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自从一个月前那不轻不重的相遇之后,顾南辞几乎与苏惜北没有交集。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他身为南城博物馆的兼职解说员,多多少少都和苏惜北这个新任馆长有所碰面。
但大多是点头之交,彼此心照不宣。
他的课题很多,最近又帮一个老同学给大一代课。再加上博物馆的兼职,他简直忙得恨不得分成两个人,但他又很喜欢这种忙碌,可以让他无暇顾及那些琐事。
比如某某某同学跟他告白,当然,这个某某某不分性别。又比如贺为安又闯了什么祸。又又比如教授给他安排的相亲宴……
再不济,也有借口躲开韩崇关给他安排的关于苏惜北的事。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韩崇关那么致力于让他和苏惜北相处,但他本身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所以都是敬而远之。
这一天,顾南辞照旧在办公室里看资料,无框眼镜下面的深邃瞳孔专注而严肃!
豁然,门被人推开!
一张嬉皮笑脸瞬间闪现,一个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篮球的平头男生。
他的脸不同于顾南辞的优雅邪魅,他更偏向于硬朗的阳光帅气。
平头的发型把整张脸衬托得硬朗有致,剑眉星眸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英俊帅气。
“喂,老顾,出去吃饭了!”
顾南辞抬头淡淡撇了贺为安一眼,又垂下脑袋。
贺为安看到顾南辞又埋头于之乎者也的书籍中,恨铁不成钢的气又上来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跟这堆死物混在一起,迟早把自己的脑袋混死。”贺为安一屁股坐在顾南辞的书桌上。
看着那些资料被贺为安的屁股坐着,顾南辞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如果你每次被见家长的时候能不报我名字,被派出所拘留时能不打我电话,吃喝拉撒时能不刷我的卡,我或许会活得久一点!”
听后,贺为安干巴巴的笑了,殷勤道:“那不是信任你,爱你嘛!你看我谁都不找,偏偏找你,还不是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顾南辞凉凉地看着他,“类似的话我以前就听了1021遍,这次是第1022遍!”
“……”
贺为安感觉瞬间受到一万点暴击,这人,该说他毒舌好呢,还是说他记忆力好呢?
不过,真的有那么多次吗?
虽然他从大一开始认识顾南辞,如今也就研三,才七年!
天啊!!他竟然在七年里与那个斯文败类说了那么多次肉麻的话。
贺为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刚认识顾南辞那会,他与他也是很相像的一个人,成绩优越啊,孤僻斯文,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可能是学霸间的同类相吸,他成为了大自己三届的顾南辞的小迷弟。
当然,他并不是历史系的学生,但历史故事对他有着很强的吸引力,这就是为什么在听完顾南辞的历史讲座后,主动去结交他。
之后慢慢发现这个人其实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冷漠,其实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但也有必须冷漠的理由!
贺为安看着他,笑着试探着开口:“老顾,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就找一个?凑合着过?总不能一直憋着吧?”
握笔的手一顿,顾南辞再次凉凉地看着他,道:“你若能将就,那我也去凑合。”
贺为安的笑容一滞,有些黯淡地垂下眼皮,有些苦笑道:“老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拿这个开玩笑我。”
“我没有开玩笑。”顾南辞颇为认真道:“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怎能凑合,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多对一切都这么认真,敷衍一点快乐地过不行吗?”贺为安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地说。
“我做不到!我成为不了那样的人。”我也有些遗憾,但我就是这样的人,改变不了了。
后半句顾南辞没说,但贺为安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低落的情绪。
贺为安叹了口气,然后挑挑眉,“今晚吃些啥子?”
“我去不了,这课题的资料明天刘教授要用,我要整理一下。”
“不是吧,你堂堂南大高岭之花,历史系著名才子,你们教授竟然让你整理资料?”贺为安一脸难以置信。
“高帽太多并不是所以时候都是好的。”顾南辞淡淡道。
“那你就受着?我要是你肯定不干!”贺为安一脸不忿。
“反正对我来说,只要不是闲着,就一切都无所谓。”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到让人觉得他真的无所谓。
他知道刘教授之所以为难他,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对方想跟他握手被他拒绝了。
刘教授认为他自负孤傲,目中无人,之后不是把一些又难又琐碎的东西交给他,就是把一些极其无聊简易的工作交给他。
由于顾南辞的逆来顺受,除了冷和淡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脾气,所以今天就沦落到整理资料了。
贺为安看着顾南辞又又又一次埋头,很是气愤地走了,临走前还狠狠地丢下一句:“饿死你算了!”
顾南辞没理会,已经不紧不慢地做着事情,似乎这世界的一切都对他不重要,他也找不到他想在意的东西,他也不想找到!
过了一会,一个陌生电话进来,他犹豫了一下,接听了。
“红色黎明,07包厢,明晚八点半,有事,不见不散。”对方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便挂了。
顾南辞放下手机,呆呆地望着前方,眨眨眼。
想了一些事情,又似乎没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离贺为安离开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顾南辞想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又被很没礼貌地推开,门口那人一脸嫌弃,“要不是想着你生病了还得我给你医治,你死了还得我给你收尸,我才不会给你送饭呢!!”
顾南辞笑了笑,那好看的桃花运挑起,“我何时需要你医治了?而且也没那么容易死。”