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鹰调养好了身子就被调回了食堂,久胖子鬼精一般的人物早就晓得他与莲柔的关系有些暧昧,自然不敢给他穿小鞋,只是安排他做一些打杂的活,从入团到现在战鹰从来没有如此悠闲过,一时惬意无比。
这天,战鹰正在食堂门口嗮着太阳,此时正式春末夏初,阳光照在脸上温暖怡人,昨日刚下了场小雨,今日已是日照当空万里无云,团内载种的树木都绿了冠子,随着微风沙沙作响,偶有几声蝉鸣响起,提示着人们天开始热了。百无聊赖的战鹰眯缝着眼望着蔚蓝的天空,一时间好不安逸。
突然,战鹰右侧的树下一道人影闪出,战鹰定睛看去,只见树下一个婢女正向战鹰招手,战鹰疑惑的站起身子向那婢女走去。来到树下,战鹰仔细打量着那婢女,十五六岁的年纪,随说不上美丽,却也秀气,战鹰开口问道:“你找我?”
那婢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塞到战鹰手中道:“你看看。”
战鹰打开纸条,只见纸上端庄秀丽的写着几个小字:“午夜子时,有重要之事与君相商。"落款是个"柔”字。
战鹰合上纸条迷惑的看着那婢女说道:“这是?"那婢女从战鹰手上摘下纸条,又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递给战鹰,说道:"莲柔姐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见了丝巾自能如期赴约,记住,今夜子时,内堂门口左数第五棵柳树下。”说完,转身去了。
战鹰看看手中的丝巾,这丝巾与当日莲柔交给他的那块一模一样,丝巾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战鹰十分熟悉,正是莲柔所用香粉之气,这才收了疑心,只是心中却有些嘀咕:“不知道莲柔何事要在深更半夜约他密谈。”一时间想不出头绪,索性不再想了,只是对晚上的约会隐隐有些期盼。
子夜时分,战鹰一身黑衣黑裤,让过几批夜巡的卫兵,径直来到了白日那婢女所说的地方。过了一会,那婢女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对他招了招手,低声说道:“跟我来。”当前领路,战鹰紧随其后。
不多时,二人来到内堂院墙之下,这段墙旁载种着一颗参天大树,正好遮住了漫天的朗月稀星,一架木梯正立在墙边,那婢女说道:“这里走。”当先顺着木梯爬了上去。这内堂院墙有五米多高,一般人没有一定的轻功还真翻不上去。
二人上了墙头,只见那婢女又从怀中掏出一副钩锁,三叉的钩头下系着一条漆黑的麻绳。那婢女把钩子钩好,那麻绳末端正好离地面有一人多高,顺着麻绳溜了下去,战鹰依此施为,这就来到了内堂的地界。那婢女轻声说道:“一会你就从这里出去,记得走时把钩锁收好,回头我去拿。”战鹰点头应是。
那婢女又领路朝前走去,七拐八拐,二人来到了一间房子旁边停住了脚步。只见那婢女伸手戳破了窗纸,从身上掏出了点东西伸进纸洞掸了掸,战鹰在一旁看得奇怪,却没有发问,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偶有几间房间还透出灯光,战鹰深知团高层都居住于内堂之内,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高手中的高手发现。这时,那婢女又掏出一根手掌般长的细棍塞入战鹰手中,战鹰正自迷惑这是什么东西,突然听那婢女说道:“不要怪我。”
战鹰一愣,向那婢女望去,只见那婢女浑身在这黑暗中竟微微透出些幽红,正是运起血杀劲的表现,战鹰心中一惊,连忙也运起血杀劲,他突然间心中感到有些不安,却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只见那婢女并未向他攻来,却反手一掌印在自己胸口,嘴角顿时溢出鲜血,然后那婢女嘶哑着嗓音,高喊了一声:“有刺客。”然后转身
向后奔去。
这下战鹰傻了,脑中急转“有刺客,有刺客……"想这战鹰也是个聪明透顶的主,一下反应了过来:"不好,被陷害了。”当下豪不迟疑,抛下手中的细棍,转身向来路奔去。
这内堂是什么地方,这是团内高层办公休息之地,团内的高层又有哪个会是低手,所以这内堂戒备并不严密,只在内堂门口安排了两个卫兵值班。那婢女一声凄吼,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刹那间,不知有多少人从房间冲了出来,齐向发声处聚集过来,有些人腾身上了房顶,在夜幕中搜寻刺客的身影。
战鹰奔得正疾,忽然耳边传来一声低喝:“哪里跑。"忽觉身子一麻,人已经瘫软了下来,接着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被带得飞了起来,下一秒钟,已经被人狠狠的掼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已经爬不起来了,他心中叫苦不迭,暗道:"这下完了。"此时此地,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捷克那阴狠的目光与冷笑,心中怒骂道:"捷克啊捷克,你好狠的手段。”
此时整个内堂的灯都亮了起来,战鹰瘫软在地上,四周围满了人。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这老者满头的白发,却面容矍铄,一脸的络腮胡子却根根乌黑,国字脸,酒糟鼻,双目炯炯有神,在这夜里显得越发的明亮。他低头扫了眼瘫在地上的战鹰,又环顾了围观的众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中年人走上前去,对那老者低头施礼道:“耿长老,此人夜闯内堂,被我擒下了。”
那老者“哦"了一声,说道:"他是刺客?刚才是谁喊有刺客的?”
那婢女从众人身后闪了出来,低头说道:“耿长老,是我。”
那老者看了看那婢女,说道:“锦秋,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锦秋低声应道:“是,耿长老,刚才我如厕回来,路过大小姐的房间,发现此人正在往大小姐房里吹迷香,他看我发现了他,急忙击了我一掌,转身就逃,我就喊了。”说罢,俯首立于旁边,再不言语。
那耿长老沉吟半晌,转头对身后一人说道:“去查查。”那人领命而去。
耿长老见那人去了,踱着方步走到战鹰面前,呵呵笑道:“胆子不小啊,这内堂重地你也敢闯,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看你衣着也是团内之人,哪个团的?说!”
战鹰抬头望向老者,说道:“我叫战鹰,现在食堂久先生手下,我是被陷害的。”
耿长老一听,笑得更欢:“陷害?是谁陷害你的?这三更半夜的你从食堂跑到我这内堂来,还跟我说你是被陷害的,是谁逼你来的么?还是你梦游进来的?”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皆笑了起来。
战鹰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正在这时那去调查之人折了回来,把锦秋递给战鹰的细棍和挂在墙上的钩锁递给耿长老,低声说道:“地上发现吹香,墙头发现钩锁,大小姐房内有迷香的味道。”
耿长老接过东西,扔在战鹰面前,冷冷说道:“说吧,谁陷害你的,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战鹰此时真是心如乱麻,一时间竟组织不起语言来了。
这时,一人推开人群挤了进来,正是莲柔,她见战鹰瘫倒在地,低呼一声,扑了过来,急忙问道:“战鹰,你这是怎么了?”
战鹰看到莲柔,心中感动,注视着莲柔,说道:“莲柔,我是被陷害的。”
莲柔点头坚定的看着战鹰道:“我相信你。”
战鹰见莲柔如此相信自己,一颗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心道:“这事不能在此解释,事情涉及到莲柔与我的私情,在众人面前一说,莲柔以后还如何做人,既然莲柔相信我,我便抗下来,又能如何!”当下打定主意不能害了莲柔。
他附在莲柔耳边轻声说道:“那锦秋说你约我子时相见,没想到竟然是个陷阱,我怀疑是捷克在陷害我,可是现在没有证据。”
莲柔目光更显温柔,深情的看了战鹰一眼,站起身道:“耿伯伯,我相信他是被陷害的。”
“你凭什么相信他是被陷害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个宫装女子从众人身后有如风摇百合,雨润芭蕉一般走了过来,只见这女子头挽高髻,一根凤钗立于其上,额前弯弯的留海,双耳带着翡翠耳环,身着淡紫色的深折花纹长裙,一双凤目略微发尖,看人的目光中散发着一丝轻蔑,长得也是风情万种,美中不足就是脸稍有些长,嘴唇有些薄,但总的来说,也是个美女了。那女子走入场中,围观众人皆拱手施礼道:"大小姐。”战鹰立知此女必定是夜天行长女夜雨婷了。
夜雨婷立稳了脚步,续道:“他半夜擅闯内堂,还在我的房间吹迷香,他想干什么?猪狗之辈也敢来内堂放肆,你凭什么保他?他被人陷害?难道你是说我的丫鬟在撒谎了?锦秋,你在撒谎么?”
锦秋连忙应道:“锦秋不敢,锦秋所言,句句属实,请大小姐明鉴!”
夜雨婷看了莲柔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对耿长老说道:“耿长老,这种小毛贼,我看也不用浪费时间审了,直接拉出去毙了算了,也省得大家浪费时间。”
此言一出,战鹰莲柔心中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