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想习惯你的气味。”苏羽微微撇开头，“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你的脸也会让我很烦。”
暮岚轻轻笑了一声，直起身放开他：“那么有什么吩咐吗，主人？”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指向森林内：“那边的血腥味。”
“遵命。”暮岚微笑着消失不见。
“不打……打电话了？”许小年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打电话，但大概能猜得到应该是指用通讯器联络别人。
“小年。”苏羽非常认真地看着她，“接下来跟我一起走；或者留下照顾他们等我回来；二选一。我建议你选第二项。我会很快回来。”
他不打算联系五族了。小黑屋系统明摆着在提示，或者警告他还会有更多麻烦。另外他也没自信对方现在一定找不到他们。这艘船这么大，有很多灵纹是他没见过的。
大概很多书里的主角都是这样的，虽然有更简单的解决方式，可命运偏要想尽办法把他们逼上绝路，他们不走这条，也有另一条在前面等着。
许小年眨眨眼：“我当然选第一项啦！”
“很危险哦。”
许小年笑：“这是从第一天成为灵师开始，就应该习惯的。”
苏羽叹气：“不要习惯比较好。”
“只剩两具完好的尸体。”暮岚回来得很快，“半个时辰之前死的。”
小苏同学点点头，从戒指里找了几瓶掩盖气味的药粉随手扬了一瓶，又洒了一些在自己和许小年身上：“去看看。”
……
“……怎么少了一艘？”上州某处，清点着数目的女人皱了皱眉。
“他们那边没有消息，应该是中途出的问题。可能被人劫走了吧。把情况报上去就是。”她身边的男人似乎不太紧张。
“谁有那个时间费这劲？……”女人嘀咕了一句，“……算了，让上头想去。”
“上头估计还在忙活那视频的事情。”
“学府联盟那边还有这种不怕事的人啊……”
“呵，乌合之众，应该很快就散了。”
“总之先把这一批送过去。”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
无涯城本来以“学海无涯”命名，如今充斥着血腥味，却像是故意将它诠释为了“血海无涯”。
再强大的人经过这样的连日厮杀也会疲惫，更何况是这些灵海期都不到的孩子。
“……很奇怪啊。”宁曦低声喃喃。
“嗯？”泠发出极轻的鼻音表示疑问。
“它们，和之前比起来……”
“……像在拖延时间。”泠也察觉了。
“但是……这可是魔兽啊。”宁曦微微皱眉。
“他好像就是在查这些事情吧？”一直在旁听的连奕同学出声。
宁曦叹气。那个家伙明明不喜欢惹麻烦……但又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然后牵扯进麻烦。
小连同学跟着叹气，就是内容不太对：“好想吃食堂的脆皮烤肉和玉锦炒饭啊。”
“前几天不是还干劲十足的吗？”宁曦调侃。几个家伙跑题是常态了。
“可是，苏羽走了就没有人给我做好吃的了啊。”
之前他们的伙食一直都是苏羽负责的，虽然那家伙很懒总是拿储备粮充数，可是偶尔他亲手做的那些食物……真的很让人难忘啊。
……
“真香。”许小年吧唧吧唧地吃着苏羽同学亲手做的叫花鸡。用上的这些食材全都是他戒指里囤的。
真是跟小连一样神经大条……刚才看到的东西明明对于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是很大的冲击才对。
苏羽看了她一眼，小口喝着蔬菜汤，完全不在意自己看过同样场面还能慢条斯理做菜的这份从容。
其实暮岚所说的“剩两具完好的尸体”，前面应该加上还字，而且距离“完好”其实也有一小段距离。
现场能辨别出一共有五个人，看打扮应该是普通的历练者，身上的护具之类的，材质算得上中等。
他大概还原了一下状况，没有深入分析，只是初步判断。袭击者有预谋，设了一点小陷阱，抓到这五条大鱼，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来得及清理现场，只带走了一些财物就跑了。
所以，这个森林里，有一下子能干掉五个起码是灵海期强者的犯罪团伙，而且可能有他们布下的陷阱，还有可以震慑他们让他们落荒而逃的存在。
别问为什么看得出来五个都是灵海，问就是小黑屋系统说明。
苏羽看过现场就拉着许小年光速跑路了，毕竟血腥味能引来的东西也是很大的麻烦。
现在他有些头疼。这个明显是地狱难度副本，一点也不适合他这个刚刚出新手村的小朋友啊。
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袖间钻出的小黑蛇无辜地看着他。
“……那就练级吧。”苏羽掐掐自己的脸蛋。
但凡小黑屋系统多个经验条的功能，也能让他舒服很多……毕竟修炼和只要满足经验就能升级的游戏有很大的区别。
……
无涯城。
祁放盯着原来生龙活虎，此时却像碰瓷一样全都原地去世的黑衣人们陷入了沉思。
有导师和学生失踪的消息已经通过灵玉这种更隐蔽的方式传过来了。
不过，按照一贯的处理流程，在没有得到上面回复之前，这个消息都会暂时封锁在无涯城内，不会扩散出去。
他们的目标不是它。或者说，起码核心目标不是。
他看向试练塔，叹了口气：“……还是着了他们的道啊。”
失踪的孩子身份上，天赋上都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甚至对方好像也清楚有些孩子的背景可能给他们带来过多的麻烦，而特意避开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从灵州，从无涯城挑？故意挑衅学府联盟？应该不至于吧……
话说谁能想得到对方为了拐走这些孩子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到底想要这些孩子做什么？
气质散漫的青年眼眸中此时却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
只要还没有毕业，这些孩子就是受学府联盟保护的，是他们的学生。
动了他们的学生……别想着还能全身而退。
……
“……”
男子单膝跪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沉默许久，撑在地上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五个指头狠狠地抓穿地面，抓起了一抔土。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这不是他们想找到的。
“遗体全都带回去。”
“……就算他再废物，也是我族的少爷。”
“封锁这片区域，找到下手的人。还有，其他四个人的身份弄清楚。”
“是谁把他带到这里的，也弄清楚。”
“沙沙……”树林里起风了。
接下来必定要有人承受……李家的怒火！
……
【用类似化妖但消耗更低的方式，让我拥有你的一部分能力，应该是能做到的吧。】
在来到灵气浓郁的上州后，本来就只差一点的苏羽同学成功晋入了十二阶初期。有一些高端的能力……应该勉强能用了。
话说一直没有遇到什么魔兽的原因……大概还是朝华的功劳。他也知道这里随便来一只什么野生魔兽说不定都能直接把菜鸡主人干掉。
【哦？你想到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班登场了的朝华带着笑意，大概如果苏羽不提他永远也不会告诉他还有这种操作，【那个状态，可以称为“半化妖”，只要你愿意，现在的你是可以维持住的，顶多会让你修炼的速度慢一些。这可是只有我们这样的存在的契约者拥有的能力。】
只有他能看到的黑雾有些暧昧地环住他，然后涌入胸口隐隐发烫的彼岸花，五感似乎在瞬间得到了强化，世界似乎都焕然一新。
比小翎的化妖状态还要敏锐，半径五百米之内的植物都成为了他的耳目。虽然这种联觉由于一些树木还没有足够的“灵”而并不清晰，但却依然能感觉到很多。
【如果是我，这一整片山脉……都是我的臣民。】朝华表示并不夸张。
【你说漏嘴了。】
苏羽此时已经注意到了这附近的骚动。恶劣花妖明显知道却没有提醒。
【这可是本来想为你准备的历练。】朝华狡辩。
男孩起身：“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诶？好吧……”许小年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鸡肉。但她相信苏羽的判断，马上迅速地开始收拾残局准备跑路。
苏羽拿出自制的喷雾四下喷了喷。这是他做的用来掩盖一些痕迹和气味的小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