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收了铁锤,缓缓说道:“天下高手,只要有能力的,平时基本上都会把兵器化为器核随身携带,大概也只有蒙特德那个异类才会天天抗着他那把大长刀到处走了。小鹰,你要记住,武器是你行走江湖最好的伙伴,你要不停的熟悉它,把它当成你的朋友,你的宠物,时常呵护照料它,时间长了,自然就可以感受到兵器之核,等你功力深厚时,也可以把它化为器核了。”战鹰连忙点头应是。
夜天又对战鹰问道:“你对武学和魔法了解多少?”
战鹰应道:“我只学过血杀劲和血杀十式,只能算作粗通拳脚,魔法方面更是一窍不通。”
夜天起身打开牢门,让战鹰走了出来,帮他卸了手铐脚镣,说道:“你把血杀十式演给我看下,唔,就用这把铁锤好了。”
战鹰接过铁锤,入手一沉,心道:“看这铁锤这么小,想不到也有大概二十斤左右。”又想到刚才夜天放开铁锤时那铁锤的模样,大概也有百八十斤,心下释然。随即摆开架势,以锤做刀,在这牢房之外演起了血杀十式。
夜天看着战鹰一套血杀十式演完,不由对战鹰有些刮目相看,道:“看来你资质真的不错,三个月能把血杀劲与血杀十式练得如此纯熟,难得难得。”
战鹰谦虚道:“哪里,我那弟弟战隼使来比我还好呢。”
夜天叹道:“看来你兄弟二人也是习武的好料子,这天下真的是你们这帮年轻小子的天下啦!哈哈,来,坐下说。”战鹰依言坐下。
夜天沉默了一会,对战鹰说道:“我本打算传你一些团内的武学,但仔细想来却觉不妥,还是你将来在团里自行学习吧,我在这里与你讲讲武学的境界与魔法的原理,也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魔法,你要用心听了。”
战鹰连忙危襟正坐,一副欣然受教的样子。
夜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天下武功千百种,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长处,但万法归一,无论何种武功皆脱不开四种境界,魔法亦是如此。你来想想是哪四种境界?”
战鹰想了一会,没有头绪,摇头道:“小鹰资质驽钝,想不出来,请天爷爷赐教。”
夜天摇头说道:“不要妄自菲薄,年轻人稳重固然是好,但太谦逊不免略显做作。"顿了顿,续道:"天下苍生皆认为不论魔武都可以分为四个阶段,也就是四种境界。第一种境界就是死之境,何为死之境?我们刚开始习武之时,都是为了获得强大的破坏力,不论是血杀十式还是火球术,都是为了破坏,在战场上就是为了置敌于死地,这就是武学与魔法的最初境界,死之境;然而,有死必有生,破而后立,不破不立,这第二层境界就是生之境,生比死难,就如人生在世,求一死易,能痛痛快快的活着,却是很难。”说罢,伸手搭在了战鹰囚室的木门的栏杆上,不见如何用力就掰下一根木棍来,木棍落到他手里,片刻之间,那木棍竟然抽枝发芽,不多时竟长出绿油油的树叶来,战鹰一时看得呆了。
夜天手举木棍,继续说道:“凡能进入生之境者,已算是高手了。第三层境界就要靠各人的悟性,悟得出就进一步成为绝世高手,悟不出,那就只能一辈子当个普通高手,这个境界就是平衡之境,世上万物,有生就有死,有死自然有生,如何掌握好平衡,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最后一种境界,就是自然之境,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得很,当年我和极鬼,奥神之辈早已进入平衡之境,可那龙夭天却已是入了自然之境了,这二十年来,我武学魔法再难有寸进,虽对自然之境有所体悟,却再也不能进入这个境界了,唉,名利害人啊!虽然我没有进入自然之境,但对这个境界也略有心得,今日说与你听,希望将来对你的发展也能有所帮助,总结这自然之境,可概括为四个字,便是'顺其自然',正所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如能进入自然之境,那一切都将由你来引导,你就是自然,你就是规则,你就是这天,你就是这地,敌人的所有攻势都将变成自然,流于云畔。”
战鹰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这死之境还没研究明白呢,这么多大道理灌输到他脑袋里,又岂是一时半刻所能理解得了的,只好来个囫囵吞枣,先记下再说,以后行走江湖,修为高深之后,再来一一应对。
夜天叹了口气,仿佛在为无法进入自然之境而叹息,他调整了下情绪,继续说道:“据说这自然之境之后还有一境,能入此境者,可呼风唤雨,几近成神,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有谁达到了这种境界,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境界。”
夜天接着说道:“我虽不教你铁血团内的功法,但是还是可以指点你两招,这样吧,我这辈子习武成痴,各家武功都略有研究,这拳掌脚腿,各类兵器,你想学哪一种?”
战鹰想了一下,道:“就学拳法吧,没有兵器在身的时候还有个防身之道。”
夜天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教你一路我自创的拳法,我年轻的时候专找各类名家挑战,接触过各类拳法,融合了一下,才创出了这套拳法,虽说不上是大成之作,但也算是一套高级的武功了,这套拳法共有九招,不过我都没有起名字,今天既然教给你,不如就定名叫'鹰拳'好了。”
说罢,长身而起,让战鹰退开些,就打开了这套鹰拳。
这路拳法意境森然,或冲或崩或架或挡,攻是刚猛,守是浑圆,全不似血杀十式之一往无前之意,刚柔并济,当真是看得战鹰大呼过瘾。
一路拳法演完,夜天停下身形,问战鹰道:“你看出什么了么?”
战鹰沉思片刻,回忆刚才夜天打拳时的情形,试探着说道:“似乎这路拳法要配以您精妙的步法才能发挥出来。”
夜天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套鹰拳如若要使得好,必定要配上一套步法,我们就叫它'鹰步'好了,现在,我就来教你这套步法。然后,夜天脚下疾走,竟生生在那青石地面上踩出一堆脚印来,不多不少,正好分成九个部分。
夜天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这就是鹰拳九招所配合的步法来,你先熟悉每一招的步法,然后再把这九招连贯起来。”接着他就开始一招一招的为战鹰讲解,也是战鹰聪明过人,不大一会,步法的变化已经记录于心,剩下的就是练习了。接着夜天又为战鹰讲解了九招拳法的变化,战鹰学得更快,夜天看到战鹰在武学上的竟有如此过人的天赋,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他这一生未收一徒,这战鹰可算得上是他唯一的弟子,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估计天下的师傅无论是谁能捡到这么个聪明有天赋的徒弟都会十分高兴吧。
夜天教完战鹰就留下他在这里练习,自顾自的走了,把战鹰一个人扔在这里,浑不在乎战鹰是不是有越狱的可能。战鹰也知道即便自己想跑,也跑不出去,自己这点微末的道行,在夜天面前难道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不成?更何况夜天教他的这套鹰拳已经深深的吸引住了他,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坐牢能学到武功,这辈子他都没想过,正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于是战鹰回想着刚才夜天所授练起了这套拳法,刚才看着夜天打拳时候的身法如行云流水一般进退自如,学的时候他也是一点即通,可是真到练习的时候战鹰才发现,这套拳法不是想象的那么好练。这拳法与步法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是那么自然了,这路拳法有时跳跃,有时矮蹲,有时前冲,有时回援,这重心忽高忽低忽前忽后间,战鹰的步法就会发生变化,倘若集中注意力在脚上,位置踩得准了,这拳却又变了样子,不是出拳的力度不够,就是动作变形,搞得战鹰郁闷异常。
他停立片刻,思忖半晌,又再动了起来,这下他打定主义,也不管手上如何变化,先把步法练得纯熟了再说,这九路步法走来,当真如蹁跹舞蹈一般,当他把步法走得熟了些后,又开始练拳,这次不在管脚下如果踩踏,只是让手上动作标准。
就这样,他练完步法练拳法,练完拳法练步法,如此这般,当他觉得有些疲劳的时候,透过囚室的天窗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竟然一个晚上都沉浸在了这套鹰拳之中。他摩挲了一下脸颊,回到囚室之中,一头扎倒在床上,不多时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