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正午,阳光明媚,谁人能料到这以安逸著称的逍遥王府正酝酿着带有阴谋的兴师问罪?
“哼!刀剑无眼!小心了!”
那左护卫却却是好心提醒一下,这才移形踏步,向着牧清扬攻过去。
刀若惊雷,力似穷奇,且这左护卫脚下爆发力也极强,这凌厉一刀便欲直取牧清扬性命。
而牧清扬这边却无什么动静,面对步步逼近的这一击,仿似无力抵挡,我心中便更是担忧。
转眼看杜少青在牧清扬出手后变得默不作声,毫无担忧之色,果然人心险恶,朋友什么的最靠不住!
这厮虽然人不咋滴,但终究是因为帮我,而且是我把他推出去,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恩师谆谆教诲?
所以我想在牧清扬实在无力抵挡之时出手帮他,这平定公子要兴师问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到时候让师父出面求个情,美言美言再惩罚下我啦,毕竟道圣青玉子的名号还是十分厉害的。
可是,正当我运转真气欲掐诀之时,牧清扬却似信手般轻轻举起那玉笛,于半途挡下那左护卫强横一刀!
霎时,真气从牧清扬体内喷涌而出引动白衣猎猎作响,那霸刀亦不过在玉笛之上留下一声清脆,却未见玉笛丝毫受损,莫说玉笛,就连玉笛末端那红色流苏亦不过丝毫摆动!
一时间,莫说那左护卫,即便是我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虽说那左护卫看上去因为牧清扬文弱而未尽全力,但这一击抵挡的是否太过于轻松?
况且方才那一瞬间催动的真气,怕是与我而言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真的只是那个外表看起来文弱,脑子不好,思想又不健康又爱沾花惹草的云游诗人?
转眼却见那杜少青毫无惊讶之色,似乎早已心知,我更是有些疑惑不解。
我正思索着,那厢,左护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手中刀刃攻势更显凌厉几分,却依旧伤不到牧清扬分毫,他那游刃有余信手拈来的样子,我在想,若他想要杀眼前左护卫,该有多容易?
这般想着,更是不禁打了个哆嗦,我那一道雷到底是劈到了个什么怪物?
不妙,万一这牧清扬小气又记仇怎么办?到时候我又打不过他,又或者他对我心怀不轨怎么办?看来得找机会快点离开他。
而那边,牧清扬虽游刃有余,却不见他做出任何反攻,仅是作抵挡,看来他也心存顾虑,不敢轻易还击。
几番下来,左护卫倒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此刻,我突然察觉有另一股真气酝酿开,一眼看去,那平定公子竟在这时想让他那右护卫出手合攻牧清扬!
果然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明明自己做的规矩自己却不遵守!
“喂,杜少青,你离远点。”我对杜少青提醒道,也暗中观察右护卫动静,若他出手,我也好及时帮助牧清扬。
杜少青面色依旧未见变化,明明他也发现了平定公子的心思,却极度质疑的看了我一眼:“姑娘打算出手帮助牧清扬?”
我见他这般毫无作为的态度真是不知怎么讲,便没好声道:“要不杜大公子你来?”
杜少青见我这般模样,面色疑惑又渐渐恢复常色道:“那有劳花兮姑娘了。”
果然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好友,牧清扬这么危险他都不担心一下,这杜少青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挥手表示无妨,便将重心放在那右护卫身上,那右护卫也发现我的目光,顿时眸间隐有寒光乍现。
这般对视,我亦是毫不畏惧,比谁会瞪呢?在灵虚观那些弟子亲人探望之时我瞪的还少吗?莫非怕了他不成?
于是乎,我愣是探出头把眼眸拉到最后,随后目光向上,丢给他一个白眼刺激一下他。
“姑娘,想来你也是这府中之人,可否讨教一番?”
那右护卫被我白了一眼后明显动了怒,不过这番正好如我心意,毕竟与其等他偷袭牧清扬,倒不如先让他无暇分身。
“正合我意!”
既然要动手了,我也无所隐瞒,真气催动,虽有所保留,亦是强横尽出七成之力。
掐指念诀,风火雷咒掐了一火诀便向右护卫攻去,不过那右护卫也不简单,明显实力高过我此刻的七成功力,火咒被他掐了一水幕轻而易举化解。
不过交手之前先行试探才是王道,所以我也并未指望这火诀能为我带来效果。
而那右护卫似没料到我这女子有着这般实力,虽面色未改,但眸间亦也有所担忧之色。
“雷咒!”
我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毕竟若是对他留手,便是对牧清扬不利。
雷电遇水,当威力倍增,所以此刻雷电之威破他水幕定然是最佳之选。
可这右护卫亦非俗人,反应倒是挺快,以水生木挡下我雷咒一击,顺势画土成沙向我席卷而来,不过亦被我一招“风来”召唤狂风破去。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我二人未分胜负,而那牧清扬那边也是没有分出胜负,主要原因还是牧清扬太过手软,刻意回避,该是担忧为杜少青招惹平定王。
看得出来牧清扬想要拖到左护卫无力再战,打个未分胜负为止。可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边可是还有人想害他呢!
恰如此时,我狂风挡下沙石之时,右护卫已然掐诀完毕,王府内真气肆虐,周围树枝猛势生长繁殖后分划出尖细树枝,千丝万缕呼啸着向牧清扬刺去,乍眼一看还以为是树精。
好在我见牧清扬此刻也反应过来,面对那四面八方袭来的树枝毫不慌张之色,玉笛一扬,那树枝竟也分毫难近。
不过我的担忧刚放下些许,那左护卫便以迅雷之势踏破地面朝着牧清扬发动雷霆一击。
那牧清扬此刻正对右护卫的攻击应接不暇之时,虽有真气护体,但那左护卫这一击俨然已尽全力,若稍有不慎,牧清扬必然重伤。
好在我此刻已经挡下右护卫方才那沙石之势,见此情形亦不再丝毫保留。真气全然运转,虽是艳阳当空,亦一瞬间宛如黑骤。
我心中立马默念:步罡踏斗七星步,开!
风火雷咒外师父所授第二绝学,乃是一七星之术,可踏七星不同方位得不同能力,实乃师父‘天道’之下第一绝学!
天空七星闪耀,地面倒影七星图案熠熠生辉,我站于七星图案第二“天璇”位,向着左护法极尽一身真气冲过去。
天璇位会赋予我力大无穷的力量,所以即便我未经战场,亦非那左护卫般骁勇善战之辈,凭借此刻师父绝学,速度也是快那左护卫三分!
这般绝学尽出,总算在左护卫击中牧清扬之前拦住他,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我凭借天璇位无穷力量徒手挡住他这一击,右手一折,他手中兵刃已是如同朽木般被我轻易折断。
当然,我此刻是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但毕竟他这一击已尽全力,断然不能再做抵挡,只是牧清扬顾及杜少青,我亦不敢轻易妄为,只消一点真气震退左护卫,这般便解决了眼前之局。
果然,难题还是要由我这高手出面化解才行!
可正当我沉浸在得意中时,一个极其微弱的破空之声传来,我暗觉不妙之时,只感觉脖子被针扎了一下……
顷刻间,只觉身体犹如山岳压顶般沉重无比,连呼吸都极其艰难,慢慢的,似乎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大意了!眼皮好重……
“花兮!”
我只感觉身体沉重开始跌倒,那牧清扬嘶喊一声后,立马接住我的身子,真气若洪流般奔流进体内,那伤我的毒针被逼出体内,可是那种难呼吸的沉重感依旧未有散去,好在意识总算稍微恢复些许。
牧清扬抱我入怀,目光已复杂无比,分不清是担忧还是害怕,着实令人难以明白。
下一刻,当他抬起头看向伤我的右护卫之时,那眸底似藏有深渊般的杀机,绕是那平定公子在他面前亦不过如此。
“什么毒?”牧清扬眼睑成缝,语气藏着黯然杀机。
我在牧清扬怀中斜眼看向那边,右护卫却一副小人得逞的诡笑:“断魂毒针,中此毒任你修为再高,只消半个时辰必然魂魄散去身死而亡。”
听闻此处,我更是心中一凉,本欲叫牧清扬带我赶回灵虚观找师傅,却在此时牧清扬突然闭了眼。
霎时,真气如同暴风倾泻而出,极致狂暴的真气聚集之时伴随着雷声滚滚之势,右护法那召唤的树枝随之直接湮灭化作飞灰。
“解药!”
只见他口中平淡吐出二字,眸间却是杀意尽显更胜利刃几分,不仅仅是对着右护法,而是对左护法平定公子三人的威胁!
下一刻,真气化作屏障,笼罩整个逍遥王府,俨然直接动用结界将三人退路挡住。
他因为我受伤,竟动了这般杀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牧清扬这般可怕的一面,陌生而强大,连那一旁的杜少青都充满惧意。
然而这般情况之下,那右护法虽面色惧怕,却依旧不打算退步,反而掐诀唤出沙尘向牧清扬袭来。
“休想!”
牧清扬面色丝毫不改杀机,一手温柔抱住我腰间,一手持笛轻轻一挑,霎时真气扭曲空间化作气刃轻易冲破沙石,将右护法手臂撕碎,不仅如此,破开地面青石砖连同他身后小亭也瞬间湮灭,乱石散去,地面只留下触目惊心的裂痕。
这般景象,不仅那平定公子面色生惧,右护法护着手臂滴血不止痛苦不堪,连我都为之震慑。
然而未等平定王三人作何反应,牧清扬再横握笛中,真气弥漫开,一股极致寒意袭来,这艳阳之时竟下起了大雪!
好在这寒意刚至,牧清扬便立即用真气护我,不然我这将死之躯怕还没熬到毒发便已死在这寒意之中。
而那边,平定王与左护法皆是紧握拳头抵挡这寒意,那右护法断臂之处的血迹竟直接生生凝固,此刻早已倒地不起目色惊恐命悬一线。
“不给,死!”
牧清扬的声音竟也随意这寒意袭来之时变得阴沉几许。
我着实想不到这牧清扬竟有如此实力,更想不到他会为了我敢如此威逼三人,看得出,他为了给我要解药,真的不惜杀人。
一旁的杜少青此刻突然上前面生惧意的想要劝说牧清扬,想要双方和解息事宁人,却被牧清扬真气一震倒飞出去。
他居然为了我的伤连杜少青都不管!一时间,我竟有些无措。
片刻,牧清扬见三人没有作为,眉间一皱寒意更胜百年霜雪,想是欲催动招式杀了三人。
“雪净月明!”而当此刻,那来势汹汹的平定公子却取之一笑率先拱手一礼开口道:“阁下是牧清扬公子吧,请收了招式,是我们输了,全因我手下无知惹怒阁下,还望阁下手下留情,解药自当双手奉上。”
平定公子说罢,牧清扬迟疑一下后面色这才稍微好转些许,真气停止运转之时,已是满地银白素毯,阳光之下,更是刺眼。
不过那水幕般的结界并未褪去,想是那牧清扬害怕三人耍什么心机逃跑之类的吧。
左护卫此刻冻得直哆嗦着上前奉上解药,牧清扬忙将药丸放入我口中,以真气催动让药效尽快发动。
我只感觉体内暖流极速流遍全身,虽仍旧无力,好在那般痛苦渐渐消退,这才向着牧清扬点头。
牧清扬轻抚我脸颊:“面色正常。”又复以真气检查我体内伤势,这才放心道:“想是并无大碍了吧。”
这般,牧清扬方才横眼看向平定公子三人,真气催动将几人笼罩,收回玉笛,轻道一个“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