么还有这事瞒着朕?你这个混账,快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朕不知道的?”上官允诺怒道。
“父王,真的没有了,那日是儿臣一时冲动,冒犯了公主,儿臣回去后也深刻反思悔过,只求公主原谅,又怎敢再次冒犯公主?”上官博恳求地看着上官允诺,发自肺腑地说道。
“恩宁公主,朕替这个不孝子向你赔礼道歉了,你受的委屈朕一定会好好补偿的。”上官允诺向恩宁赔不是。
“王上严重了,恩宁只想要一个公平满意的答复。”
“公主放心,朕一定好好教训这个畜生,给公主一个交代。”上官允诺厉声问道:“恒王,你口口声声说你冤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冤枉了?”
“父王,儿臣是收到公主的来信,以为是公主约的我,才去的品香楼。”上官博委屈道。
“哦?恩宁公主,可有此事?”上官允诺问道。
“回王上,恩宁躲避恒王还不及,又怎会主动邀请他,恩宁从未写过任何信件相约恒王,请王上明察。”恩宁坦言道。
“恒王,恩宁公主不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说你收到了信,那信呢?拿出来给朕瞧瞧。”上官允诺指着上官博问道。
“信被儿臣丢了。”上官博小声道,心中无比悔恨。
“博弟,这信究竟有没有我们都无从得知,总不能你说有就有,可又拿不出来什么,这不明摆着是耍父王嘛!你不是一向都敢做敢当吗,怎么这次敢做就不敢承认了呢?”上官璟嘲笑道。
“父王,这信公主见过,公主可以为儿臣作证。”上官博看着恩宁,眼神中透露着可怜和乞求。不只是上官博,所有人都看着恩宁,下一步会做什么。
两封信被设局之人送到了恩宁手中,也许他要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么就如他所愿。恩宁从袖中取出两封信举在手里,说道:“恒王说的没错,他所说的信在我手里,同时,还有一封恒王写给我的信,一共两封,请王上过目。”
欣兰起身,从恩宁手中接过信,转交给了上官允诺。上官博万万没想到,两封信都在恩宁手中,那封是他笔迹的信要是被父王看见了,他就是跳到黄河,怎么说也说不清了。
空气顿时凝固住了,一切都在等待上官允诺看完两封信。
“上官博,你说公主约你,那你这封信作何解释?”上官允诺将信重重往上官博脸上砸去,掉落在一旁。
“父王,儿臣也不知道这信是怎么回事?儿臣发誓,儿臣以生命起誓,这信绝不是儿臣写的,儿臣一无所知啊!”上官博苦苦辩解道。
上官璟顺手捡起信件,拿在手里瞧了瞧,说道:“博弟,你说这信不是你写的,要是为兄没有记错的话,这信上分明就是你的笔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是吗?朕刚才没注意,拿过来给朕瞧瞧。”上官允诺说道。
上官璟递给上官允诺,上官允诺又仔细瞧了瞧,欣兰从桌子上拿出上官博递上去的折子,翻开来比对,说道:“王上,这是你之前批阅的恒王递上来的折子,臣妾这么一看,两者字迹一模一样,还真是出自恒王之手。”
“恩宁公主,这封信是你的笔迹吗?”欣兰又问恩宁。
“回娘娘,那不是恩宁的笔迹。”
上官允诺愤怒地蹂躏着手中的信,砸向恒王,大声训斥道:“你这个混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己做的这下三滥的事,还抵赖不敢承认,还谎称是有人冤枉你,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朕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让朕怎么面对公主,怎么面对西凉王,啊?”
“父王,儿臣真的冤枉,你不能仅凭一封信就认定儿臣有罪,儿臣不服。”上官博挣扎道。
“王上,臣妾打听的人还说,恒王要他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接着就听到屋里扔东西摔椅子的声音。”欣兰在一旁补充道。
“你不服?南府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你干的好事,你在品香楼干的事情有人亲眼作证,你还不服?事情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事实摆在眼前,上官允诺也不得不相信。
“父王,儿臣没做过的事是不会认得。儿臣的母妃已失踪近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儿臣没有母妃的教导,父王你也不待见儿臣,从来没有主动跟儿臣说过话,更没有教诲过儿臣,现在你倒把自己当成我的父王了,在儿臣眼里,从来就没有你这个父王。”上官博将这二十年来的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
“你给朕住嘴。”上官允诺气血上头,脸色难看,扶着胸口,说道:“当年你母妃莫名的失踪,朕看在你年幼的份上,将你交给贤妃抚养,是你自己不肯,要跟着你舅舅,朕许了。朕承认,一直以来忽略了你的成长,可是朕作为一个父亲,对每一个儿子都是疼在心里的,是你一再的让朕失望。这次,朕不能再纵容你了,朕决定削了你恒王的封号,贬为恒远侯,驻守水光城,没有朕的宣召,永世不得回京。”
上官博心里阵阵寒意,跪坐在地上,眼睛里满满地恨意,疯了似的冷笑,这次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